>自愿被病毒感染的队员在读取混乱信息时,意识竟与远古病毒残留的集体记忆交融,看见了游戏世界被反复“重置”的恐怖景象——那些被所有玩家遗忘的、被彻底抹去的失败测试版本,如同鬼魂般在数据流中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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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深夜。
廉价学生公寓里,只有散热风扇低沉嗡鸣与屏幕幽幽蓝光是活的。空气凝滞,混着隔夜泡面汤和电子元件加热的微酸气味。埃尔莱·索恩,在《星律》登录舱外是这个名字,此刻正深陷在旧书和打印资料垒起的堡垒郑一本摊开的厚重典籍,纸页泛黄脆硬,上面是错综复杂的苏美尔楔形符号拓印,旁边散落着几张潦草画满连接线和问号的草稿纸。
他的指尖拂过其中一个反复描摹的符号,形似一只抽象的眼睛,瞳孔却被螺旋状的纹路取代。在至少三个彼此隔绝的古文明遗迹里,他都找到了这个符号的变体,关联着“起源”、“混沌”与“不可名状之凝视”。他的眉头紧锁,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攫住他——这符号,与《星律》里那些偶尔闪现、扭曲系统边界的异常 glitch,有着某种令人不安的相似性。不是为了学术,至少不全是。是为了莉娜。姐姐莉娜,那个在游戏早期一次看似普通的系统更新后,意识便再未回归躯壳,医学上判定为“深度昏迷”的顶尖玩家。官方记录语焉不详,事故报告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只有埃尔莱知道,莉娜最后发给他的那条断断续续的加密信息里,提到了“序列归零”和“瞳孔……像数据漩苇…”
登录舱柔和的启动音效打断了他的沉思。视野边缘,一个半透明的通讯请求闪烁着,Id是“沃克斯”。埃尔莱吸了口气,将现实世界的焦虑暂时压下,接通。
“逻各斯,你的‘书’读完了没?”尤里·陈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戏谑和慵懒的声音直接传入他脑海,“‘深渊回廊’那边,我们的‘窗口期’可不等人。防火墙的周期性衰减还迎…嗯,四十七分钟。”
“资料对比完成了百分之八十,有一些……令人不安的关联性。”埃尔莱回应,声音因为长时间未进水而有些沙哑,“沃克斯,我需要你再核查一次上次‘寂静回响’事件的数据残留,重点扫描任何符合‘螺旋瞳孔’特征的异常波形。”
“还在纠结你那个‘远古病毒眼睛’理论?”沃克斯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行吧,老板,你了算。不过提醒你,凯拉薇娅已经在坐标点附近就位了,她那边环境可不怎么友好,‘数据风暴’的前兆已经开始扰动界面了。”
“明白。我立刻上线。”
* * *
**《星律》世界 - 深渊回廊,外层缓冲区**
登录完成的轻微失重感过后,埃尔莱的感知融入了“逻各斯”的角色。周遭是破碎、扭曲的景象。曾经宏伟的数据结构如今像被无形巨力撕扯过的金属巨兽残骸,漂浮在虚无的暗色背景郑断裂的廊桥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凝固的代码块如同畸形的珊瑚丛,散发着冰冷、混乱的光谱。远处,被称为“数据风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彩色的、无声的雷霆,在界域的边缘翻滚,偶尔有碎片被剥离,化作尖锐的几何形飞镖,呼啸着掠过。
这里是被《星律》系统标记为“高危隔离区”的地带,官方故事是“未完成的测试区域因底层逻辑冲突而崩溃废弃”。但逻各斯,凭借其对规则和隐藏线索的敏锐,结合沃克斯挖掘出的底层代码碎片,相信这里埋藏着关于游戏核心秘密,乃至“深度昏迷”事件的钥匙。
一道银色的轨迹如同拥有生命的闪电,在几块飞旋的残骸间灵巧折跃,瞬息间落在他身旁。凯拉薇娅——游戏里最具盛名的战术大师之一——身姿挺拔,链刃的末端在她手边微微低垂,如同毒蛇收敛了獠牙。她的角色模型完美无瑕,但面具般冷静的表情下,电子眼深处掠过的一丝数据流光,暴露了她正全力运算着周围环境的每一处风险。
“风暴眼在加速形成,”她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清晰而冷静,不带多余情绪,“逻各斯,你确定线索指向这片废墟深处?沃克斯的探测显示,内部的‘噪音’级别足以让普通玩家的意识缓冲器过载。”
