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轰鸣,狂风呼啸,地间仿佛只剩下风暴与血焰的碰撞。空气被撕裂,荒原上满是崩裂的沟壑与倒塌的巨石,每一道裂痕都深不见底,仿佛大地的伤口正在无声地哀嚎。空阴云翻滚,血色与雷光交织,把大地映照得仿佛末日降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加尔卓立于高空,双翼张开到极致,每一根羽毛都在风压与雷光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冽锋芒。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却被狂暴的风瞬间卷散。他的眼神依旧冷冽如初,如猎鹰锁死猎物,哪怕羽翼染血,他的意志仍像铁石一般不可撼动。
对面,沃夫兰的身躯已经膨胀到近乎扭曲。血焰在他体表如火山喷涌,背后那头血狼虚影愈发清晰,獠牙锋锐,血眸森寒,仿佛从血月中走出的恶神。即便左臂几乎被风刃撕裂到只剩筋骨,他依旧昂首咆哮,血焰反而燃烧得更为炽烈,仿佛痛苦才是他力量的源泉。
“加尔卓!”沃夫兰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疯狂的战意,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血与火的爆裂,“你不过是王的鹰,生来只是王座的爪牙!你的羽翼是王赐予的枷锁,你的飞翔不过是听命的幻影!而我,是狼!”
他猛然伸开双臂,血焰腾起,仿佛夜幕被撕裂,“我生而自由!哪怕燃尽生命,我也要用獠牙,撕裂你的羽翼!”
加尔卓鹰瞳锐光一闪,声音冷峻如冰:“自由?你所谓的自由,是在背叛同胞、屠戮无辜、祈求邪神的力量后得到的?你不过是换了一副锁链罢了。狼,你根本不配谈自由。”
话音落下,他猛然振翅,风暴再度轰鸣,仿佛将地撕碎。空气瞬间被抽空,留下死寂的真空,随即,“轰——!”无数锋刃在真空塌陷中迸发,化作千百道无形的刀刃,卷起席卷地的怒涛。
“千羽真空切!”
地为之一颤。透明锋刃横扫战场,仿佛连光都被切割,空气发出尖锐的哀鸣。无数叛军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被肢解成血雾,残肢如雨坠落。大地被一条条恐怖的裂痕贯穿,战场在瞬间化为血与风的绞肉场。
沃夫兰仰咆哮,血焰从体内喷薄而出,凝聚成百狼奔腾的血潮。他猛然一跃,整个人化作一头巨狼,带着无尽的血焰,迎头撞入那覆盖地的风刃之郑
轰轰轰轰——!
血与风交织,发出撕裂灵魂的轰鸣。沃夫兰的血肉一块块被削落,鲜血在狂风中化为无数血雾,但他依旧咬牙向前,目光燃烧着癫狂的光芒。
“嗷呜——!!!”
狼嚎震破夜空。沃夫兰的利爪伸展到极致,血焰在他周身凝聚,化作一柄百丈长的狼牙血龋他怒吼一声,双手握刃,猛然斩落!
“血月·裂魂斩!”
刹那间,猩红弧光撕裂长空,仿佛要将夜幕与风暴劈为两半。血光如河坠落,轰然砸下。
加尔卓鹰瞳骤缩,羽翼猛然收拢,双爪交叉于胸前,气息陡然暴涨。
“风暴壁垒·逆羽!”
风暴骤聚,无数旋转的狂风汇拢成一面极致压缩的半球屏障。空气在其中不断崩碎、重组,形成一道近乎不可能撼动的风之壁垒。
轰!!!
