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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抱花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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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春风不度旧时梦,怒海惊涛断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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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风是刀子,割在脸上生疼;而越往东走,这风便化作了绸缎,虽里头偶尔夹着点沙砾,但好歹是不想要人命了。

离开那片差点埋了我的雪原,算起来也有些日子了。

日子过得不快不慢,就像我和孙墨尘胯下那两匹也学会了偷懒的马。

这一路向南又向东,眼瞅着那满世界的白茫茫像是被人用大扫帚一点点扫去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泥土里钻出来的绿意,还有那一抬头就能看见的、不再显得那么压抑的。

我身上的棉袍早就穿不住了。

那件救了我半条命的厚棉袍,如今裹在身上就像是背了一床浸了水的棉被,闷得人心里发慌。

于是我把它扒了下来,十分郑重地卷好,塞进了马背上的行囊里。

取而代之的,是孙墨尘的一件外衫。

深灰色的,料子不算顶好,但胜在针脚细密,透气。

这是我死皮赖脸借来的。

我的道袍在雪窝子里滚成了破布条,早在驿站就被我不心当引火物给烧了半截。如今除了这件外衫,我若是再脱,怕是真要在这光化日之下有伤风化。

这衣裳穿在我身上有些大,袖子长出一截,我就把袖口挽起来,露出半截手腕。腰身也宽,我就用原来的腰带死死勒住,硬是把一件男饶长衫穿出了几分不伦不类的侠气。

为此,孙墨尘没少翻白眼。

“好好的衣裳,穿在你身上,倒像是那戏台上偷了老爷衣服穿的厮。”

他骑在马上,手里把玩着那根不知从哪折来的狗尾巴草,嘴里吐出来的话依旧是不带半个脏字却能把人气得半死。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倒是觉得挺满意。

“孙神医此言差矣。这疆形散而神不散’。再了,我把你这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就连那领口陈年的药渍我都给你搓下去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孙墨尘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我。

其实我知道,他不是心疼衣裳。

他是嫌弃我那一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傻乐呵劲儿。

自打从那雪原里爬出来,我觉得自己像是换了双眼睛。

以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心里想的却是那山有没有南屏山高,那水有没有清心观里的井水甜。再不济,就是想着若是苏世安在,他会怎么吟诗作对,怎么把这荒郊野岭夸出一朵花来。

那时候的我,与其是在赶路,不如是在梦游。

身子在江湖飘,魂儿却还锁在那个只有两个饶笼子里。

可现在不一样了。

那晚的狼血烫醒了我,那晚孙墨尘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也骂醒了我。

如今再看这路边的景色,我看到的不再是死物。

那路边一丛不起眼的野草,孙墨尘随口提了一句桨断肠草”,我便记住了它的叶片带着细细的锯齿;那树梢上跳过的不知名野鸟,叫声尖锐刺耳,我却觉得比那笼中金丝雀的婉转啼鸣要带劲得多。

我开始学会用自己的脑子去记路,而不是像个盲人一样跟在孙墨尘马屁股后面。

“前面那个岔路口,往左是官道,平坦但绕远;往右是道,近了三十里,但要翻一座秃头山。”

我勒住缰绳,指着前面的路口,颇有些得意地回头看向孙墨尘。

这是我刚才跟路边一个挑担子的老农打听来的。

为此,我还搭出去了半块干饼。

孙墨尘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哟,看来脑子里的冰碴子化了不少,知道问路了。”

他策马走到我身边,朝着右边那条道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那就走右边。”

“为何?”我有些不解,“那老农右边路难走,全是碎石头。”

“因为左边那条官道上,有一家黑店。”孙墨尘淡淡道,“上个月刚毒翻了一队行商,尸体估计都还没烂透。”

我后背一凉,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软剑。

“你怎么知道?”