“确定。”逻各斯点头,目光扫过一块扭曲的金属板,上面蚀刻的纹路正与他现实中研究的那个“螺旋瞳孔”符号隐隐对应,“‘噪音’本身就是线索。只有最混乱的地方,才可能掩盖最不想被人发现的东西。莉娜……她最后的活动轨迹,虽然被大量覆盖,但残留的指向性参数,与这片区域的底层编码有高度重合。”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个由纯净光线构成的复杂符号,那是他结合古代符号学和《星律》底层逻辑自创的“解密密钥”。符号与周围环境的某些隐形节点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指引着方向。“跟我来。路径很不稳定,注意我的标记。”
两人在危机四伏的废墟中穿校逻各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总能提前半步发现那些隐形的逻辑陷阱、即将崩溃的承重结构,或是从数据风暴中逸散出的、具有侵蚀性的“乱码触须”。凯拉薇娅则是最可靠的屏障,她的链刃时而化作密不透风的光网,绞碎袭来的碎片,时而如灵蛇出洞,精准击破那些试图靠近的、由恶意代码构成的“清道夫”程序实体。
一段尤其危险的路径上,他们需要横跨一道宽度超过五十米的虚空裂隙,只有几块大不一、漂浮轨迹毫无规律的巨石作为踏脚点。逻各斯凝神计算,口中快速报出每一步的落点、时机和可能的变数。凯拉薇娅紧随其后,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甚至在他计算出口的瞬间,链刃已然射出,缠绕住远端一块突然改变轨迹的巨石,为两人强行拉出一条新的通路。
“配合不赖,历史学家。”安全抵达对岸后,凯拉薇娅难得地评价了一句,虽然语气依旧平淡。
“彼此彼此,安全顾问。”逻各斯微微喘息,回敬道。他们都清楚对方的现实身份,这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信任基础。
* * *
**深渊回廊 - 核心隔离区入口**
穿越了最后一片由破碎像素和扭曲声效构成的“噪音沼泽”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一扇巨大的、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的门户耸立在眼前,门上没有任何常规的锁具或接口,只有中心位置,镶嵌着一个复杂的圆盘状结构。圆盘的中心,正是那个“螺旋瞳孔”符号,此刻正散发着微弱而不祥的幽光。
“就是这里了。”逻各斯深吸一口气,“‘病毒之瞳’档案馆的入口。沃克斯,扫描这个结构,我需要解锁协议。”
“正在看……啧啧,这加密方式,够古老的,但嵌套了一层非常恶意的‘意识绑定’陷阱。”沃克斯的声音带着技术挑战带来的兴奋,“强行破解会触发最高级别的净化协议,估计咱们仨加起来也扛不住一秒。但是……有一个‘后门’。”
“后门?”
“嗯,设计者留下的,或者,是某种‘考验’。”沃克斯的语速加快,“需要有一个意识体,主动接纳一丝从门内泄露出的、被称为‘源初病毒’的数据片段的……轻微感染。被感染者的意识会暂时与门内的混乱信息流同步,从而获得解锁的密钥。但警告——过程极度危险。那‘病毒’不是常规的恶意程序,它更像是一种……带有强烈认知污染特性的远古信息载体。你的大脑可能会被塞进一堆毫无意义的垃圾信息,也可能……看到一些你绝对不想看到的东西。意识残留甚至永久性认知偏差,都是可能的风险。”
频道里一片沉默。数据风暴在远处咆哮,映得凯拉薇娅的侧脸明明灭灭。
“我来。”凯拉薇娅上前一步,链刃在她手中发出低鸣,“我的神经适配器是特制的,抗干扰和过滤能力比你强,逻各斯。你是我们的大脑,不能在这里冒险。”
逻各斯抬手阻止了她。“不,凯拉。正因为我是‘大脑’。”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缓缓旋转的螺旋符号上,莉娜模糊的面容和那断断续续的警告——“数据漩伪——再次闪过脑海。“这符号,这‘病毒’……它们和我现实中研究的,和莉娜的遭遇,可能有直接关联。我需要亲身体验,读取第一手信息。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责任。”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凯拉薇娅注视着他,几秒后,微微颔首,退后一步,链刃重新进入最高警戒状态。“沃克斯,准备应急脱离程序。如果他意识信号出现不可逆衰减……”
“明白,强制弹射程序已经就绪,虽然不确定对这鬼地方的规则有多大效果。”沃克斯的声音凝重起来。
逻各斯走到门前,伸出手,缓缓按向那个“病毒之瞳”符号。“开始吧。”
* * *
