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位于东南亚的港口城市,空气湿热得能拧出水来,混杂着香料、腐烂水果、人畜体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佐伯杏太郎像一道灰色的影子,穿梭在熙攘攘的码头区,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过往行饶腰间和衣襟。
那枚刻着盘蛇(或者浪花?)的令牌,指引他来到了这里。据是“黑潮商会”一个重要的据点。
(内心吐槽:黑潮商会……名字起得挺有诗意,可惜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就像给粪坑插朵花,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他锁定了一个挂着“平井屋”招牌的货栈。根据他“打听”(主要是靠躲在暗处偷听水手吹牛和威胁码头工人)来的消息,这里是黑潮商会在本地的明面产业之一,负责销赃和补给。
佐伯没有轻举妄动。他选择在对街一家生意冷清的面摊坐下,点了一碗看起来黏糊糊、味道可疑的汤面,像个普通的、疲惫的旅人,默默地观察着。
(内心吐槽:这面……口感像在嚼抹布,味道像馊聊洗碗水。为了复仇,我的胃真是承受了太多。下次得找个卖饭团的摊子。)
就在他勉强咽下第三口面,思考着是夜探还是直接杀进去比较有效率时,街道两头突然涌来两伙人。一伙穿着统一的深蓝色短褂,另一伙则衣衫杂乱,但个个眼神凶悍。双方手里都拿着棍棒、短刀,甚至还有几把鱼叉。
“山田组!你们欺人太甚!”
“长岛帮!这码头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伙人如同两股浊流,瞬间冲撞在一起,棍棒交击声、怒骂声、惨叫声顿时响彻街道。原本熙攘的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摊贩们也慌忙收摊躲避。
佐伯:“……”
(内心吐槽:搞什么?本地特色文艺汇演吗?还是……黑吃黑?真是麻烦。我只是个路过的复仇者,不想参与社区活动。)
他淡定地端起碗,往角落里挪了挪,尽量避免被波及。他的目标是对面的货栈,不是这群街头混混。
然而,混乱就像瘟疫,总会波及无辜。一个穿着朴素、抱着个布包裹的年轻女子,大概是想穿过街道回家,却被混乱的人群裹挟,惊慌失措间摔倒在地,眼看就要被一个杀红了眼的长岛帮众踩到。
佐伯叹了口气。
(内心吐槽:麻烦。见死不救不符合武士道精神……虽然我现在大概也不算正统武士了。但主要是,她挡着我观察货栈的视线了。)
就在那壮汉的脚即将踩到女子的瞬间,一道灰影掠过。佐伯甚至没有完全站起身,只是手腕一翻,用未出鞘的长刀刀柄,精准而迅速地在那壮汉的脚踝上点了一下。
“哎哟!”壮汉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酸麻,惨叫一声,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女子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佐伯。佐伯却没看她,目光依旧锁定着对面的货栈,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
(内心吐槽:搞定。视线障碍清除。可以继续观察了……嗯?货栈里好像有人被外面的动静吸引,探头出来了。)
但麻烦一旦沾上,就很难甩掉。那个被撂倒的壮汉的同伙注意到了佐伯,以为他是对方请来的帮手,嚎叫着挥舞鱼叉冲了过来。
佐伯眉头微皱。
(内心吐槽:没完没了。看来不清理一下环境,是无法安心工作了。)
他依旧没有拔刀。对付这种杂鱼,出鞘都是对佩刀的侮辱。他身形晃动,如同鬼魅般在几个冲来的帮众之间穿梭,未出鞘的长刀或点、或敲、或扫,精准地击中他们的手腕、膝盖、脖颈等脆弱处。
动作干净利落,效率高得惊人。不过几个呼吸间,他身边就倒下了四五个抱着不同部位哀嚎的混混。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
混战的双方都被这突然杀出的、战斗力爆表的“第三方”吓了一跳,动作都缓了下来。
佐伯趁此机会,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女子,低声道:“走。”
女子反应过来,赶紧抱着包裹,跟着佐伯迅速脱离了战圈,钻进了一条狭窄、潮湿、散发着尿骚味的巷。
(内心吐槽:这地方的味道……比那碗面还刺激。希望没有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确认安全后,佐伯松开手,转身就要离开。他得回去继续监视货栈。
“等、等一下!”女子急忙叫住他,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很清脆,“谢谢你救了我!”
佐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内心吐槽:道谢收到了,可以走了吧?我还有正事。)
“那个……你是外面来的武士大人吧?”女子怯生生地问,“你是在找‘平井屋’的麻烦吗?”
佐伯的身形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女子。她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眼睛很大,带着点惊惧,但更多的是好奇和……一丝精明?
“你知道‘平井屋’?”佐伯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女子用力点头:“我叫阿椿,就在这码头帮人缝补衣服和洗东西。‘平井屋’的人很凶,经常欺负人,还……还偷偷运一些奇怪的东西。”她压低了声音,“我前几晚上,看到他们从船上卸下几个很沉的箱子,上面……就有那种弯弯曲曲的蛇形花纹!”
佐伯的眼神锐利了起来。蛇形花纹!和令牌上的一样!
*(内心吐槽:运气不错。随手救个人,居然是个情报员?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的海外版?)
阿椿看了看佐伯冷漠但似乎并无恶意的脸,鼓起勇气:“武士大人,你救了我,我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如果你不嫌弃,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安全,可以让你藏身。而且……我还可以帮你留意‘平井屋’的动静!”
佐伯看着这个叫阿椿的女子,沉默了片刻。
(内心吐槽:藏身处?确实需要。一直住客栈太显眼。而且有个本地眼线,似乎比我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有效率得多。虽然……带着个拖油瓶很麻烦。)
他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复仇的效率战胜了怕麻烦的本性。
“带路。”他言简意赅。
阿椿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在前面引路,带着佐伯在迷宫般的巷里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间靠近海边、看起来摇摇欲坠,但位置确实很隐蔽的木屋。
“这里是我以前和爷爷住的地方,现在空着了。虽然破零,但很安全,很少有人来。”阿椿有些不好意思地。
佐伯打量了一下环境。
(内心吐槽:确实破零,感觉海风大点就能吹跑。不过,视野不错,能看到一部分港口和“平井屋”的侧面。勉强及格。)
他走进屋子,里面收拾得倒还干净。
“我会帮你留意他们的船什么时候到,有什么人进出。”阿椿主动道,眼神亮晶晶的,“我知道我帮不上大忙,但……”
“够了。”佐伯打断她,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是他从之前干掉的海盗头目身上顺的),递给她,“食物。”
阿椿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的,武士大人,我……”
“拿着。”佐伯的语气不容拒绝。他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陌生女子的人情。
(内心吐槽:雇佣关系,比较清爽。她提供情报和住处,我付钱(虽然不多)。等解决了目标,一拍两散,互不相欠。)
阿椿看着他固执的样子,只好接过铜钱,声了句:“谢谢。”
佐伯不再理会她,走到窗边,找了个最佳观测位置,如同石像般坐了下来,目光再次投向远处的“平井屋”。
复仇的路上,意外地多了个临时盟友(或者,临时雇员?)。
(内心吐槽:麻烦是麻烦零……但至少,不用再吃那家摊子的抹布面了。算是唯一的好处吧。)
窗外,港口的喧嚣隐约传来。佐伯杏太郎的复仇剧,在这个陌生的热带港口,悄然拉开了新的幕布。
只是这幕布,稍微沾零……少女报恩的粉色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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