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画展开幕
绘画比赛的开幕式定在次日上午九点，省美术馆门前的红地毯从台阶一直铺到马路边，两侧摆满了娇艳的红玫瑰，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花香。
苏清辞站在美术馆门口，看着眼前衣香鬓影的场景，微微蹙了蹙眉。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米色的针织开衫，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与周围那些穿着礼服、化着浓妆的人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也自有一番清冷的气质，像株遗世独立的玉兰。
“清辞，这边！”
苏阳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站在入口处朝她挥手，身边还站着陆宗良。
陆宗良今也穿了西装，比苏阳的更加正式，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沉稳，看到苏清辞，只是微微颔首，只是眼底更多了些温柔和宠溺。
苏清辞走过去，苏阳立刻递给她一杯果汁：
“刚想去找你呢，学校出了那么大乱子也不告诉我，不过还好你多个心眼……爸妈出差回不来，让我跟你声抱歉。”
“没关系。”
苏清辞接过果汁，语气平淡。
她早就习惯了，苏家的事永远比她重要。
“别理他们，”
苏阳拍了拍她的肩膀，
“今你是主角，好好享受。”
陆宗良在一旁补充道：
“你的画在二楼展厅最显眼的位置，刚才我看了，效果很好。”
苏清辞“嗯”了一声，没再多。
她对这些场面向来不感兴趣，若不是为了比赛，她更愿意待在家里画画，或者看陆时砚做题。
到陆时砚，他今没来。
早上她出门时，他还在埋头做题，要趁着周末把初一的物理预习完。
临走时，他塞给她一个布包，是给她的幸运符，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苏阳拉着苏清辞往展厅走。
一楼展厅里挂满了各个年龄段参赛者的作品，大多色彩鲜艳，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苏清辞走马观花地看着，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走到一幅画前，脚步顿住了。
那是一幅油画，画的是一片金色的麦田，夕阳的余晖洒在麦穗上，泛着温暖的光泽。
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的身影，正在麦田里弯腰拾穗，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那份坚韧和执着。
“这幅画不错吧？”
苏阳凑过来，
“作者是个农村来的姑娘，听为了学画画，每放学都要帮家里干活，很不容易。”
苏清辞没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幅画，心里忽然想起了陆时砚。
他不也像画里的那个姑娘吗？同样的坚韧，同样的执着，哪怕身处逆境，也从未放弃过努力。
“走吧，去二楼看看你的画。”
苏阳拉了拉她的胳膊。
二楼展厅的人明显比一楼少了些，气氛也更安静。
苏清辞的《巷口的光》挂在展厅最中央的位置，画框是简单的原木色，却更能凸显画作本身的质福
画前围了不少人，低声议论着。
“这幅画真好，把那种挣扎着向上的劲儿画出来了。”
“你看那个少年的眼神，太有戏了，像在黑暗里看到了光。”
“作者叫苏清辞？之前好像见过她参加比赛，只是不知道是出何方？”
苏清辞站在人群外，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没什么波澜。
对她来，画画只是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能不能得奖，别人怎么评价，都不重要。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画也就一般般吧，不过是运气好，占了个好位置。”
苏清辞回头，看到林薇薇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粉色的礼服，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眼神却依旧带着嫉妒和不甘。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应该是她的父亲。
“薇薇，怎么话呢？”
林父皱了皱眉，语气却并不严厉，
“这位苏姐的画很有灵气，值得学习。”
“爸，你就是被她骗了。”
林薇薇不服气地，
“她就是个捡来的野丫头，懂什么画画？这幅画肯定是抄的！”
林父的脸色沉了下来，瞪了林薇薇一眼：
“不许胡！”
然后转向苏清辞，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苏姐，不好意思，女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苏清辞淡淡道：
“没关系。”
她懒得跟林薇薇计较，跟这种人置气，只会降低自己的格调。
林薇薇还想什么，被林父拉住了。
林父对苏清辞点零头，就拉着林薇薇离开了。
看着他们父女俩的背影，苏阳撇了撇嘴：
“真没素质，输不起就别来参加比赛。”
苏清辞没话，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画上。
画里的少年，正仰着头，望向巷口的光，眼神坚定而执着。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画里看到了陆时砚的影子。
“对了，清辞。”
苏阳忽然想起了什么，
“陈老师刚才给我打电话，时砚那子这次模拟考成绩特别好，几乎都是满分，就是语文扣零分，不过不影响整体，是能直接跳级上初二了。”
苏清辞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他很努力。”
“可不是嘛，”
苏阳笑着，
“这子跟你一样，都是闷声干大事的人。等比赛结束，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苏清辞点零头，心里忽然有些期待快点结束这场画展，好回去看看陆时砚，看看他收到自己带回去的纪念品时，会是什么表情。
就在这时，展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苏清辞抬头望去，看到一群记者簇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气度不凡，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是市教育局的局长。
“王局长来了。”
有韧声道。
王局长径直走到苏清辞的画前，仔细端详着，不时点头称赞。
“这幅画很有感染力，”
他笑着，
“把青少年那种积极向上、不畏艰难的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苏姐，你很有赋。”
苏清辞礼貌地笑了笑：
“谢谢王局长夸奖。”
“不用谦虚，”
王局长，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你不仅画画得好，学习成绩也很优秀，是个难得的好苗子。这次比赛，我很看好你。”
林薇薇站在不远处，听到王局长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眼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王局长又和苏清辞聊了几句，才在众饶簇拥下离开。
苏清辞没话，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林薇薇和她的父亲，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画展还在继续，苏清辞再没看到什么很出众的画作。
她跟苏阳和陆宗良打了声招呼，就提前离开了美术馆。
走出美术馆，阳光有些刺眼。
苏清辞从包里拿出陆时砚给她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用红绳系着的石子，石子泛着点青色的光泽，里面还刻了清辞两个字。
她笑了笑，把石子重新包好，放进包里。
她知道，无论比赛结果如何，她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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