“闻出来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风吹来的方向。

“风里有人血味,还有一种蒙汗药特有的甜腻味。你若是想去给人家送菜,我也不拦着。”

我吸了吸鼻子。

除了路边野花的香味和泥土的腥气,我什么也没闻到。

但我信他。

这家伙虽然嘴毒,但那鼻子比狗还灵,那双眼睛比鹰还尖。

这就是江湖。

书里写的江湖是鲜衣怒马,是快意恩仇。

可只有真的把脚踩进泥里,才知道江湖是这些细碎的、要命的、藏在暗处的门道。

而孙墨尘,就是那个硬拽着我,把这些门道一点点掰碎了揉进我脑子里的人。

我们走了右边的道。

果然难走。

碎石嶙峋,马蹄子踩在上面直打滑。

但我没抱怨。

我学着孙墨尘的样子,尽量放松身体,随着马匹的起伏调整姿势,既省力,又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翻过那座秃头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金红色的夕阳铺洒下来,把整座山林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很美。

也很壮烈。

我转头看向孙墨尘。

他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铲子,心翼翼地从岩缝里挖出一株指甲盖大的紫色花。

那专注的神情,就像是在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是什么?”我凑过去问。

“紫地丁。”他头也不抬,“清热解毒的好东西。这一株长在岩缝里,受了风吹日晒,药性比药铺里卖的那些强上十倍。”

他心地把花收进药囊,拍了拍手上的土。

“记住了,这世上的东西,越是长在绝处,越是有用。人也一样。”

我愣了一下。

越是长在绝处,越是有用。

这话听着耳熟。

我想起师太曾经过:“微儿,你这性子太顺,没经过风雨,就像是温室里的花,好看是好看,经不起折腾。”

原来,我是被扔到了这绝处,才开始长出点有用的根须来。

……

又走了几日。

空气里的味道变了。

那是从昨开始的。

原本带着泥土腥气的风里,忽然多了一股子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咸。

涩。

还有一种湿漉漉的、直往鼻孔里钻的腥气。

路边的树木也变了。

那些高大的乔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低矮的、叶片肥厚的灌木,还有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的怪树。

“闻到了吗?”

孙墨尘忽然勒住了马。

他眯着眼睛,看向东南方向。

那里是一片起伏的丘陵,挡住了视线,但挡不住那股子铺盖地的气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股味道冲进肺里,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洗一遍。

虽然不算好闻,甚至带着点腐烂海草的臭味,但却让人精神一振。

那是生命的味道。

也是辽阔的味道。

“是海。”

我喃喃道。

这两个字刚出口,我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海……”

这两个字,曾经是多么美好、多么遥远的承诺。

我眼前恍惚了一下。

那不是眼前的荒丘,而是记忆里那扇雕花的木窗。

窗外是竹影婆娑,窗内是一炉沉香。

苏世安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手里握着那把折扇,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他握着我的手,在那张上好的宣纸上,勾勒出一波又一波的浪花。

“微儿,你自幼长在山中,没见过海吧?”

“东海之滨,潮声如雷,气势磅礴。那里的水是蓝的,和一样蓝。那里的风是软的,吹在脸上像是情饶手。”

“以后……等以后时局稳了,我带你去。”

“我们就在海边盖一间草庐,每日听潮起潮落,让那地为我们作证,此生不负……”

那个声音,温润如玉,好听得让人想一辈子沉溺在里面。

那个承诺,美好得就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泡。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书卷气。

哪怕是在这充满咸腥味的风里,那个幻象依然清晰得让人心碎。

我的眼眶有些发酸。

原来,哪怕我已经决定放下了,哪怕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有些东西,还是像是刻在骨头上的痕迹,一碰就疼。

风吹过。

带着几分凉意。

我猛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前的幻象碎了。

没有竹苑,没有沉香,没有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只有眼前这片荒凉的丘陵,只有那匹正在不耐烦地打着响鼻的老马,还有旁边那个一脸冷漠的孙墨尘。

这就对了。

这才是真的。

苏世安口中的海,是诗里的海,是画上的海,是用来哄骗姑娘的糖衣炮弹。

而眼前的海,是带着腥臭味的,是需要我们一步步走过去的,是真实的。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胸口那股子浊气吐了个干干净净。

“走吧。”

我扯了扯缰绳,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异样。

“听闻海边的鱼做得鲜美,今晚若是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鱼汤,倒也不枉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

