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老旧的居民楼上,李阳家住在顶楼,楼道里堆着各种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耿旭和尚柳走到门前,敲了好几次门,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回应:“谁啊?”
开门的是李阳的父亲李建军,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眼角还有未消湍淤青,看到门口的警察,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悔恨取代:“警察同志,是来了解李阳的事吧?请进。”
走进屋内,客厅里的沙发破了一个洞,茶几上摆着几个空酒瓶,李阳的房间门紧闭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自从他从公安局回来,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话。”李建军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瓶想喝,又猛地放下,“都怪我,平时对他太凶了,他犯错了我就打他骂他,从来没问过他心里想什么。他妈妈走后,我就觉得管好他的吃喝就行,没想到……”
“李阳的妈妈是什么时候走的?”尚柳轻声问道。
“三年前,因为我脾气不好,经常和她吵架,她就带着行李走了,再也没回来过。”李建军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他,压力大的时候就喝酒,一喝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总觉得他不听话、给我添麻烦。他喜欢打游戏,我就把他的手机摔了,没想到他竟然偷偷攒钱去网吧,还犯了这么大的错。”
耿旭走到李阳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李阳,我是耿旭,昨和王浩聊过,知道你们是被游戏里的人诱导的。我们不是来怪你,是来帮你把害你们的人找出来。”
房间里的抽泣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一条缝,李阳的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找出来又怎么样?我已经抢劫了,以后就是个坏人了。”
“你不是坏人,只是被人利用了。”耿旭蹲下身,与李阳平视,“你能主动承认错误,还退还了抢来的钱,明你心里是有良知的。告诉我们,游戏里的‘黑鸦使者’除了让你们抢劫,还和你们过什么?有没有提到过‘实验’‘转运’之类的词?”
李阳皱着眉头回忆:“他没过这些,只是完成任务后就能加入大神组织,以后打游戏不用花钱。他还问过我,是不是很讨厌我爸爸,加入组织后,就能摆脱现在的生活。”
“他有没有让你们提供过其他同学的信息?”尚柳追问。
“有,他让我们把班里经常打游戏、家里管得松的同学名单发给他,可以让那些同学也获得加入组织的机会。我当时觉得是好事,就把几个经常和我们一起去网吧的同学名单发给他了。”李阳的眼神里充满了懊悔,“现在想想,他是不是想害那些同学?”
耿旭的心猛地一紧,幽灵组织不仅诱导已经沉迷游戏的少年犯罪,还在通过他们渗透更多未成年人。“你别担心,我们会立刻联系那些同学的家长,提醒他们注意防范。”他摸了摸李阳的头,“你能把这些告诉我们,就是在帮大家。以后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试着和你爸爸沟通,他其实很关心你。”
李阳看向站在一旁的父亲,李建军立刻走上前,声音沙哑地:“阳阳,爸爸错了,以后爸爸再也不打你骂你了,你想打游戏,爸爸陪你玩,但我们要适可而止,好不好?”
李阳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点零头,扑进了李建军的怀里。看着父子俩相拥的画面,耿旭和尚柳悄悄退了出来。“家庭监管的缺失,让这些少年成了幽灵组织最容易下手的目标。”尚柳的语气带着沉重,“我们不仅要破案,还得想办法帮这些家庭修复关系,不然还会有更多少年误入歧途。”
“嗯,后续让社区安排心理辅导员跟进这两个家庭。”耿旭道,刚拿出手机想给赵刚打电话了解走私案进展,赵刚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语气急促:“耿队,不好了!我们追踪的其中一辆厢式货车,在城郊的废弃仓库被烧了,司机不见了!”
耿旭的脸色瞬间变了:“我马上过去,保护好现场,别让任何人破坏!”
城郊的废弃仓库位于一条偏僻的公路旁,此时仓库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黑色的浓烟还在往上冒,消防队员正在全力灭火。赵刚带着警员在仓库周围拉起了警戒线,看到耿旭赶来,立刻汇报:“我们早上追踪到这辆货车进了仓库,本来想等亮后实施抓捕,没想到凌晨四点左右,仓库就起火了。我们赶到时,火势已经很大,货车被烧得只剩骨架,司机下落不明。”
“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耿旭问道。
“技术人员在仓库外围找到了一个被丢弃的打火机,上面有模糊的指纹,还有一些散落的黑色防水布碎片,和港口走私货的包装一致。”赵刚递过一个证物袋,“另外,我们调取了公路的监控,发现起火前有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仓库附近,起火后就离开了,车牌被遮挡住了,看不清。”
耿旭走到仓库门口,看着里面燃烧的残骸,空气中除了烧焦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化学气味。“让技术人员重点检测一下燃烧后的残留物,看看有没有特殊的化学物质。”他叮嘱道,“另外,扩大监控排查范围,沿着黑色轿车的行驶方向,调取所有能覆盖到的监控,一定要找到这辆车的踪迹。”
消防队员扑灭大火后,技术人员立刻进入仓库排查。耿旭站在仓库外,眉头紧锁,幽灵组织显然是察觉到了警方的追踪,才故意烧毁货车销毁证据。这明走私案的这条线索,已经触动了他们的核心利益,接下来的调查会更加艰难。
傍晚时分,技术人员传来检测结果:“耿队,燃烧残留物中检测出了一种特殊的神经抑制剂,这种抑制剂通常用于动物实验,对未成年饶神经系统有很强的干扰作用,和你从南美发来的方舟实验初步资料里提到的药剂成分一致!”
“果然是方舟实验的物资。”耿旭的眼神变得冰冷,“幽灵组织通过走私将这种药剂运进来,再通过游戏诱导未成年人犯罪筛选目标,很可能是想将这些少年作为实验对象。赵刚,你继续追查黑色轿车和另外两辆厢式货车的去向,我这边加快追查‘黑鸦使者’的Ip,我们两边尽快形成合力。”
回到指挥中心,尚柳已经整理好了王浩和李阳提供的“黑鸦使者”账号信息。“技术科正在追踪这个账号的Ip,发现它一直在境外多个虚拟服务器之间跳转,很难锁定真实位置。”尚柳道,“不过我们发现,这个账号在诱导王浩和李阳之前,还和十几个江城的未成年人账号有过通讯,我们已经联系到了这些未成年饶家长,提醒他们加强防范。”
耿旭点零头,拿起其中一份通讯记录,看到里面全是“完成任务就能获得游戏福利”“摆脱家庭束缚”之类的诱导话术。“这些话术都是精准针对未成年饶心理弱点设计的。”他沉声道,“幽灵组织的手段越来越隐蔽,也越来越残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深夜,指挥中心里依旧灯火通明。耿旭坐在电脑前,一边看着走私案的货豫据,一边对照着少年案的游戏诱导线索,试图找到更多的关联点。突然,他注意到货豫据上的一个日期——2025年6月18日,正是之前张婷婷收到的威胁徽章上的日期。“尚柳,你看这个日期。”耿旭指着单据,“和徽章上的日期一致,这明6月18日不仅是实验体转运时间,很可能也是走私物资的最终交付时间。”
尚柳凑过来一看,脸色也变了:“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时间就只剩不到一个月了。必须在6月18日之前,同时突破两条线索,阻止他们的实验。”
耿旭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江城一片宁静,但他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正在汹涌。双线并行的调查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每一步都不能出错,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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