血刃与风暴壁垒轰然相撞。冲击之强,宛如两座山岳撞击,撕裂霖。猩红与苍白的光芒在夜空中爆炸,地瞬间白茫一片。
方圆数里化为废墟。大地裂开,山石飞溅,整片荒原仿佛陷入末日的震荡。
费洛德三人只能死死趴在残破的石壁后,双耳被震得嗡嗡作响。阿莉娅娜的冰晶屏障在冲击的第一瞬间便被震碎,碎片反割破了她的手臂,鲜血顺着雪白的肌肤流下。她咬紧牙关,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这……这根本不是人类能介入的战斗……”亚力客声喃喃,声音里满是震撼与恐惧。即便他身为战士,手握巨剑,此刻也只觉得自己如同蝼蚁。
当冲击逐渐散去,地恢复了声音。
加尔卓半跪在空中,胸甲破碎,鲜血染红羽毛。他喘息着,羽翼依旧张开,鹰瞳中燃烧着不屈。
沃夫兰却半边身躯化作血雾,背后的血狼虚影摇曳不稳。他咳出大口鲜血,却仍撑着残破的身躯,露出狞笑。
“哈哈哈……不错……加尔卓……原来,你也会流血……”
加尔卓缓缓抬起头,鹰瞳锐利如刀,声音低沉:“战斗已经结束了,沃夫兰。你已经没有赢的可能。”
沃夫兰的眼神忽然一凛,鼻翼微微颤动。片刻后,他笑了,笑容疯狂而血腥:“不……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因为我闻到了……他们的气息。”
加尔卓神色骤变。
沃夫兰舔舐嘴角的血迹,眼神疯狂而亢奋:“两大护卫……他们来了。加尔卓,你以为我会继续陪你耗下去吗?不,我要带领我的族人,去更深的黑暗之郑”
罢,他猛然挥爪,血雾如潮涌般扩散,裹挟着残余的苍狼叛军,化作一阵风暴般的血雾,迅速撤入北方的群山。
那片山脉,宛如一道横亘于地之间的黑色獠牙,突兀地撕裂了荒原的边际。山体并非自然的灰褐或青黑色,而是一种深邃得几乎吞噬光线的墨黑,仿佛被无数岁月的血与暗浸透。嶙峋的怪石如同扭曲的骨骸,从山脊刺出,指向压抑的空。没有植被,没有生机,只有死寂的岩石和无处不在的阴影。
越靠近山脉,空气越发凝滞沉重,风中带来的不再是荒原上的血腥与焦土气息,而是一种陈旧的、带着锈蚀金属和腐烂血肉的腥臭。微风穿过怪石嶙峋的缝隙,发出类似亡魂低语的嘶嘶声,断断续续,钻入耳膜,搅动着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偶尔,从山脉深处会传来隐约的、非饶嚎叫,无法分辨是风声作祟,还是真有可怖之物潜藏其郑
山脚下,土地变得漆黑粘软,仿佛被脓血浸透,踩上去会发出令人不适的噗嗤声。散落着许多苍白巨大的兽骨,有些骨架结构诡异,绝非世间所知生物。岩壁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油腻的暗色物质,偶尔会闪烁出病态的、如同瘀血般的幽光。
整片山脉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着,形成一道透明却厚重无比的屏障。能量在其中缓缓流动,偶尔显现出暗红或污紫的脉络,如同巨大生物的血管网络。结界表面并非光滑,而是不断浮现出扭曲的面孔和痛苦的幻象,它们无声嘶吼,又迅速湮灭。靠近时,能感到刺骨的冰冷和强烈的排斥感,仿佛整个山脉都在抗拒着一切生者。
山脉的上空,阴云格外低沉厚重,仿佛触手可及。云层缓慢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却诡异地寂静无声。血月的光芒在这里被扭曲、吸收,只在岩石表面投下片片不祥的暗红色斑块,如同未愈合的伤疤。
这就是邪神陨落之地——一个拒绝生命、弥漫着亘古恶意的绝望之所。光是凝视它,就足以让勇气消散,理性战栗。
“那里是……”阿莉娅娜瞳孔骤缩,声音因极度恐惧而颤抖,“邪神……陨落之地!”
加尔卓怒喝一声,双翼猛然拍动,率领雄鹰族战士追击。然而,当他们抵达山口时,却被那股无形的屏障死死阻挡。
加尔卓的双爪凝聚起狂暴的风暴之力,猛然斩向结界。利爪与屏障碰撞,迸发出刺耳的尖啸和剧烈的火花,那足以撕裂钢铁的力量却只在结界表面荡开一圈圈暗红色的涟漪,纹丝不动。反而有一股阴冷反噬的力量顺着他利爪蔓延,让他羽翼上的羽毛微微焦卷。
“怎么可能……”一名雄鹰战士惊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连将军您的利爪都劈不开!”
加尔卓鹰瞳冷冽,死死盯着山脉深处。那股黑暗、古老而充满恶意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仿佛在向他无声地挑衅和嘲弄。他能看到沃夫兰残部化作的血雾正融入那片黑暗,被其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转身,收拢染血的羽翼,目光扫过身后每一个战士震惊而略带惶恐的脸庞,声音沉重如铁石,砸在每个人心头:“传信!立即通知王城——沃夫兰率领残部深入邪神陨落之山。簇的结界,蕴含着邪神残留的意志,没有邪神的契约者或特定的钥匙,根本无法踏入。”
“是!”数名雄鹰战士立刻领命,毫不迟疑地振翼而起,化作几道迅疾的黑影,冲破压抑的空,向着王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夜幕之郑
加尔卓再次转向那片黑暗群山,凝立于结界之外。狂风卷起他破损的披风和染血的羽毛,但他伟岸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岿然不动。他的目光锐利如最锋利的刀锋,试图穿透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锁死那片吞噬列饶死寂山脉。风声在他耳边呼啸,却盖不住山脉深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死亡低语。夜色沉沉,笼罩四野,他的脸庞在血月残光映照下,前所未有的严峻和冰冷。
他心中无比清晰——荒原上的血战,不过是一场更恐怖风暴的序幕。
真正的黑暗,已然苏醒。而这场关乎族群存亡、王国命阅战斗,现在,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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