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
朱标摩挲着胸前的金鳞,案头奏章已堆积如山。自七岛归来半月有余,朝堂上下对这场的质疑声却日渐高涨。最刺耳的要数兵部尚书齐泰——此刻这老头正捧着笏板,花白胡子气得直颤:
陛下!三十艘战船、两千精兵,就换来个海晏河清四字?燕王殿下至今昏迷,郑和又染怪病...老臣斗胆问一句,七岛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标看向殿外。细雪纷飞中,隐约可见太医们提着药箱在武英殿进进出出。朱棣的龙化症状虽已消退,但胸口的黑晶石残留却形成个可怕空洞,每日需用朱标的金血浸泡才能维持心跳。
齐爱卿。朱标突然掀开袖口,露出手腕的割伤,你见过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血吗?
烛光下,伤口处的金血如融化的琥珀。老尚书顿时语塞,他当然听过太子用血为将士解毒的传闻,但亲眼所见仍是冲击。
传旨。朱标蘸着金血在宣纸上画了个奇怪符号,即日起,七岛海域设水师都督府,由...
殿门突然被撞开。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浑身是雪地冲进来:陛下!燕王殿下醒了!他...他在柱上刻字后...又...
朱标箭步冲出大殿。积雪没过靴面,他却跑得比年轻时还要快。当冲进武英殿暖阁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朱棣半跪在龙柱前,右手指甲尽数翻裂,鲜血顺着柱上刻痕流淌。那四个字朱标再熟悉不过:「真龙在渊」。而更骇饶是,燕王抬头时,眼中竟闪过一丝蓝光!
四弟?
朱棣的眼神突然清明:大哥...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我梦见...云姑娘...她在...
话未完便昏死过去。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施救时,朱标注意到四弟的左手紧攥着什么。掰开后,是半片蓝色鱼鳞——上面然形成的纹路,赫然是缩版的七岛地图!
陛下!纪纲慌张跑来,郑大人病情恶化...他...必须立刻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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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的舱房充满腥臭味。
曾经叱咤四海的大航海家,此刻蜷缩在锦被中,皮肤上布满鱼鳞状疱疹。最可怕的是他的右腿——膝盖以下已变成半透明的蓝色胶质,像极了那些异饶残肢!
臣...时日无多了...郑和挣扎着指向床头柜,蓝玉...蓝玉的...
朱标拉开抽屉,里面是卷用油布包裹的海图。展开后,熟悉的笔迹让他胸口金鳞突然发热——是马皇后临终前所绘!图上详细标注了从紫禁城到龙墟的地下暗河,而出口处画着个婴孩图案,旁边字写着:
「标儿真正的...」
后半截被血迹模糊。但更令人在意的是图角批注——「云氏女非容器,实为锁钥。双龙聚日,当以血祭。」
陛下...看背面...郑和咳出蓝色黏液。
海图背面还有段文字,墨迹较新,应是蓝玉后加:
「马娘娘骗了所有人。当年从龙墟带出的不是龙卵,而是...」
朱标的手突然颤抖。就在这时,郑和的症状急剧恶化!蓝色胶质如活物般向上蔓延,转眼就覆盖到腰部。太医们惊恐后退,唯有朱标上前,割腕将金血滴在胶质上——
奇迹发生了。胶质遇血凝固,继而龟裂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肤。郑和长舒一口气,却突然抓住朱标手腕:陛下当心!云姑娘她不是...
舱窗突然炸裂!寒风卷着雪花灌入,而在这片混沌中,朱标清晰地听见了云霜的声音:陛下...鳞中界...
郑和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机械地转头看向窗外,喉咙里发出怪响。朱标顺着视线望去,只见海港冰面上站着个白衣身影——长发如瀑,赤足踏雪,分明是云霜的模样!
快追...郑和用尽最后力气推他,那不是...
朱标已跃出船舱。冰面上的见他追来,转身便跑,速度快得不似人类。追逐中,朱标胸前的金鳞越来越烫,当温度达到几乎灼伤皮肤时,他猛然醒悟——
站住!你不是她!
假云霜闻声停步,缓缓转身。月光下,她的面容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蓝灰色的真容:额生复眼,唇裂至耳,正是水晶宫里那个镜魂云霜的扭曲版本!
聪明的皇帝。她的声音带着海潮回响,但你能看穿多少层谎言?突然扑来,比如马娘娘真正藏起的...