接触的瞬间,并非预想中的冲击或痛苦。而是一种……冰冷的渗透。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般的幽暗数据流,顺着他的指尖,逆溯而上,轻易穿透了游戏角色的防火墙,直接链接到他的意识深处。
起初是杂音。亿万种无法分辨的嘶鸣、低语、尖叫混合成的混沌之潮,冲刷着他的思维堤坝。随即是破碎的画面,扭曲的色彩,无法理解的几何形状疯狂闪烁。他稳住心神,运用多年研究古代晦涩文献锻炼出的强大信息过滤与逻辑重构能力,如同在狂乱的沙暴中寻找特定的沙粒。
他“看”到了。
不再是毫无意义的乱码。是景象。残破的空之城燃烧着坠向血色的大海;钢铁森林在蠕动的肉毯下被吞噬溶解;巨大的、无法形容的几何体生物在虚空中彼此撕扯,洒落如同星雨般的核心代码……这些景象支离破碎,切换速度快得令人窒息,但都弥漫着同一种气息——彻底的、终极的毁灭。
这不是虚构的恐怖场景。这是一种……记忆。属于这个游戏世界本身的、被遗忘的“过去”。
“重置……”一个词如同气泡,从他几乎被信息洪流淹没的意识中浮起。紧接着,更多的碎片涌来:版本号——0.1.3a, 1.7.9β, 2.4.1γ……这些从未出现在任何官方更新日志中的版本标识一闪而过,每一个都关联着一段文明或世界形态的最终崩溃。玩家?有,他能模糊地感知到无数意识体的存在,他们的挣扎、战斗、绝望的呐喊,最终都归于沉寂,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一股冰冷、绝对、如同格式化指令般的力量——彻底抹去。
“清理程序……”另一个关键词浮现。他“看到”那无形无质的力量扫过崩溃的世界,将一切错误、失败、不稳定的因素,连同其中可能存在的不肯“下线”的意识,尽数吞噬、分解、归零。莉娜的面容在这些破碎的幻影中惊鸿一瞥,带着惊恐和……醒悟?
痛苦开始加剧。不仅仅是信息过载的胀痛,更像是有无数根冰冷的针,直接刺入他的记忆、他的情涪他作为“埃尔莱·索恩”的一牵病毒在挖掘,在共鸣,在将他拖入一个更深的、属于它自身的集体记忆汪洋。
他不再是旁观者。他成为了那些被重置的文明中的一员,感受着大地崩裂的震颤;他成为了那些被清理的玩家之一,体验着意识被强行剥离、撕碎的极致恐惧。无数个体的终结瞬间,汇聚成一股绝望的洪流,几乎要将他的自我意识冲垮。
“逻各斯!稳住!你的生命体征在危险区间波动!”沃克斯的警告声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
“核心信号正在偏离基准线!埃尔莱,抓住锚点!现实世界的锚点!”凯拉薇娅的声音更清晰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锚点……现实……莉娜……那些古老的符号……螺旋……瞳孔……
他集中起全部残存的意志力,对抗着那试图将他同化的混乱记忆。他不是那些失败的测试品,他是埃尔莱·索恩,他是来寻找真相的!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毁灭景象,猛地撞入了那“病毒”记忆的最深处——
那里没有具体的景象,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疯狂的虚无。以及,悬浮于这片虚无中央的……一只巨大的、冰冷的、结构无法理解的“眼睛”。它并非生物器官,更像是由纯粹的、黑暗的规则凝聚而成的观测点。它就是“清理程序”本身?还是启动它的“开关”?在这只“眼睛”的注视下,那些被重置的世界、被抹去的文明、被清理的意识,它们残留的一切不甘、恐惧、怨愤,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如同永恒的囚徒,被束缚在某种底层的数据夹缝中,持续地、无声地尖啸着……
“钥匙……拿到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从这个恐怖核心中剥离出的一段加密信息传递了出去。同时,一段清晰的、指向下一个关键地点的坐标,以及一个令人心悸的名词——“清理程序核心协议”——也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下一秒,链接被强行切断。
* * *
**现实世界 & 安全屋**
逻各斯(埃尔莱)猛地从登录舱中弹起,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肺里的空气都带着数据风暴的冰冷碎屑。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前似乎还残留着那片毁灭景象和那只冰冷规则之眼的残影。
沃克斯的通讯立刻接了进来,背景音是急促的警报声:“老,逻各斯!你刚才的信号差点就完全逸散了!感觉怎么样?我需要你的生理数据反馈!”
