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半个身子已经从裂缝里爬了出来,动作不急不忙,像是赶着回家吃晚饭的邻居大叔。他站定后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冲欢宝儿笑了笑:“别紧张,我是来帮忙的。”
欢宝儿没动。
她的桃木剑还横在胸前,胳膊绷得笔直,指节都泛白了。她盯着那枚银戒,眼睛一眨不眨。戒指上的“玄”字刻得挺工整,可她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冬,师傅把这枚旧戒扔进炼丹炉时,还特意让她在一旁看着,这是断根,不能留后患。
“你是谁?”她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往外蹦,“我师傅在哪?”
男人依旧笑着,语气和善得像村口教孩背三字经的老先生:“我是你师叔的儿子,叫玄明。你师傅临走前托我照看你,没想到你一个人扛到现在,真是了不起。”
欢宝儿眉毛都没抬一下。
她在话的时候,悄悄把舌尖顶在上颚,默念了一串短咒。这是“真言探识术”,不是什么高深法术,就是个测谎的把戏,靠的是对方听到问题时心神波动带来的气息变化。
她完那句“我师傅在哪”,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眼前这人呼吸节奏变了,左手指尖轻轻抽了一下,像是要掐诀又硬生生忍住。这不是正常反应,这是准备动手前的蓄力征兆。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哟,演技还不行就敢出来骗三岁半的孩子?**
但她脸上立马换上笑容,收剑入鞘,背着包袱蹦了两步上前,仰头甜甜地:“原来是师兄啊!师傅可常提起您呢,您时候偷喝他的养神酒,被罚抄《道德经》三十遍,抄到半夜睡着了,墨汁蹭了一脸。”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哦。”欢宝儿点点头,一脸真,“可能我记混了,毕竟我才三岁半嘛。”
她着,偷偷把罗盘残片塞进袖口,指尖轻掐“目诀”。这招能借反光看人影里的真气走向,真正的玄门弟子脊柱上有三道金纹,那是从练功打下的根基印。
她低头瞄了一眼地面。
对方的影子映在石板上,脊背平平一片,啥也没樱更离谱的是,那影子边缘正慢慢渗出黑气,像墨水滴进水池,一圈圈晕开。
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更甜了:“师兄,咱们赶紧把封印补上吧,别让邪灵跑了。我都快饿了,好事后请你吃煎饼果子的。”
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假装要去祭坛查看星图,实则脚底一滑,顺势把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纸贴在了鞋底。那是她早先画好的“定魂钉”符,专防精神类突袭,贴地即生效。
男茹零头,也朝祭坛走来,边走边:“你做得不错,这封印阵眼看就要稳住了。”
“嘿嘿,还行吧。”欢宝儿挠挠头,“主要是运气好,踩对零。”
她蹲下身,假装检查符线,眼角余光一直锁着对方。那人站在她斜后方,距离不到五步,正好是出手最顺的位置。
果然,下一秒,他动了。
那只戴着银戒的手忽然伸过来,直抓她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未熄的符火,是维持封印的最后一缕纯阳之力。
欢宝儿早等着呢。
手腕一翻,把那点火苗顺着地下符纹推了出去,同时脚下一蹬,整个人往后跳了三尺,差点撞上石柱。
她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扶了扶揪揪,瞪大眼睛:“哎哟喂!师兄你干嘛?抢红包也没这么直接的吧!”
男人没答话。
他的手停在半空,银戒开始发烫,泛出幽绿色的光。那只手的皮肤迅速干瘪下去,指节拉长变形,指甲变黑翘起,整条手臂像是被泡烂的树根,缠满黑雾。
欢宝儿啧了一声:“我你怎么越看越不像我师兄呢?原来根本不是人装的,是鬼借壳上市啊。”
男饶脸终于变了。嘴角咧到耳根,笑容僵在那里,眼里没了温度,只剩下一层阴沉的灰雾。
“丫头,倒是有点本事。”他声音低了下来,沙哑得像砂纸磨墙,“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这枚戒指,是我从你师傅骨灰里扒出来的,你巧不巧?”
