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暗窖里的莲花秘符
茶林的晨雾还没散尽,苏清辞坐在竹榻上,看着陆时砚用茶籽油给她揉脚踝。他的指尖沾着琥珀色的油,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压在淤青的地方,酸胀里带着点奇异的暖意。窗外的老茶树在雾里若隐若现,叶片上的露珠坠在叶尖,像昨夜没流尽的泪。
“王奶奶怎么样了?”她轻声问,目光落在灶台上温着的粥——是陆时砚今早特意熬的米粥,“老年人受惊后得喝点软和的”。
“张婶在陪着呢,”陆时砚抬眼看她,睫毛上沾着点雾气,“就是老念叨‘早知道锁好地窖’,胖倒是胆大,要学你用碎瓷片,被王奶奶敲了脑袋。”
苏清辞忍不住笑,脚踝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倒吸口凉气,看见陆时砚正盯着她脚踝上的红痕发呆。那是昨夜被纹身男掐出的印子,像朵歪歪扭扭的花,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别碰它,”她缩回脚,把裤脚往下拉了拉,“沈砚秋那边有消息吗?林婉柔……真的认罪了?”
陆时砚的动作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张折叠的纸:“这是警方刚送来的笔录副本,你自己看吧。”
纸上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关键处:林婉柔承认雇佣地痞报复,却一口咬定“莲花纹身的人不是我雇的”,还那些人“不仅要地契,还在找一块刻着莲花的银锁”。
“银锁?”苏清辞猛地坐直,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脖子上的莲花银锁,不正是刻着半朵莲花吗?阿珍过,这锁是外祖父给的,另一半……她忽然想起周伯被撕碎的手记里,有一页画着银锁的草图,旁边写着“莲分两半,契合成符”。
陆时砚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起身往老茶树走去:“地窖里的箱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我去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雾气在他身后慢慢散开,露出窖口黑黢黢的洞口。苏清辞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那半朵莲花锁像个无底的洞,藏着她从未触及的秘密——外祖父为什么要把银锁分成两半?另一半在哪?和德水茶社的地契又有什么关系?
没等她理出思绪,陆时砚突然在窖口惊呼一声:“清辞!你快来!”
她忍着脚踝的痛跑过去,只见陆时砚蹲在窖里,手里捧着块松动的青石板。石板下的泥土被挖开,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子上刻着朵完整的莲花,花瓣上的纹路和她银锁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苏清辞的声音发颤,铁盒的锁扣是莲花形状,恰好能和她的银锁对上。她摘下脖子上的银锁,往锁扣上一扣,“咔嗒”一声,铁盒应声而开。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地契,还有张黑白照片。地契的日期是民国二十五年,比他们现在的地契早了整整十年,上面的持有人写着“苏明远”——是她从未见过的外祖父的名字。
而照片上,年轻的外祖父站在老茶树下,手里举着块银锁,锁上的莲花是完整的。他身边站着个陌生男人,穿着军装,手里也拿着半块银锁,两饶手臂交叠,银锁合在一起,正好拼成朵绽放的莲花。
“这个军人……”陆时砚的手指拂过照片上的男人,“我在张大爷的旧相册里见过,他姓顾,是顾明远的祖父。”
苏清辞的脑子“嗡”的一声。外祖父和顾老爷子的父亲?半块银锁?十年前的地契?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拼图,隐隐指向一个让她心惊的可能——德水茶社的地契,或许根本不是苏家独有的。
就在这时,王奶奶在茶棚喊他们,声音带着哭腔:“清辞!时砚!顾老爷子……顾老爷子他不行了!”
两人赶到顾园时,顾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烛。顾明远红着眼眶递过来封信:“这是我爷爷刚从枕头下摸出来的,一定要给清辞。”
信封上的字迹苍老无力,却能认出是顾老爷子的手笔。信里只有一张纸,写着:“莲锁合,地契全。当年苏兄将地契分我一半,言明‘莲符聚,茶社兴’。另一半银锁在我儿淑容身上,她临终前……锁在顾家老宅的樟木箱底……”
话没写完,墨迹就断了,像被突然中断的生命。苏清辞捏着信纸,忽然明白林婉柔雇的人为什么要找银锁——他们要的根本不是地契,是能让地契生效的“莲花符”!而那个莲花纹身的人,恐怕也不是林婉柔的人,而是冲着这半块银锁来的第三方!
“顾家老宅在城西,”陆时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现在就去。”
苏清辞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顾老爷子,又看了看手里的半块银锁,忽然觉得那朵莲花像只眼睛,冷冷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更深的漩危她不知道老宅里等着她的是什么,是另一半银锁,还是更危险的陷阱,但她知道,她必须去——为了外祖父的秘密,为谅水茶社的根,也为了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未曾出口的约定。
雾气彻底散尽时,他们已经踏上了去城西的路。老茶树上的露珠终于坠落,砸在窖口的青石板上,像滴进深渊的泪,无声无息,却在地面晕开一片湿痕,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泥泞。
喜欢唯一信仰,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唯一信仰,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