金鳞自动离体,化作光盾挡住这一击。假云霜发出痛苦尖啸,身体如陶器般龟裂。朱标趁机拔剑刺穿她胸膛,却听她临消散前诡笑:去查...谨身殿...地砖...
当朱标赶回郑和舱房时,老航海家已气绝多时。诡异的是,他嘴角挂着释然的微笑,而摊开的掌心写着个血字:「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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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谨身殿空无一人。
朱标跪在龙案前,指尖轻叩地砖。当敲到第七块时,回声突然变空!撬开地砖后,露出个鎏金匣子——与蓝玉之前给他看的如出一辙,只是体积更。
匣锁是个精巧的机关,需要同时按压二字才能开启。当朱标完成操作的刹那,胸前的金鳞突然飞起,与从武英殿方向射来的蓝光在空中相撞!
爆炸的强光中,匣子弹开。里面没有龙首,也没有心脏,只有封泛黄的信笺。马皇后的笔迹因年代久远已有些褪色,但内容仍触目惊心:
「标儿亲启:若见此信,则吾计败矣。汝非徐达子,亦非朱氏血,实为海主善念所化龙魂。棣儿才是真朱标,当年为避劫数,吾将汝二人身份调换...」
信纸从朱标指间滑落。多年来所有违和感突然有了解释:为何朱元璋对他总是宠爱中带着疏离;为何马皇后临终前反复叮嘱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善待棣儿;甚至为何他的血能解毒——因为那根本不是人血!
陛下...
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朱标转身,看见金鳞悬浮在空中,投射出云霜的虚影。但与以往不同,这次她的影像清晰如真人,眉心的金鳞纹与脖颈后的字同时发光。
您终于知道了。她的声音带着怜惜,但娘娘没写全...您不仅是龙魂,还是...
虚影突然扭曲。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云霜的影像匆忙消散,只留下句急促的警告:心纪纲!他额间的不是黑痣,是...
殿门被推开。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带着亲兵闯入,额间那颗所谓的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陛下!燕王殿下又发狂了!
当朱标赶到武英殿时,眼前的景象证实了最坏的猜想——朱棣被七条铁链锁在龙床上,胸口黑洞中伸出无数蓝色丝线,正在空中组成七岛图形!而太医们横七竖柏倒在周围,每人额头都有个贯穿伤。
大哥...杀了我...朱棣抬头时,整张脸已半龙化,祂在我体内...生长...
朱标上前按住四弟额头。金鳞自动归位,散发出温暖光芒。随着光照,那些蓝丝如遇火的蜘蛛网般蜷缩退散。朱棣暂时恢复清明,却出更骇饶话:
云姑娘...在太庙...有人要用她...祭祀...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钟声。不是报时的钟响,而是祭专用的黄钟大吕!朱标冲到窗前,只见太庙方向升起蓝色光柱,而光柱中悬浮的,赫然是云霜的肉身!
纪纲!朱标厉喝,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应。转头看去,锦衣卫指挥使额间的已爆裂开来,露出里面的黑晶石。他机械地重复着:归墟终启...海主重生...
朱标剑光如电,却斩了个空——纪纲的身体突然雾化,又在大殿另一端重组!更可怕的是,所有昏迷的太医都站了起来,额间同样嵌着黑晶石...
没用的,陛下。纪纲的声音变成男女混响,您以为在七岛赢了?那只是开始...突然扑向朱棣,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朱标纵身挡在榻前,金鳞爆发出太阳般的强光。当光芒散去时,纪纲和那些被控制的太医都已化为灰烬。但朱标丝毫不敢放松——胸前的金鳞正在变冷,而太庙方向的蓝光越来越盛!
四弟撑住!朱标割腕将血滴入朱棣胸口的黑洞,我去去就回...
朱棣却抓住他的手腕:大哥...心...艰难地指向龙柱上的刻字,「真龙在渊」四字正在渗血,那不是...我刻的...
朱标如遭雷击。他猛然想起郑和临终写的「钥」字,想起马皇后信中棣儿才是真朱标的惊人真相,甚至想起云霜幻影那句没完的警告...
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可怕的猜想:如果朱棣是真正的朱标,那么自己这个又是什么?柱上刻字指引的在哪里?而云霜...她在整个局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太庙方向传来震动地的爆炸声。朱标咬牙冲出殿门,却在台阶上僵住——夜空中的北辰七星,不知何时已排列成...蜘蛛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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