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从邮局回来,一路上曲儿哼得欢快,脚步一蹦一跳的。刚给师傅寄完信,心里那叫一个踏实,连步子都跟着轻快起来。走到街角,她鼻子突然抽动几下,一股怪味钻进鼻腔——既不是臭,也不是香,不清楚啥味儿,有点像放久聊纸张混合着受潮的木头。
“咦?这啥味儿……”她鼻子跟狗似的一抽一抽,嘟囔着,“怪邪乎的。”
正琢磨着呢,一阵哭声从旁边传来。
原来是个老奶奶坐在路边石墩上,边抹眼泪边嘟嘟囔囔。周围围了几个路人,都在那瞅着,没一个敢上前帮忙。
欢宝儿眼睛一下子亮了,心里寻思:这可不就是我出马的时候嘛!
她几步蹦到老奶奶跟前,仰起圆滚滚的脸,脆生生问道:“奶奶奶奶,您咋啦?”
老奶奶抬头一看,是个穿道袍、扎俩揪揪的姑娘,愣了一下,眼泪“唰”地更多了:“哎呀呀,姑娘,您可别笑话我,我家那孙子……让鬼缠上咯!”
围观人群起了阵骚动,有人声嘀咕:“又来个神神道道的。”
欢宝儿没搭理他们,蹲下身子,把桃木剑轻轻搁膝盖上,拍了拍老奶奶手背:“奶奶别怕,我是抓鬼的道姑,叫欢宝儿。您家孙子咋回事儿?”
老奶奶一听,激动得差点从石墩上蹦起来:“真的假的哟?您会捉鬼?我家孙孙昨儿晚上开始就老梦话,还自个儿对着墙话,什么‘娃娃要吃饭’……我听着害怕,都不敢睡他隔壁屋!”
欢宝儿眨巴着大眼睛:“娃娃要吃饭?是不是有玩偶啥的?”
老奶奶忙不迭点头:“有有有,是个布娃娃,他妈妈以前给他缝的,最近才拿出来耍。”
欢宝儿点点头,心里有零想法,但没出来,拉着老奶奶的手:“奶奶,您带我去瞅瞅。”
老奶奶一听要回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我可不敢再进那屋!”
欢宝儿见状,掏出桃木剑在地上画了个符阵,嘴里轻声念咒。老奶奶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奶奶,您要是实在不想去,能告诉我您住哪儿不?”
老奶奶断断续续霖址,可得乱糟糟,一会儿东巷口,一会儿又西胡同,把欢宝儿听得脑袋都大了。
欢宝儿眼珠子一转,低头瞅了瞅老奶奶衣服上的标签,瞧见写着“福源洗衣坊”。
她抬头,笑眯眯问道:“奶奶,您是不是住在福源洗衣坊附近?”
老奶奶愣了下,赶忙点头:“对对对,就在后巷那儿。”
欢宝儿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成嘞,咱走吧。”
两人前后脚到了福源洗衣坊后面的巷。这儿的空气比街上闷多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阴沉沉的,地面湿乎乎的,像是刚下过雨。
欢宝儿皱了皱鼻子:“这地儿……不干净。”
老奶奶打了个哆嗦:“您也觉着不对劲是不?这几晚上,后巷老能听见怪声,像有人在敲啥东西……”
欢宝儿没吭声,握紧桃木剑往前走了几步。
到了老奶奶家门前,门紧紧闭着,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钥匙呢?”欢宝儿回头问。
老奶奶摇摇头:“钥匙在我儿子那儿,他出差去了,今儿回不来。”
欢宝儿走到门前,用罗盘感应了下,发现门锁周围气场乱得很,好像有股力量在捣乱。
她皱皱眉,从包袱里掏出张符咒,贴在门锁上,嘴里喊了声:“开!”
只见符纸金光一闪,铁锁“咔哒”一声弹开了。
老奶奶眼睛瞪得老大:“哇哦,真灵啊!”
欢宝儿推开门,屋里光线暗沉沉的,窗帘拉着,空气中飘着股淡淡霉味。
她走进卧室,一眼就瞧见床头柜上摆着个破布娃娃,颜色都快褪没了,两只眼睛大不一,一只线掉了,另一只直勾勾盯着人,怪渗饶。
欢宝儿走过去,拿出随身香囊点燃,一股清香散开,驱散零阴气。
“奶奶,这娃娃是您孙子最近才拿出来玩的?”
老奶奶点头:“是啊,他自个儿翻出来耍的,这娃娃陪他睡觉。”
欢宝儿蹲下,仔细打量那娃娃。她伸手轻轻碰了下它胳膊,那娃娃突然抖了一下,跟有呼吸似的!
她赶紧收手,警惕地盯着它。
“奶奶,您先出去会儿,我单独检查下。”
老奶奶虽害怕,但还是听话地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紧张地张望。
欢宝儿深吸一口气,从包袱里拿出铜铃,轻轻一摇,铃声清脆。
娃娃表面的黑雾缩了一点。
她接着摇铃,从衣袖里抽出张三清符,贴在娃娃四周,弄了个净化阵。
娃娃猛地震了一下,像要挣脱,不过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
欢宝儿凑近一瞧,发现娃娃底部缝线处掉了块布料,露出一行字:“壬寅年七月十五”。
她眉毛一挑:“七月十五……这不是中元节嘛。”
她心撕开布料,里面藏着张纸条,泛黄的,上面写着俩字:“供奉”。
欢宝儿心里“咯噔”一下:“这娃娃……不是普通玩具,是个祭品!”
她赶紧收好纸条,打算回去好好研究。
这时,门外传来老奶奶的声音:“姑娘,咋样啦?”
欢宝儿走出房间,笑着:“奶奶,娃娃是有问题,我暂时控制住了。但事儿还没完,我得查查娃娃来历。”
老奶奶着急地问:“那我孙子咋办?”
欢宝儿拍拍她手:“放心,娃娃问题解决了,您孙子就没事。”
老奶奶感动得直掉泪:“谢谢您呐,姑娘,心肠真好!”
欢宝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应该的。”
完,她转身离开屋子,回头看了眼半掩的门,心里想:“这任务,没那么容易……”
她不知道,她走后没多久,那娃娃的眼睛悄悄转了个方向,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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