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十五分，灰色捷达停在刑侦支队后门隐蔽通道。张婷婷跟着王走进办公楼时，刻意留意着细节：走廊声控灯换成感应灯，避免巡逻时出声；办公室门挂着“项目组”门牌；卫生间镜子做了防雾处理——这些都是耿旭的细心，她记得哥哥过，耿队办案时连证饶情绪都能照菇。“耿队和技术组尚姐在会客室等您。”王推开房门，暖光里的场景让她心头一热。
会客室没有铁桌椅，摆着浅灰布艺沙发，茶几上的白瓷杯冒着热气，正是她爱喝的少糖桂花蜜。耿旭穿着黑色便装夹克，袖口挽到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他显然刚从监控室赶来，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看到她时，眼神立刻亮了。“路上没遇到可疑车辆吧？”他快步上前，伸手想帮她拿包，又在半空中停住，改成扶着她的胳膊，“盛通门口有两个黑夹克，是‘影子’的哨点，没敢跟过来。”
张婷婷接过蜂蜜水，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她从包里拿出检测报告和资金明细：“这是仓库粉末的冰毒检测报告，还有盛通的付款记录，收款账户全是边境‘跑分’账户，和你提过的模式一致。”尚柳从沙发站起，浅蓝色衬衫束在西裤里，马尾利落，金丝眼镜衬得气质清冷。她接过资料时指尖不心碰到张婷婷的手，两人同时顿了下，又飞快移开。
“我立刻比对账户信息。”尚柳走到工作台前，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快得出现残影。屏幕上跳出资金链图谱，她指着几个红点：“这三个账户是‘蛇蝎帮’残留成员的，都和刘峰有往来。刘峰，42岁，2015年走私罪入狱五年，2020年出狱后投靠‘黑狼’，是‘影子’国内负责人。”她调出照片，“还赢老鼠’赵强，刘峰狱友，中转负责人，长期在丰源物流园活动。”
耿旭俯身看屏幕，肩膀几乎碰到尚柳的肩。张婷婷坐在沙发上，看着两饶背影，心里泛起酸涩。尚柳指着代码“这里有频率异常点，是加密频道”，耿旭立刻点头“让技术队盯紧，有通讯就录音”，无需多言的默契像一层透明的墙。她想起留学时，每次和耿旭视频，他总“技术组有个尚姐很厉害，破解密码从没输过”，那时她以为只是同事，此刻才懂那种并肩作战的熟稔。
“婷婷，你再想想，盛通有什么反常？比如发货时间、可疑代号？”耿旭转身，目光重回她身上，带着明显的重视。张婷婷定了定神：“王芳打电话提过‘周五晚上装货’，代号‘老鼠’；实际控制人是刘峰，左手臂有针孔疤痕，和资料照片一致。”尚柳突然停手：“老鬼昨清醒时提过，‘影子’周五赢新货’到，藏在‘陶瓷里’，对接人‘老鼠’。”
耿旭手指在茶几上轻敲，这是他思考的习惯。“丰源物流园监控覆盖率只有30%，是‘影子’的理想中转点。”他走到地图前，红笔圈出c区三号库，“婷婷，你能不能再去盛通，以优化供应链为由套出具体装货时间和刘峰行踪？”
张婷婷几乎没犹豫：“可以，但要微型设备和伪装身份。”尚柳立刻从抽屉拿出梅花胸针：“技术组自制的，内置录音笔、定位器，续航8时。搭扣有紧急呼叫器，按下三秒触发警报，我们三分钟内到。”她走到张婷婷面前，亲自帮她戴胸针，调整位置时轻声：“这个位置隐蔽，放心，我们全程监控。”
“不行！”耿旭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反对，“刘峰是亡命之徒，袭击老鬼的就是他的人。建军让我护着你，我不能让你冒险。”“耿队，这是唯一能拿到实锤的办法。”张婷婷站起身，目光坚定，“我哥为抓毒贩豁出命，我不能退缩。而且有你和尚姐在，我不怕。”
尚柳适时开口：“耿队，我安排李假扮助理跟着她，盛通周围布四个便衣哨点，触发警报立刻救援。既能拿证据，又能保安全。”耿旭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却盯着张婷婷严肃交代：“每汇报情况，不许单独见刘峰，装货现场绝对不能靠近。”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婷婷，我答应过建军，要带你安全回来。”
离开时，王送张婷婷到门口。她回头望了眼会客室，耿旭正和尚柳讨论监控点位，尚柳递给他一杯热咖啡，他接过时指尖相触，两人都没察觉。张婷婷握紧胸前的胸针，那冰凉的金属触感里，藏着她没出口的心事——她回国，从来不是只为创业。
指挥室里，尚柳调试着胸针信号，耿旭站在旁侧：“谢谢你，尚柳，刚才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服自己。”尚柳手指顿了下，屏幕信号晃了晃：“这是我该做的。”她转身时，看到耿旭眼底的红血丝，轻声：“你两没合眼了，去休息室眯会儿，晚上行动要清醒。”耿旭摇头，目光落在屏幕上张婷婷的定位点：“我再看看部署图，婷婷第一次做这种事，我不放心。”
尚柳没再话，默默递过一包薄荷糖——她注意到耿旭思考时会嚼这个提神。耿旭接过时愣了下，随即道谢。灯光下，尚柳的耳尖微微泛红，她低头继续调试设备，心里清楚，这份默契里的悸动，早已超出了同事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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