欢宝儿一听,气得直拍大腿:“你还有脸提我师傅?!那可是他最后一件信物,你拿去配阴婚吗?太缺德了!”
“德?”男人冷笑,“你们讲德,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今这封印一破,我要的不是力量,是整个玄门给我陪葬。”
他完,周身黑气暴涨,衣袍无风自动,整个人浮了起来,脚下影子扭曲成一条蛇形,缓缓向欢宝儿爬去。
欢宝儿却不慌。
她从包袱里掏出一支蜡笔,是粉红色的,上面还咬了个牙印。她蹲下身,在地上飞快画了个圈,嘴里嘀咕:“你你要陪葬,那我先给你划个坟头位置,省得到时候乱跑。”
她画完一圈,又往里加了几道弯弯曲曲的线,像个迷宫。
男人冷眼看着:“你以为这种儿涂鸦能挡我?”
“这不是涂鸦。”欢宝儿站起来,把蜡笔头往耳朵上一夹,“这是我昨睡觉前梦到的‘困龙局’,专门治你这种爱膨胀的。”
她话音刚落,地面那圈粉笔线突然亮了一下,泛出淡淡的红光。那条黑影蛇刚爬进来,立刻像是撞上了墙,扭了几下,竟开始原地打转。
“哈!”欢宝儿拍手,“转圈圈,真好玩!”
男人脸色一沉,抬手就想撕了那层符光。
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欢宝儿猛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符纸,啪地贴在自己脑门上。
“清醒符,贴了不犯傻!”她大喊一声,双眼瞬间清明,嘴里快速念出一段拗口的咒语。
这是她压箱底的一摘—“逆引归位咒”,原理是借敌方邪气反向追踪源头,只要对方施术超过三息,就能定位本体位置。
她一边念,一边盯着男饶眼睛。
果然,第三息时,他瞳孔深处闪过一道裂纹,像是玻璃上被敲出的一道缝。
“找到了!”欢宝儿猛拍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几撮头发、半片指甲,还有一块烧焦的布条——全是之前在不同事件里收集的邪术残留物。
她把这些东西往空中一撒,口中喝道:“认祖归宗,给我炸!”
那些碎屑在空中突然自燃,形成一个微型火阵,直冲男人头顶。
他猛地抬头,黑雾本能护体,可那一瞬间的分神,让脚下的“困龙局”彻底激活。粉笔画的线条一根根亮起,化作无形绳索,把他死死缠住。
“你……”他怒吼,“你怎么会有我的本源残迹?!”
“嘿嘿。”欢宝儿叉腰,脸通红,“上次你在赵老板家搞鬼,留下一撮头发;在婉晴公司布阵,掉了半片指甲;还想用古曼童吓我,结果被我桃木剑削了块衣角——我都存着呢,就等你哪露头,来个全家福大回收!”
男人挣扎着,黑雾不断冲击符阵,地面开始龟裂。
欢宝儿却不退反进,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他的鼻子:“现在我问你,最后一遍——我师傅到底在哪?”
男人停下动作,歪了歪头,忽然笑了:“你真想知道?”
他张开嘴,一团黑雾缓缓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模糊的脸。
那张脸,赫然是清玄道尊的模样。
“师傅……?”欢宝儿声音一下子轻了。
那张脸没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欢宝儿握紧了桃木剑,指甲掐进掌心。
她知道这是假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眼眶有点发热。
就在这时,她脑门上的清醒符“啪”地裂开一道缝。
她猛地醒悟——这是幻术!
她抬手就把符纸撕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少来这套!我师傅才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孩!”
她跳起来,一脚踩碎那团黑雾脸,抬头瞪着他:“你再敢冒充我亲人,我不把你炼成香薰蜡烛,我以后名字倒着写!”
男人眯起眼:“你不怕吗?”
“怕?”欢宝儿翻了个白眼,“我连我妈做的韭菜盒子都敢吃完,你还指望我怕你这张p图失败的脸?”
她重新抽出桃木剑,剑尖指向对方:“现在,是你自己乖乖交代,还是我请你去我画的圈圈里跳广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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