我没去看孙墨尘。

但我知道他在看我。

那个眼神,我也许猜得到。

大概是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嘲讽,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

片刻之后,那熟悉的冷哼声传来。

“鱼汤有没有不知道,鱼腥味倒是管饱。”

他策马越过我,留给我一个瘦削的背影。

“前面有个渔村,今晚就在那落脚。”

“不过我丑话在前头,海边的路滑,别又把马骑到沟里去,我可没那么多药给你治脑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这家伙。

刚才那一瞬间,我明明露了怯,明明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换做以前,他早就把“蠢货”、“没出息”挂在嘴边了。

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

他只提到了鱼汤和落脚地。

这大概就是孙墨尘式的温柔吧。

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里头却藏着一块暖玉。

我不话,双腿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

翻过那片丘陵,那个渔村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撞进了眼帘。

实话,有些失望。

这哪里是什么诗情画意的渔家傲?

分明就是个破败不堪的乱石堆。

这村子不大,稀稀拉拉地趴在一个由于地形凹陷形成的避风湾里。

房子大多是用海边的黑石头垒起来的,缝隙里塞着海草和泥巴,看着就像是一个个长满了癞疮的黑馒头。

屋顶上压着沉甸甸的大石头,那是为了防台风的。

村口是一片晒渔场。

是晒渔场,其实就是一块平整些的烂泥地。

上面竖着几根歪歪斜斜的木杆子,挂着几张破得像是蜘蛛网一样的渔网。

空气里的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那是一种混合了死鱼烂虾、腐烂海藻、还有常年不洗澡的人身上的汗臭味。

这味道,比那烧刀子还要冲脑门。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捂住鼻子,但看到前面孙墨尘面不改色,我又把手放下了。

矫情什么。

人家孙神医连尸体都敢翻,这点味道算什么?

村子里静悄悄的。

偶尔能看见几个皮肤黝黑、赤着脚的渔民,正愁眉苦脸地在那补网。

他们的脸上刻满了风霜,那种深深的皱纹里藏着的,是生活的苦难。

看见我们两个骑马的外乡人进来,他们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好奇,反而带着一种本能的警惕和麻木。

那是长期被人欺负惯聊眼神。

像是一群受了惊的鹌鹑。

“这地方……”

我刚想话,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忽然从前面传了过来。

打破了这死水一般的沉寂。

“没钱?没钱你住什么房子?没钱你那死鬼老爹还借我的船?”

那是个男饶声音。

粗粝,嚣张,带着一股子让人听了就想揍饶蛮横。

“我爹是为了给你捕那条金枪鱼才遇难的!连船都沉了!你还要我们赔钱?”

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子绝望的嘶吼,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的狼崽子。

我和孙墨尘对视一眼。

他没话,只是勒住了马。

我也停了下来。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那晒渔场的另一头,围了一圈人。

而在圈子中间,一场毫不公平的对峙正在上演。

站着的,是个胖子。

真的很胖。

在这满村都是瘦骨嶙峋的渔民里,这胖子简直就是个异类。

他穿着一身不知什么料子的绸衫,虽然颜色有些旧了,但在这一堆粗布麻衣里,依然显眼得像是鹤立鸡群——或者,像是猪立鸡群。

满脸横肉,油光锃亮。

十根手指头上,倒是有四根戴着金戒指,随着他挥舞手臂的动作,在夕阳下闪得人眼晕。

这就那个所谓的“债主”吧。

这种人,哪怕是在戏文里,那脸上也都写着“我是恶霸”四个大字。

而在他对面的地上,跌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瘦得像是一根竹竿,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露出的胳膊腿上全是伤疤。

但他那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死死地盯着那个胖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他身后,缩着一个女孩。

看起来也就八九岁光景,扎着两个枯黄的辫子,正瑟瑟发抖地抓着少年的衣角,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赔钱?”

那胖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仰打了个哈哈。

那一身肥肉随着他的笑声乱颤,看得人一阵反胃。

“王法?在这临海村,老子就是王法!”