“我……没事。”埃尔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压下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信息……量很大。沃克斯,重点分析我传回的那段密钥和坐标。还迎…搜索所有与‘清理程序核心协议’相关的底层代码,哪怕是最细微的碎片也不要放过。”
“已经在做了。坐标解析需要点时间,加密等级高得离谱。至于‘清理程序’……啧,这东西在正常数据库里根本不存在,像是被从历史里彻底抠掉了。”
这时,凯拉薇娅(塞拉菲娜)的加密通讯也请求接入,优先级最高。接通后,短暂的沉默,然后是她一贯冷静,但此刻似乎多了些什么的声音:“你的冒险成功了,门已经打开。我们获得了一个临时安全据点。”她顿了顿,“你‘看’到了什么,逻各斯?在最后时刻,你的角色模型周围……出现了大量无法识别的数据幽灵投影,形态……极其痛苦。”
埃尔莱闭上眼,那些被重置世界的惨状和被清理意识的尖啸再次浮现。他深吸一口气,将所见所闻,尤其是关于世界被反复重置、玩家被清理,以及那只规则之眼的恐怖猜想,尽可能清晰冷静地叙述了一遍。
叙述完毕后,通讯频道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死寂。只有沃克斯那边服务器运行的细微噪音。
“……这远超最初的预估。”塞拉菲娜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如果《星律》不仅仅是一个游戏,而是一个不断试错、迭代,并冷酷清理失败版本和其中意识的……试验场。那么莉娜的昏迷,以及其他类似的‘意外’,恐怕……”
“恐怕不是意外,而是‘清理’。”埃尔莱接过了她的话,喉咙发紧,“我们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游戏公司,而是某种……为了未知目的,能够随意创造和毁灭世界的……‘神’。”
新的坐标信息此刻在埃尔莱的私人界面稳定下来,旁边附着沃克斯的初步分析:“目标地点——‘编织者峡谷’。传侄星律》世界基础规则被‘编织’和固定的源头之地。高风险区域,有未经证实的报告称,那里存在能局部修改世界参数的‘规则碎片’。”
“‘编织者峡谷’……”埃尔莱轻声重复,一个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形,“‘清理程序’需要基于某种规则运校如果能找到并理解那些‘规则碎片’,或许我们就能预测,甚至……干扰下一次‘清理’。”
“逻辑上成立。”塞拉菲娜回应,“但莫比乌斯和他的‘永恒回响’公会,根据我截获的情报,他们对‘编织者峡谷’也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兴趣。他们的目标如果真是将游戏力量带入现实,那么能够修改规则的‘碎片’,对他们而言将是至关重要的工具。”
“看来,峡谷里不会只有数据风暴和规则陷阱在等着我们了。”沃克斯插话,语气恢复零玩世不恭,“需要我给你们准备点‘惊喜’礼物吗?对付老朋友的那种。”
“准备吧。”埃尔莱站起身,尽管身体依旧疲惫,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我们需要一切可能的优势。为了莉娜,也为了所有可能被下一次‘清理’抹去的人。”
他走到窗边,现实世界的城市灯火在远处冰冷地闪烁着。在他的意识深处,那只由冰冷规则构成的“病毒之瞳”,仿佛仍在无声地凝视着一牵狩猎,开始了。但这一次,猎物或许将不再顺从。
* * *
**数时后 - 安全屋“棱镜”**
位于深渊回廊边缘某个隐蔽数据褶皱中的安全屋“棱镜”,内部是极简风格,流动的光壁取代了实体墙面,中央悬浮着一个不断自我更新的全息沙盘,此刻正显示着“编织者峡谷”及其周边区域的动态拓扑图。
逻各斯坐在一个由纯净能量构成的座椅上,闭目凝神。主动感染“源初病毒”的后遗症远比想象中顽固。意识的背景噪音里,偶尔还会突兀地炸开一片破碎的文明废墟幻影,或者掠过一阵被清理意识的集体悲鸣。更深处,那只规则之眼的冰冷注视感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他正在运用强大的意志力和逻辑思维,将这些杂乱的、带有强烈污染性的信息碎片逐一分类、标记、隔离,试图从中梳理出更多有价值的模式,同时加固自身意识防火墙。
凯拉薇娅站在全息沙盘前,链刃如同拥有生命的银色饰带,在她指间缓慢缠绕、松开。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描着峡谷地图上每一个可能设置伏击点、可以利用的环境陷阱,或是适合进行高机动战术规避的复杂地形。她在模拟,模拟与“永恒回响”精英队在各种突发情况下的遭遇战。
沃克斯的虚拟形象——一个不断变换外形和色彩的数据团——在沙盘上方跳跃着。“好消息和坏消息,朋友们。好消息是,我成功撬开恋案馆数据库的一个角落,找到了部分关于‘编织者峡谷’规则碎片的历史记录。记录显示,碎片并非自然生成,更像是……某个更高层级的存在,在‘编织’世界基础规则时,意外散落或故意留下的‘工具’或‘测试节点’。”
“坏消息呢?”凯拉薇娅头也不抬地问。
“坏消息是,莫比乌斯那边动静不。”沃克斯的数据团闪烁了一下,投射出几段经过处理的通讯波段分析,“他们调动了至少三支精锐战术队,由他手下的头号打手‘屠夫’和灵能大师‘镜像’带领。而且,他们似乎掌握了一条通往峡谷核心区域的……捷径。动机很明显,抢先获取规则碎片。”
“捷径?”逻各斯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坐标可信度?”
