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这才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合同，不紧不慢地抽出对应十二万金额的合同。
她昨查了这个借贷平台的信息，早就猜到今借款还会涨，只是不确定具体数额，所以她按不同金额分别打印了合同。
只见合同条款里，除了原先列明的手办、游戏卡带、潮鞋等，此刻又清晰地加上了“索尼耳机一副”，以及主卧、次卧和书房的三台空调。
笑话，她林暖能做亏本买卖？
陈浩苦着脸，把装着耳机的包装盒慢吞吞递了过去。
林暖让陈果果先帮忙拿着，陈果果立刻接住塞进她的帆布包里。
林暖敲敲桌子。
“签字，按手印。”
陈浩攥着笔，手指有些发颤，最终还是在那份合同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蘸了印泥，重重按下一个鲜红的指印。
看手续办妥，林暖摆摆手：“你可以滚了。”
陈浩瞪大了眼睛：“不是好了……帮我还款吗？”
“让你滚回去上学，”林暖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中午再来找你。”
“可、可是今再不还钱，他们真会来学校堵我的……”陈浩带上了哭腔。
“那不正好？”林暖嗤笑一声，“省得我找人了。别废话，赶紧滚。”
陈浩求助似的望向陈果果，眼神里写满了“你就这么看着你亲弟弟被欺负？”
陈果果再次移开视线，仰头看花板。
陈浩咬紧后槽牙，憋着一肚子委屈，早饭都没吃几口，憋屈的背上书包去上学了。
林暖扫了一眼桌上还没怎么动过的丰盛早餐，十分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仿佛这儿是她自己家一样。
她顺手招呼还站在一旁的陈果果：“别愣着，坐下吃。”
这个餐桌应该是新买的，面积虽然没有她之前搬走的那张大，但是质量更好，更适合放在陈果果的公寓里，待会也扛回去。
陈果果去厨房，盛了两碗温热的白粥出来，将其中一碗轻轻放到林暖面前，温声：“暖暖，多吃点。”
林暖接过粥，大口喝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这家人厨艺技能点似乎是点满了。
连最普通的白粥都煮得米香浓郁，软糯适口。
她一边吃着，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昨那个回收老板刘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让对方现在就可以过来看货。
刘长乐那边应得爽快，表示马上出发。
等林暖和陈果果刚把早饭吃完，门口的敲门声就适时地响了起来。
陈果果起身快步过去打开了门。
刘长乐按着林暖给的地址，找到这个破旧区。
他心里还有点怀疑，照片里那些炫酷的潮玩和电竞设备，怎么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老旧区的。
等陈果果打开门，他朝屋里粗略一扫，心头更是凉了半截，他不是被坑了吧？
这破旧的都没装修的毛坯房里，能有图片上这么高赌施设齐备电竞房？
林暖打招呼：“刘老板来了，早饭吃了么，一起吃点？”
“不、不用了，林姐，”刘长乐连忙摆手，“我们直接看东西吧。”
林暖看到刘长乐身后还跟着两人，点点头，直接去打开了书房。
“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他带着两个助手走进屋，直到林暖推开书房门的那一刻，之前的所有怀疑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冲散，这书房简直与外面的简陋判若两地。
两个助理不用吩咐，立刻开始熟练地工作，拍照、检查、清点。
忙活了半晌，三人终于将物品全部核验完毕。
刘长乐拿着长长的清单过来：“林姐，东西我们都仔细验过了，和您提供的图片完全一致。游戏卡带很保值，我们按市场价算；这台顶配电脑没问题；手办成色都很好，连同展示柜我们一并搬走；鞋子也都是热门黄金码，基本全新。所有东西加起来的报价是59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书房角落，“如果您这套电动升降桌和那两把电竞椅也一起打包的话，我们可以凑个整，60万。”
陈果果站在一旁，听着刘长乐口中报出的“六十万”，整个人如同被定住般，惊得不出话来。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居然值六十万，难怪她平日连多看两眼都会被陈浩呵斥。
这可是六十万啊……
陈果果下意识的计算，她就是不吃不喝打工，每个月拿给家里两万的生活费，也要整整两年多才能攒够这个数
而这，还仅仅是二手回收价，若是全新，恐怕更是难以想象。
那些她日夜兼程打工的疲惫，那些她省吃俭用、不敢多花一分钱的日夜，那些她用汗水和泪水换来的积蓄。
原来在父母眼中，是如此轻易就能拿来为弟弟构筑一方玩乐地的东西。
尽管陈果果早已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当赤裸裸的现实摆在眼前，心口还是像被什么狠狠拧了一下，泛起真切的抽痛。
林暖点点头，刘长乐给出的报价比林阳预估的高出很多，她猜测应该是有些限量款已经升值了，对方也看在管梦菲的面子上，给了一个非常厚道的价格。
她没有转头去看身旁神情复杂的陈果果，干脆的：“行，就六十万！你们全部搬走。”
刘长乐迅速拟好合同，双方签字确认。
他随即打电话叫楼下的工人上来搬货。
几名工人鱼贯而入，林暖视线扫过他们，忽然开口：“师傅，你们会拆空调不？”
其中一个老师傅抬头看了看：“会拆的。老妹儿，我看房间里的空调还挺新的，不要啦？”
“不要了，”林暖语气平淡，“你帮我拆下来，我待会拿去卖掉。”
老师傅眼睛一亮，搓搓手凑近些：“那你看这样行不，你卖我一台呗，我不收你拆装费。”
他家里没空调，夏热冬冷的，家里俩孩写作业都不舒服。
旁边一个师傅闻言，也要空调，后面几个师傅一合计干脆三台都收去了。
林暖想想觉得也可以，一台800块，三台一块打包给了几位师傅。
林暖打算少收一百，让师傅帮忙把这张桌子抬走。
那老师傅直接爽快的：“不用给钱，待会就给你送去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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