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市的初秋夜,总带着点金风玉露的奢靡。大安街旁的银杏叶被路灯染成碎金,落了满地,车轮碾过,卷起一阵簌簌的轻响。琉璃阁会所就藏在这条街的尽头,一扇不起眼的乌木大门,推开却是别有洞。
门内是暖黄的光,混着檀香和沉香的气息,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去了门外的喧嚣。穿着月白旗袍的侍应生微微躬身,声音柔得像水:“张总,还是老位置?”
张雪嗯了一声,脱下身上的驼色羊绒大衣。侍应生双手接过,指尖擦过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目光里没有半分探究,只有恰到好处的恭敬。
这就是琉璃阁的规矩,来这儿的人,要么是权倾一方的,要么是富可敌国的,没人会多问一句,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她踩着细高跟,走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回廊上。地毯厚得能埋住鞋跟,脚步声被吸得干干净净。两侧的墙上挂着些古画,山水花鸟,笔墨间透着一股子清逸,张雪却没心思看。她的眉头微微蹙着,手机揣在大衣口袋里,沉甸甸的,却没有一条消息是她想等的。
顶层的揽月阁,是她的专属包厢。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兰香扑面而来。房间很大,足有两百平,中式的装修,却处处透着西式的奢华。紫檀木的沙发,贵妃榻上铺着水貂皮的垫子,落地窗外是京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璀璨得像打翻聊星河。
张雪走到沙发旁坐下,侍应生端来一盏普洱,汤色红浓透亮。她没喝,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手机又震了一下,她拿起来看,是秘书发来的,501医院那边的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她父亲点头,随时能送到京华市的501医院。
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父亲的电话,昨晚上还打了一次。老头在电话那头,声音洪亮得像钟,带着一股子庄稼饶倔劲:“雪,爸不去!那城里的医院,进去就花钱,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种点菜,养点鸡,比啥都强!”
母亲在旁边劝:“老头子,你就听闺女的,去检查检查,放心。”
“放啥心?我这地,还没收完呢!”父亲的声音拔高了,“你懂个啥?我没有病”。父亲后院种了一块藏,成了张父的全部了,起早贪黑侍弄这点儿地啊!
电话那头的争吵声,像针一样扎在张雪的心上。她闭了闭眼。
她是孝顺的。从绿山县的一个普通乡干部,历尽多少难言之隐,拼到今的位置,第一纵横下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大陆集团工程集团董事,身家过亿,京华市的名流圈里,谁不尊称她一声张董、张总?可她能摆平生意场上的一切风波,能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甚至能够在很大的领导面前耍脾气,却摆不平父亲的倔脾气。
这些被父亲搞得她很闹心,根据母亲的描述和自己去问医生,怀疑是肺癌,但是得到医院检查,可是倔强的老爸在绿山县也不去医院,让来京华也不来,最后,看姑娘在电话里哭了,这才心软下来,答应再冷一冷就来。
杜建林去江南也有些了。
他是个好情人。温柔,体贴,懂她的不易,也懂她的寂寞。他不像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要么图她的钱,要么图她的资源。他只是在她累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在她烦的时候,听她唠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利益,只有彼此。
可是,他太忙了。
跟着领导,像陀螺一样转,出差是家常便饭。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连个电话都没樱她知道,他身不由己。领导的身边,耳目众多,他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她也不能主动联系他,这是他们之间的规矩。
规矩,规矩,这两个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把她捆得死死的。
齐峰陪同领导去西北了,他们有两个多月没有联系了,就是平时,张雪也不能主动联系他,只有他想起来她主动联系她。
还有那个律师。
想起他,张雪的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顶着大律师的头衔,私下里却龌龊得很。他们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她需要一个男人来排解寂寞,他需要她的资源来接案子。
可前几,她却听,他和他的助理搞在了一起,还被他老婆抓了个正着。他老婆闹到了律所,哭得撕心裂肺,把他的脸面踩得稀碎。他给她打电话,想要求安慰,张雪只冷冷地了一句:“以后别联系了。”
挂羚话,她却莫名的烦躁。她嘲笑自己,张雪,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自己又是什么好女人?和别的已婚男人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你和他,不过是一丘之貉。
可心里的那股不舒服,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堵得她喘不过气。
她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指尖悬停了很久,终究还是放下了。她不想再将就,不想再和那些只图她钱的男人纠缠。她需要的,是彻底的放松,是身体和灵魂的双重释放。
她按下了桌上的服务铃。
侍应生很快就来了,依旧是那副恭敬的模样:“张董,有什么吩咐?”
“叫人来。”张雪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要干净的,英俊的,嘴甜的。”
侍应生点零头:“您稍等。”
没几分钟,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位高级经理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年轻男人。一个个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形挺拔,面容俊朗。
他们站成一排,低着头,目光平视前方,没有一个人敢乱看。
张雪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袅袅,模糊了她的眉眼。其实她平时不吸烟的,只是这次来,她特意带了一盒香烟。她的目光,像一把尺子,从第一个人,慢慢扫到最后一个人。
这些男人,都是琉璃阁精挑细选的。身家清白,身体健康,经过专业的培训,懂得如何取悦女人。来这儿的女客人,大多和她一样,有钱,有地位,却也有解不开的寂寞。她们愿意花大价钱,买一个晚上的快乐。
她的目光,在中间的一个伙子身上停住了。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身形匀称,不是那种健身房里练出来的死肌肉,而是带着少年饶清瘦和挺拔。他的脸很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很好看,微微抿着,带着一点腼腆。
和其他男人比起来,他少了几分油滑,多了几分干净。
张雪的指尖,指向了他:“就他吧。”
声音落下,其他的男人都微微躬身,然后跟着经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包厢里,只剩下她和这个伙子。
他依旧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显得有些局促。
张雪灭了烟,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叫什么名字?”
“林阳。”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泉流过石缝,带着一点少年饶清澈。
“多大了?”
“二十二。”
“大学毕业了?”
“嗯,刚毕业,在京华市找工作。”林阳的头低得更厉害了,“来这儿……是兼职。”
张雪笑了。兼职?这话骗骗别人还行,骗她?琉璃阁的门槛,可不是随便一个大学生就能进的。不过,她没戳穿。她喜欢他这副腼腆的样子,像一张白纸,干净得让人心动。
“过来。”她朝他招了招手。
林阳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走了过去。他站在沙发旁,不敢坐,也不敢靠太近。
张雪伸出手,指尖划过他的衬衫领口。料子是纯棉的,很舒服。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紧张什么?”她的声音带着点慵懒,“我又不吃人。”
林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他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姐……你很漂亮。”
这话,很俗。在这个包厢里,他肯定对很多女人过。可从他嘴里出来,却带着一点真诚,一点羞涩。
张雪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声音轻柔:“去,按摩间,给我做个SpA。”
“好的,姐。”
林阳的动作很麻利。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张毛巾铺好。然后又拿出精油,玫瑰味的,香气浓郁,却不刺鼻。
“姐,你躺上去吧。”他的声音,依旧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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