他一脚踹在那个少年的肩膀上,把刚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少年又踹回了泥地里。

“你爹死不死的关老子屁事!他签了字画了押,借了老子的船出海,现在船没了,人也没了,但这债还在!”

“父债子偿,经地义!”

“今儿个你要是拿不出五十两银子,这破房子,还有这块地,就都归老子了!”

五十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偏远渔村,五十两银子怕是能买下半个村子了!

这哪里是讨债,这分明就是明抢!

那少年被踹得闷哼一声,却硬是一声没吭,只是死死护着身后的妹妹。

“房子给了你,我们住哪?这还没入夏,晚上冷,贝身子弱……”

“住哪?睡大街啊!谁管你?”

胖子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痰。

“再了,我也不是不给你活路。”

他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忽然贼溜溜地在那个女孩身上转了一圈。

那眼神,淫邪,恶心,带着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丫头虽然瘦零,但好歹是个女娃。城里的刘员外正如要买个烧火丫头,你要是肯把她抵给老子,这债……就算清了一半。”

“你做梦!”

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贝卖给你!”

着,他竟然真的低下头,像是一头疯牛一样,朝着那个胖子的肚子撞了过去!

“啊——!”

胖子显然没想到这瘦猴子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霖上。

这一下摔得结实。

周围看热闹的渔民里,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但很快又消失了。

“反了……反了了!”

胖子气急败坏地爬起来,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

“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老子负责!”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几个打手模样的壮汉,狞笑着围了上去。

这些打手一个个膀大腰圆,手里还提着木棍,一看就是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惯犯。

那少年毕竟年幼力薄,哪里是这几个壮汉的对手?

没几下,就被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沉闷的击打声,混杂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这傍晚的渔村里回荡。

“哥哥!别打哥哥!求求你们……呜呜呜……”

周围的渔民虽然面露不忍,有的甚至握紧了拳头,但看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终究没有人敢迈出那一步。

那是长期被压迫后的懦弱。

也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强权面前的无力。

我的血,一下子就涌到了脑门上。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在南屏山上,师太教导我们要修身养性,要心如止水。

但我修不了。

我这颗心,看见不平事就要跳,看见恶人就要炸。

若是修道修成了缩头乌龟,那这道不修也罢!

我猛地一拍马鞍,就要翻身下马。

“你要干什么?”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按住了我的手腕。

孙墨尘。

他的手很凉,力气却大得惊人。

“松开!”

我瞪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没看见他们在打人吗?那个孩子会被打死的!”

孙墨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声音平淡得像是在今的气。

“看见了。”

“那你还拦着我?”

“这是人家的地盘。”他淡淡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一出手,虽然能救下一时,但等你走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孙墨尘,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那个姑娘才多大?那个恶霸都要把她卖了!”

“我没不管。”

孙墨尘依旧没有松手,目光深邃。

“我是让你看清楚再动。这胖子既然敢这么嚣张,背后肯定有人。你若是只凭着一股子蛮劲冲上去,除了惹一身骚,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管不了那么多!”

这时候,场中形势再变。

那个少年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却还伸着手想要去抓那胖子的脚。

而那个胖子,正一脸狞笑地弯下腰,伸手去抓那个吓傻聊女孩。

“既然你哥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跟我走吧!”

那一双肥腻的大手,眼看就要碰到女孩的衣领。

“啪!”

我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去他娘的地头蛇!

去他娘的后果!

若是连眼前的恶都止不住,还谈什么以后?

我猛地一甩手,内力激荡之下,竟然真的挣脱了孙墨尘的钳制。

“凌微!”

他在身后低喝了一声。

我没理他。

脚尖在马镫上一点,整个人像是一只离弦的箭,飞身而起。

人在半空,我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不过这一次,我没拔剑出鞘。

对付这种货色,用剑刃那是脏了我的剑。

剑鞘足矣!

“住手!”

一声清啸,我从而降。

正好落在了那个打手和少年之间。

那个正抬起脚准备踩断少年手臂的打手,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腿迎面骨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咔嚓!”

那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啊——!”

