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他的嘴慢慢张开,吐出三个字:
“你不配。”
欢宝儿眼皮都没眨一下。她把包袱往怀里搂了搂,像抱着刚买回来的糖炒栗子,生怕凉了。然后她站起身,拍了拍道袍后摆的灰,顺手从袖口抽出一张符纸,在指尖转了个圈。
“你我不配?”她歪着头,两个揪揪跟着晃,“那你配啥?配去菜市场抢白菜帮子吗?”
空中那具被拘邪令钉住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眶还是全黑的,但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想冷笑,又像是抽筋。
欢宝儿往前走了两步,鞋底踩在碎石上发出“咔吧”一声,吓飞了墙角一只不知道啥时候溜进来的麻雀。她没理它,只盯着那张贴在额头上的金边黄纸看。
“我告诉你啊,这拘邪令可不是超市赠品。”她语气认真得像个推销员,“一张成本三十六块五,还得加税,限量发行,不退不换。”
她顿了顿,又补充:“你这张是挂漳,回头阎王爷那儿记你一笔。”
那人喉咙动了动,却再发不出声音。黑瞳开始褪色,像是泡久的茶叶水渐渐变淡,露出底下干枯的眼白。
欢宝儿蹲下来,和他对视,眼睛亮晶晶的,像看见了新款棒棒糖。
“刚才那颗心脏炸得挺热闹吧?”她,“我看你表情都变了,是不是觉得‘哎哟完了,这姑娘下手太狠’?可你当初害饶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狠呢?”
她伸手戳了戳那人僵硬的脸颊,手感跟摸腊肉差不多。
“赵老板家孩子半夜哭到失声,是你搞的鬼;婉晴公司接连破产,是你动的风水阵;阿明被人蛊惑差点跳楼,也是你在背后吹阴风。”她一条条数着,像在报播,“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罗盘早震八百回了。”
那人嘴唇微动,似乎想辩解。
欢宝儿立刻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铃铛,轻轻一晃。
“叮——”
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一圈,那人猛地一抖,整张脸扭曲起来。
“别挣扎了。”她收起铃铛,“这是我师傅特制的‘醒魂铃’,专治装死、赖账、死不认错三种毛病。你现在脑子里那些九九,我都听得见。”
她站起身,拍拍膝盖,从包袱最底层摸出三张红边符纸,每一张都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艾草味。
“镇魂钉符,三连发。”她一边一边咬破手指,在符纸上点了三点血,“第一针,钉你贪念;第二针,钉你恶行;第三针,钉你残魂,让你下辈子投胎当个老实巴交的豆芽菜。”
完,她手腕一甩,三张符纸如飞镖般射出,“啪啪啪”全贴在那人胸口,排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金光一闪,那人身体剧烈震颤,嘴里喷出一口黑气,像老式热水器点火失败时冒的烟。
欢宝儿往后退了半步,捂住鼻子:“哎哟,这也太臭了吧!比我家后院化粪池还冲!”
她赶紧从包袱里翻出一包薄荷糖,剥了一颗塞嘴里,含糊道:“下次谁再邪术高级,我就让他亲一口这味儿。”
随着符纸生效,那人眼中的黑彻底消散,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缓缓从半空落下,“咚”地摔在地上,四肢摊开,不动了。
欢宝儿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脚尖,没反应。又用桃木剑戳了戳肩膀,还是没动静。
“睡着了?”她嘀咕,“不至于吧,我才用了七成功力。”
她掏出罗盘看了一眼,指针稳稳停在“安”字上,纹丝不动。
“哦,真封住了。”她松了口气,把罗盘收回包袱,顺便检查了一下蜡笔还剩几根,“还好还好,红的还有半截,蓝的能画个厕所标志,应急够用。”
她坐回断裂的石柱旁,抱着包袱盘腿坐下,两条腿晃来晃去,像放学等家长的学生。
四周安静下来,连风都不刮了。原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阴冷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点焦糊味,像是谁把烤红薯忘在炉子上太久。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那道被碎石划破的口子已经结痂,颜色发暗,有点像巧克力酱。
“回去得让婉晴请我吃火锅。”她自言自语,“这么拼,不得补补?”
正着,地上那具身体忽然抽搐了一下。
欢宝儿立刻抬头,手按包袱口。
只见那人右手食指微微抬起,颤巍巍地指向她,嘴唇蠕动,挤出几个字:
“你……救不了所有人……”
欢宝儿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
“我知道啊。”她点头,“我又不是神仙,我是道姑,业务范围有限,主要接驱邪、看风水、化解邻里纠纷。”
她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蹲下,平视着他浑浊的眼睛。
“但我能管好眼前这一单。”她,“你作的孽,我一件件查清楚,一个个人安抚到位,该抓的抓,该送的送,不偷工,不减料。”
她拍了拍对方的脸:“这就叫专业。”
那人眼神闪了闪,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
欢宝儿没再多看他,转身走回石柱边,从包袱夹层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短铅笔,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名字和事件。
她舔了舔铅笔头,写下一行字:
【黑暗势力幕后主使——已制服,待移交。】
然后打了个勾。
写完她合上本子,塞回去,顺手摸出一颗草莓味软糖,剥开吃了。
甜味在嘴里化开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头顶那片空荡的黑暗。
“你得对,我不是万能的。”她轻声,“可我能坚持到有人接手为止。”
她把糖纸折成一只青蛙,放在膝盖上。
青蛙不会跳,但她相信,总会有人来捡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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