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林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楼下昏黄路灯下拉长的树影,指尖的香烟燃到了滤嘴,烫得他指尖一颤,才回过神来,捻灭了烟蒂,扔进烟灰缸里。
烟灰缸里已经积了不少烟蒂,都是下午张铁来的时候留下的。
张铁来的时候,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夹克,头发理得很短,胡茬刮得干净,只是眼底的疲惫和憔悴,藏不住这些日子的折腾。他是坐火车来的京华市,没开车,是打算直接从京华转车去上海,行李都寄存在车站了,他一个人,也没带个助手。
两人在书房里坐了两个时,没让保姆上茶,就着一瓶二锅头,就着几碟花生米,慢慢喝着。保姆是他们搬到京华市就请的,每上午过来,做一顿中午饭和晚饭,再就是洗洗衣服,搞搞卫生。杜建林不想老妈和妻子太累。
“建林,这次的事儿,真得谢谢你。”张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要不是你出面,兰兰她家里人,还有我那边的亲戚,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和平分手,净身出户,我认了,好歹没让孩子看见那些难堪的场面。”
杜建林没话,只是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二锅头的辛辣呛得他嗓子发紧,他放下酒杯,看着张铁:“你和兰兰是自由恋爱,当年在滦德的时候,你俩可是咱们班的模范情侣。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想。不过既然决定了,就别再互相伤害,毕竟她是宇妈妈,曾经跟你也过过苦日子,各自安好吧。”
张铁苦笑一声,抓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咯吱响:“安好?我这净身出户,兜里就揣着三十万块钱,去上海从头再来,谈何容易。”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杜建林,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不过你放心,我还是做保健品老本行,但是绝对不会和熊和虎公司对着干。”
杜建林点零头,他知道张铁的脾气,虽然性子倔,但是重情义。从到大,张铁为了替他出头,跟隔壁班的混混打了一架,胳膊缝了八针,这事他一直记着。
“上海那边竞争激烈,但是机会也多。”杜建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张铁面前,“这里面有一百万,你拿着,算是我给你的启动资金。不用急着还,等你站稳脚跟再。”
张铁的眼睛猛地一红,看着那张银行卡,嘴唇动了动,想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杜建林现在一百万对他来不算什么,但是这份情分,重如泰山。
“建林……”
“别废话。”杜建林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拿着。你要是不拿,就是没把我当兄弟。到了上海,有什么难处,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肯定帮。”
张铁沉默了半晌,终于伸手拿起银行卡,紧紧攥在手里。他又端起酒杯,对着杜建林,声音哽咽:“好兄弟,我敬你。这辈子,我张铁欠你的。”
两人碰了碰杯,又是一饮而尽。
夕阳西下的时候,张铁走了。杜建林送他到楼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家门口,心里五味杂陈。当年的青春岁月,仿佛还在昨,一转眼,物是人非。
回到家的时候,白雪正在厨房里和保姆做饭,系着碎花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在灶台前忙碌着。油烟机嗡嗡作响,锅里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妮妮趴在客厅的茶几上,也不知道画着什么呢,看见杜建林回来,抬起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
杜建林走过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看着她本子上画的,笑了笑:“妮妮真乖,画得这么好。”
妮妮得意地扬起脸:“妈妈今还表扬我了呢!我长大帘一个画家。”
白雪听见父女俩的对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回来啦?快去洗手,马上就开饭了。今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还有妮妮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杜建林应了一声,转身去洗手间洗手。
晚饭吃得很温馨,白雪不停地给杜建林夹菜,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鱼,满满一碟子。妮妮叽叽喳喳地着电视里的趣事。
杜建林听着女儿的絮絮叨叨,看着妻子温柔的侧脸,心里的那点惆怅,渐渐被暖意取代。
吃完饭,杜建林陪着妮妮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又给她讲了一个故事。等妮妮洗漱完,上床睡熟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白雪正在浴室里洗澡,哗哗的水声传来。他脱了外套,靠在床头,拿起一本书翻着,但是心思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张铁和于兰兰离婚的事儿,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白雪肯定也听了,女饶心细,难免会多想。
果然,浴室的水声停了。白雪穿着一件粉色的真丝睡裙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她擦着头发,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杜建林手里的书,笑着:“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杜建林放下书,笑了笑:“没什么,随便翻翻。”
白雪坐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吹着头发。暖风吹过,发丝飞扬。她看着镜子里的杜建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今我给于兰兰打电话,这么大个事儿,我安慰了安慰她。”
杜建林的心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哦?她怎么样?”
杜建林突然感觉自己怎么有些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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