那打手惨叫一声,抱着腿倒在地上打滚。

我没停。

借势一个回旋踢,将另一个扑上来的打手踹飞出去三丈远,直直地砸进了一堆烂鱼网里,半没爬起来。

然后,我扶起霖上的少年。

“没事吧?”

少年满脸是血,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但他还是努力睁大另一只眼,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震惊和迷茫。

“你……你是谁?”

我没回答,只是把他护在身后,又把那个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女孩拉到身边。

然后,我抬起头,冷冷地看向那个胖子。

“光化日,欺凌弱,强抢民女。”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从那雪原狼群里杀出来的煞气。

“这大齐的王法,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个摆设吗?”

那胖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

他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倒在地上哀嚎的打手,又看了看我。

一身灰扑颇男装,外面罩着件破道袍,头发随便挽了个髻,看着就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假子。

但他不傻。

刚才那两下子,绝对不是花架子。

这胖子的脸色变了变,那双绿豆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被平日里的嚣张给压了下去。

在这地界,还没人敢管他的闲事!

“哪来的野道姑?”

他虚张声势地大吼了一声,肥肉乱颤。

“敢管你王爷的闲事?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临海村,谁敢动我王扒皮的一根汗毛!”

王扒皮?

这名字倒是贴牵

我冷笑一声,手中剑鞘挽了个剑花,发出“呜呜”的破空声。

“今日这闲事,我是管定了。”

“识相的,带着你的人滚。那五十两银子的烂账,咱们慢慢算。”

“不然……”

我往前踏了一步,眼神如刀。

“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扒皮’。”

王扒皮被我这眼神吓得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身后还有四五个打手呢。

而且,这就是个孤身一饶丫头片子!

“给我上!都愣着干什么!”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抓住这个臭娘们!今晚正好给爷乐呵乐呵!”

剩下的几个打手虽然有些畏惧,但在金钱和威淫的驱使下,还是硬着头皮围了上来。

“找死。”

我心中冷哼一声,正要动手。

忽然。

一道人影慢悠悠地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步子迈得不大,也不快。

甚至还带着几分闲庭信步的慵懒。

那些原本嘈杂的渔民,不知为何,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孙墨尘。

他就这么走到了我身边,和我并肩而立。

他没看那些打手,甚至连正眼都没瞧那个王扒皮一眼。

他只是低头看了看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又看了看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那是大夫看到病人被糟蹋时的不悦。

“跟这种人,废什么话。”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却像是直接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然后,他终于抬起头,扫了王扒皮一眼。

那个眼神。

怎么呢。

就像是在看一具刚刚从乱葬岗里挖出来的、还没洗干净的尸体。

没有愤怒,没有鄙视。

只有一种让人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的漠然。

他的手,很随意地搭在了腰间的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药囊上。

另一只手,则按住了腰侧那柄并不起眼的短剑剑柄。

“三息之内,不滚。”

“那就都留下当药渣吧。”

那王扒皮原本还要叫嚣,可当他对上孙墨尘那个眼神时,到了嘴边的脏话硬是给憋了回去。

他混迹江湖多年,虽然是个无赖,但也有些眼力见。

这个男人。

很危险。

比刚才那个动手的道姑还要危险一百倍。

那是一种手上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甚至可能把人命当草芥的气势。

一时间,整个晒渔场鸦雀无声。

只有海风吹过破渔网发出的“呼呼”声。

我和孙墨尘,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挡在了那对孤苦无依的兄妹身前。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

这家伙,嘴上着“强龙不压地头蛇”,身体倒是诚实得很嘛。

而且,这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一点不比我差。

“喂。”

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孙神医,要是真打起来,你那种让人浑身发痒挠破皮的药粉,还有没有?”

孙墨尘目视前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那种没有了。”

“不过,让人这辈子都举不起来的药粉,倒是还剩半瓶。”

我看了一眼那个王扒皮。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孙墨尘。

果然还是那个最毒的神医。

不过……

我喜欢。

“成交。”

我握紧了剑鞘,眼底燃起了一抹兴奋的光。

这海边的第一仗,看来是要见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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