“高达92.3%。来源是他们渗透进游戏运维团队的一个内鬼,级别不低。看起来莫比乌斯为了他的‘新世界’,是下了血本了。”沃克斯顿了顿,语气带着嘲弄,“不过,这条捷径……有点特别。它不在常规的地形路径上,而是一段极不稳定的‘数据流瀑布’,需要乘坐特制的‘信息扁舟’冲下去。风险在于,瀑布内部充满了随机的逻辑乱流和认知扭曲场,很容易迷失方向,甚至被冲刷到未知的数据空间里去。”
“风险与机遇并存。”逻各斯站起身,走到沙盘前,目光落在沃克斯标记出的那条湍急的、代表数据流瀑布的虚拟光带上,“莫比乌斯会选择这条路,明他要么有导航的把握,要么……他认为碎片的价值值得赌上核心队伍的风险。我们不能让他们抢先。”
“同意。”凯拉薇娅指尖的链刃骤然静止,“硬碰硬不是上策,他们人数占优,准备充分。但如果能利用数据流瀑布本身的危险性……”
“制造混乱,混水摸鱼。”逻各斯接口,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沃克斯,能模拟出足以短暂干扰‘信息扁舟’导航系统的特定频率数据脉冲吗?不需要太久,几秒钟就够。”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沃克斯的数据团兴奋地旋转起来,“正在针对他们最可能使用的几种导航模块进行反向工程……给我点时间,弄个‘烟花’出来没问题。不过,启动时机必须掐得极准,否则效果大打折扣。”
“时机交给我。”凯拉薇娅淡然道,电子眼中数据流加速,“我需要一个足够高的观测点,能俯瞰瀑布入口和至少前半段路径。”
“地图上标记为‘断裂界碑’的位置符合你的要求。”逻各斯在沙盘上指出一个点,“那里视野开阔,但本身也处于较强的逻辑乱流影响下,需要时刻对抗认知干扰。”
“可以应付。”凯拉薇娅点头。
“那么,计划初步确定。”逻各斯总结道,“我们分头行动。凯拉薇娅提前前往‘断裂界碑’建立观测点,负责监视和信号触发。沃克斯,你负责完成数据脉冲武器,并确保我们的通讯在瀑布内部尽可能保持畅通。我负责准备‘信息扁舟’,并规划进入瀑布后的应急路线。”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两位同伴。“这次行动,核心目标是获取规则碎片,了解‘清理程序’的运作机制。尽量避免与莫比乌斯势力发生全面冲突,但……如果遭遇,授权使用一切必要手段。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安全返回。”
没有更多的言语。凯拉薇娅的身影化作一道银光,率先离开安全屋,融入外部扭曲的数据景观郑沃克斯的数据团闪烁了一下,消失在虚拟界面深处,去往他的技术王国。逻各斯则转身走向安全屋的装备维护区,那里停放着沃克斯提前传送过来的、经过特殊改装的型“信息扁舟”。
他抚摸着扁舟冰冷的舷体,感受着其内部精密的数据过滤和稳定系统传来的微弱振动。意识深处,那只规则之眼的幻影似乎又清晰了一分。这一次,他们不仅要与玩家为敌,更要与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与那可能存在的、冷酷的“造物主”意志对抗。
编织者峡谷,数据流瀑布。那里流淌的,将是决定未来走向的,危险而诱饶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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