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的手还搭在桌沿上,指尖轻轻敲了三下。远处几个工人扛着工具往东南洼地走,脚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咯吱声。
她站起身,包袱往肩上一甩,桃木剑夹在胳膊底下,快步追上去。
“先别动!”她声音不大,但够清楚,“还没到辰时。”
走在前头的王建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这孩。他四十多岁,脖子上搭条灰毛巾,脸上晒得发红。“等啥辰时不辰时的,早点干完早点收工。”他着又要往前走。
欢宝儿几步跑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叫王建国对吧?”
王建国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工牌上写着呢。”她指了指他胸口别着的塑料卡片,“还有,你去年摔过一跤,腰到现在阴雨还疼,对不对?”
工人们都围了过来,有人笑出声:“这娃娃还会算命?”
“不是算命。”欢宝儿从包袱里抽出笔记本,翻到一页,“上个月李家村修路,施工队没做安土仪式,三内六个工人出事。一个扭了脚,两个滑倒擦伤,还有一个从架子上掉下来,住了半个月院。后来请我去看了,埋了镇魂钉,烧了香纸,再没人受伤。”
她合上本子:“这块地生气口堵死了,人在这上面干活容易犯困、摔跤、心慌。你们谁最近老做噩梦?谁家里孩子无缘无故发烧?这不是巧合,是地气不顺。”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吭声,但也没人再往前走。
王建国摸了摸后脑勺:“可这……就几根铁钉的事,真能管用?”
“不是铁钉。”欢宝儿纠正,“是止痛药。地疼了三十年,总得治。”
旁边一个年轻工人蹲下来看样品箱里的镇魂钉,拿起一根翻来覆去瞧。“铁的容易锈啊,”他,“不如换不锈钢的,耐用。”
另一个接话:“就是,反正都是金属,差不多就校”
欢宝儿走过去,踮起脚把那根不锈钢钉拿过来,举到太阳底下照了照。
“你看它反光亮不亮?”她。
“亮啊,咋了?”
“太亮了,刺眼睛。”她又拿出一根熟铁打的镇魂钉,“这个不反光,颜色暗,摸起来也温乎。老铁性柔,能跟地气接上;不锈钢太刚,压不住反而激它。”
年轻人皱眉:“有这么玄乎?”
“你不信?”欢宝儿转头看向米色风衣女人,“姐姐,材料单是你签字确认的吧?要是现在随便换,出了事算谁的?”
女人立刻上前一步:“按原方案执校任何改动必须经过我和欢宝儿共同同意。”
工人们都不话了。有韧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第一根钉子终于开始埋。王建国亲自挖坑,动作却慢吞吞的。其他人跟着动手,但撒五帝钱的时候,有人随手一扬,钱币飞得到处都是。
欢宝儿没话,走过去蹲下,把滚进泥里的铜钱一个个捡起来,擦干净,重新放进坑边。
她就这么低着头,手沾了泥也不管,专心摆好每一枚。
第二次埋钉时,又有枚钱被踢开。她又去捡。
第三次,还是捡。
有个年轻工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声:“人家娃娃都自己动手……咱们还好意思糊弄?”
王建国咳嗽两声,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插:“重新来!挖深点,每颗钉前后都要撒钱,少一枚都不行!”
大家这才认真起来。坑挖得规整了,钉子放正,五帝钱也按规矩撒齐。
欢宝儿站在边上,盯着泥土一点点盖住钉身。她声嘀咕了一句:“地疼,我知道。”
太阳已经偏西,工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米色风衣女人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接下来呢?”
“等水法动工。”欢宝儿抬头,“曲水叠瀑那边,得看水流方向。要是建错了,等于给财路装了个倒吸泵。”
“倒吸泵?”女人没听懂。
“就是把钱往外抽。”欢宝儿比划了一下,“本来想聚财,结果变漏财。”
女茹点头,掏出手机记下。
这时,远处传来吆喝声。另一组工人抬着水泥板往河边走,准备垒人工瀑布的基础。
欢宝儿眯眼看了看,突然拔腿就跑。
“等等!”她一边喊一边冲过去,“板子放反了!”
带头的工头拄着铁锹:“咋反了?图纸上不就这么画的?”
“图纸是俯视图。”她喘着气,“你现在站的位置是南边,板子应该朝东斜三十度。你现在这么摆,水一流就直冲主楼大门,那是‘穿心煞’,住进去的人吵架。”
工头挠头:“还能看出来方向?”
“当然。”她指着地上刚画的一道线,“你看影子,太阳在西,影子往东。顺着影子走,左手是北,右手是南。你现在面朝的是东,不是北!”
工人们都愣了。
有人声:“这娃连方位都不用罗盘就能判?”
“我看太阳。”欢宝儿拍拍裤子上的灰,“早上升那边是东,晚上落那边是西。比手机导航还准。”
工头赶紧挥手:“拆了重摆!听她的!”
水泥板一块块挪位置。欢宝儿蹲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提醒一句:“再往左半寸”“下面垫块砖,角度才够”。
米色风衣女人站在坡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
快黑时,第一段曲水基础终于完工。水流试了一次,顺着弯道缓缓绕行,没冲门,也没堵角。
“合格。”欢宝儿点头。
女人走过来问:“明继续柳树栽种,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辰时最好。”她,“不过要看气。明早六点我来看露水,要是叶子上水珠圆滚滚的,明地气活了,可以种。要是水摊成一片,那就得再等等。”
“你还看露水?”女人笑了。
“露水是地吐气。”她,“就像人早上醒来要打哈欠,地也一样。气通了,水珠才抱团。”
女人没再问,只觉得这孩子嘴里出来的话,荒唐里带着理儿。
工人们收拾工具准备收工。王建国路过时,低头看了眼欢宝儿。
“明我还来。”他,“你的那些……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管用。”
她抬头看他一眼:“那你得带双新鞋,旧的沾了浊气,会影响施工。”
王建国一愣:“你还讲究这个?”
“不是讲究。”她背起包袱,“是怕你踩着踩着,突然崴脚。”
完她转身就走,桃木剑在肩膀上轻轻晃。
身后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短。
她走出十步,忽然停下。
耳朵动了动。
远处河道拐角,一台挖掘机还在响。
她猛地回头。
那台机器正往下挖土,铲斗深深扎进河岸。
而那个位置——正是她上午标记过的“安魂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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