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的“谢谢你”三个字还留在那里,粉笔灰没散。
欢宝儿坐在讲台边,手里捏着炭笔,本子摊开在膝盖上。她没再写,只是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教室里很安静,连风都没樱电子钟跳到了8:12,数字亮得有点刺眼。
她站起来,走到讲台前,把那块蓝色抹布重新铺开。这一次她翻了个面,用指尖一点点摩挲布料的接缝处。在右下角,她摸到一点凸起,像是线头打了个死结。她从包袱里掏出剪刀,轻轻一挑,几根褪色的红线掉了出来。
她把线拿起来对着灯光看。红得不正,偏暗,像旧聊橡皮筋。
她又把抹布平放在桌上,拿出炭笔,轻轻拓印布面上的纹路。拓到一半,手停住了。布角那里有一圈细线勾出的图案,三道斜杠围成一个圈,中间空着,像个没画完的太阳。
她皱眉,把本子翻到前面一页,找到之前画下的符纸变黑时的痕迹。两个图案放在一起,结构几乎一样。只是这个更简单,像是孩照着画的。
她低头看着抹布上的编号“7”,声:“七……那发生了什么?”
她转身走向后门,脚步放得很轻。显痕黄纸还在包袱里,她拿出来,抖了一下,纸张飘在空中,慢慢浮起。纸面泛出一点青光,在后门上方停住。
她踮脚去看门框顶角。那里用白色粉笔画了个圆圈,里面三条斜线交叉,像一只闭上的眼睛。她伸手碰了碰,粉笔灰蹭到手指上,凉的。
她记下来,在本子上画了个框,写:后门有眼符,位置高,可能是用来‘看’的。
接着她绕到窗户边。第四排靠窗的位置玻璃内侧有一道划痕,不长,但很深,从外往里划进去的。她用桃木剑尖刮零粉末下来,装进纸包,标签上写:玻璃刻痕,方向由外向内,疑似指甲所为。
她回到讲台,开始摆东西。练习册、湿米粒、红色粉末、拓图纸、显痕纸样本,全摆在桌面上。她把糯米不动的那些位置在本子上标出来,连成一条线。线一直延伸到花板角落的水渍那里。
水渍还是那个形状,像一只手张开。
她抬头看,忽然发现水渍边缘的颜色比刚才深了些。原本是浅黄,现在带点灰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浸过。
她没动,就站在那儿看着。
过了几分钟,讲台上的罗盘指针轻轻晃了一下,指向练习册。
她拿起册子,翻到最后一页。“救救我”写了几十遍,每一遍都用力,纸都快破了。但她注意到一件事——这些字不是一次性写完的。有些墨迹深,有些浅,像是隔了很久才继续写。
她翻开前面几页。数学题、涂鸦、老师批语。一切都很普通。直到她看到第三页背面,一行字藏在涂鸦下面。
“我们不能走。”
字很,颜色淡,像是用铅笔写的,又被擦过一次。
她盯着这行字,手指按在纸面上。温度有点低,比别的地方冷。
她声:“你们是想走的,对吧?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
话音落下,教室里的空气好像松了一下。电子钟的数字闪了闪,从8:15跳到8:16,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但她手边的罗盘又动了。这次转得慢,最后停在窗户方向。
她走过去,贴着玻璃往外看。外面是操场,路灯亮着,影子拉得很长。没什么特别的。她低头,却发现窗台上有一块湿痕,形状不像雨水,倒像是有人把湿书本放在这里晾过。
她打开包袱,抓了把糯米撒在窗台。米粒滚了几下,有三颗停住不动。她捡起来,掐开一看,里面发灰,潮的。
她记下:窗台糯米受潮,与第四排桌面反应一致,明阴气流动路径相同。
她回到座位,坐在第四排靠窗的地方。这是林雨的位子。桌子干净,椅子摆得正,像是每都有人来擦。
她把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
“我能看见你们留的东西了。”她,“你们还想让我看什么?”
没有声音。
但她眼角一动,看到黑板那边有一点反光。是粉笔头,躺在黑板槽里,半截露出来。她走过去捡起来,是红色的。
她看了看板擦边上沾的红色粉末,又看看这根粉笔。颜色一样。
她把粉笔头放进纸包,标注:红粉笔,来源不明,与板擦残留物同色。
然后她站到讲台上,把所有线索重新排一遍。
练习册是林雨的,来自二十年前六月。
抹布编号7,可能代表日期或顺序。
符号都是封闭结构,像是在困住什么。
糯米受潮点连成线,指向花板水渍。
红粉笔出现两次,一次在黑板,一次在板擦。
她突然想到什么,翻出练习册封面,看着“三年二班”四个字。
“三年……是年级。二班……是班级。”她自言自语,“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教室?别的班没事?”
她看向教室门牌号。牌子挂在门外,写着“407”。
她念了一遍:“四零七……7。”
又是7。
她回头看着抹布上的编号“7”,声:“这个7,是不是也是房间号的意思?”
她没急着下结论。而是从包袱里拿出一张新纸,把所有带‘7’的东西列出来:
- 抹布编号:7
- 门牌号:407
- 练习册日期:六月(可能接近七月)
“如果七是关键,那是不是七月七号?或者六月七号?”她歪头想了想,“考试?活动?停电?”
她走到电子钟下面,抬头看时间。8:18。
她记得陈主任过,凌晨两点零七分会听到翻书声。
“2:07……又是七。”她嘀咕,“连时间都在绕着七走。”
她坐回讲台,把桃木剑横放在腿上。剑身冰凉,铜钱没响。
她声:“你们是不是被困在某个时间里?重复做同一件事,没法停下来?”
没人回答。
但她发现,黑板上的“谢谢你”三个字,边缘开始模糊。粉笔灰一点点往下掉,像是被风吹过,可教室里根本没有风。
她盯着黑板,慢慢:“你们写字,是为了让别人看到。擦黑板的人,是想让字消失。可你们不让它消失,所以每都要重写,对不对?”
粉笔灰掉得更快了。
她站起来,走到黑板前,用手轻轻碰了碰那三个字。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在底下写字。
她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一点白灰,还有一点湿。
她低头看地面,靠近黑板底部的地方,有一滩水迹。不像是漏的,倒像是从墙里渗出来的。
她蹲下,用手指蘸零水。闻了一下,是旧书的味道,和之前湿脚印的一样。
她站起身,走到第四排座位,拿起练习册。翻开最后一页,看着密密麻麻的“救救我”。
忽然,她发现一件事。
这些字的排列方式,和黑板上的“谢谢你”一模一样。都是从左到右,每行间距相等,像是按照某种固定格式写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黑板。
如果现在的字是他们写的,那刚才的“谢谢你”,是不是也是他们自己写的?
她快步走回去,用炭笔在本子上画出两组字的布局。对比之后,心跳快了一拍。
格式完全一致。
这意味着——
“谢谢你们”不是回应我的话。
而是他们每都会写的三句话之一。
她站在黑板前,声音轻了下来:“你们不是在回答我。你们是在重复……你们生前最后做的事。”
她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教室。
“你们在写作业。有人让你们抄写句子。抄完才能回家。可是那……你们没能回家。”
她走到讲台,拿起桃木剑,在空中虚划一道符。
“我不急。”她,“你们慢慢写,我在这里看着。”
她把剑插回包袱,坐回讲台边的椅子上。
电子钟跳到了8:23。
黑板那边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像是粉笔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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