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炼器堂，扑面而来的热浪就裹着金属熔化的气息，将灵植园带来的清凉驱散大半。堂内的炼丹炉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焰从炉口窜出来，映得楚瑶师姐的脸格外明亮。她半蹲在炉前，手里握着把通体赤红的剑坯——那剑的样式我再熟悉不过，分明是陆衍师兄最宝贝的“流云剑”，此刻却被熔得只剩半截，剑身上还留着未完全冷却的熔痕。
“师姐，你这是……”我抱着装灵果的竹篮，脚步顿在门口，看着楚瑶师姐手里的刻刀在剑坯上划动，笔尖落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笨”字正慢慢成型，忍不住憋笑。
楚瑶师姐头也不抬，手腕又用力描了描那个“笨”字，让笔画更粗些，才得意地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陆衍那家伙昨跟我比剑，赢了就敢调侃我炼器‘没章法’，我炼的法器‘像凡间的玩具’，今我就把他这宝贝剑熔了重铸，让他看看，‘玩具’也能刻字！”
她着，又在“笨”字旁边画了个的鬼脸，线条灵动，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我走到她身边，放下竹篮，拿起一颗灵果递过去：“先吃颗云心果解解渴吧，看你这汗流的。不过你把陆师兄的剑熔了，他回来要是闹起来怎么办？”
“闹？”楚瑶师姐接过灵果，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她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神里满是挑衅，“他敢！上次他把我炼坏的‘防御符’当飞镖扔，我还没跟他算账呢。再了，我这是帮他升级武器，等重铸好了，这剑的硬度能提升三成，他该谢谢我才对。”
我笑着摇摇头，知道她俩向来是这样，嘴上互不相让，心里却比谁都在意对方。正想再些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陆衍师兄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楚瑶！你是不是动我流云剑了？我刚从练剑场回来，剑架上空空如也，除了你，没人敢动我的剑！”
楚瑶师姐立刻收敛了笑意，故作镇定地把剑坯往身后藏了藏，转身迎上去：“嚷嚷什么？不就是一把剑吗？我看它样式老气，帮你熔了重铸，怎么，不乐意？”
陆衍师兄冲进炼器堂，目光一扫就落在了楚瑶师姐身后的剑坯上，看到那个“笨”字时，眼睛都瞪圆了：“老气？这是我爹传给我的！还有你刻的什么字？楚瑶，你信不信我把你炼的那些‘玩具法器’全扔去喂妖兽？”
“你敢！”楚瑶师姐也来了气，撸起袖子就要跟他理论，“你那剑本来就该重铸，上次跟邪修打架，剑身上都有裂纹了，你还不换，等它断在战场上，有你哭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热闹，却没一句真生气的话。我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他们拌嘴，忽然想起刚才在灵植园听他们提过的“现代”，忍不住插了句嘴：“师兄师姐，你们的现代，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呀？上次我听温然师兄，有个疆外卖’的东西，想吃什么就能送上门，还有一种疆薯片’的零食，咔嚓咔嚓的，特别香？”
我这话一出，原本还在拌嘴的两人瞬间停了下来，都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怀念。陆衍师兄叹了口气，走到石凳旁坐下，指尖凝起一缕淡金色的灵力，在空中轻轻一捏，灵力渐渐凝聚成薄薄的片状，边缘还带着点波浪形的纹路，看起来跟温然师兄描述的薯片有几分相似。
“你的是这个吧？”他将灵力薯片递到我面前，笑着，“凡间的薯片是用土豆做的，撒上调料，脆得很。可惜修仙界没有土豆，只能用灵力凝个样子，不过味道也能仿个七八分，你尝尝。”
我好奇地接过灵力薯片，指尖碰到时，能感觉到淡淡的灵力波动，还带着点烤肉的香气。轻轻咬了一口，果然有咔嚓的脆响，味道咸香，跟灵果的甜完全不同，好吃得让我眼睛都亮了。
“好吃！”我立刻又咬了一大口，含糊地，“比云心果还好吃，要是能经常吃就好了。”
楚瑶师姐也凑过来，抢过陆衍师兄手里剩下的几片灵力薯片，塞进嘴里：“也就你有这闲心，用灵力凝这些没用的。不过真的，有时候还真怀念凡间的外卖，半夜想吃烧烤，点开手机就能点，哪像现在，想吃点不一样的，还得自己动手。”
陆衍师兄没反驳，只是笑着摇摇头，又凝了几片灵力薯片递给我：“喜欢就多吃点，不过别吃太多，灵力凝的东西吃多了容易胀肚子。等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凡间逛逛，让你尝尝真正的薯片和外卖。”
我开心地点点头，正想再些什么，就看见炼器堂的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沈知砚师兄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里还提着个青釉玉瓶，正是早上给我送过清润丹的那个。他看着我们三人围在一起吃灵力薯片，眼神里带着点温柔的笑意，见我看过去，才缓步走了进来。
“原来你在这里，”他走到我身边，将玉瓶递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我在灵植园没找到你，就猜到你可能来炼器堂了。刚练剑回来，见你没在练剑场，怕你忘了吃清润丹，特意给你送过来。”
我接过玉瓶，指尖又不心碰到他的手，还是熟悉的温热触感，让我耳尖又开始发烫。想起早上在灵植园的窘迫，我慌忙低下头，声：“谢谢师兄，我差点忘了。”
“没事，”沈知砚师兄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目光扫过陆衍师兄手里的灵力薯片，又看向楚瑶师姐身后的剑坯，眼神里带着点了然，“你们这是在……切磋炼器？”
楚瑶师姐立刻把剑坯藏得更紧了，干咳了两声：“没、没什么，就是跟陆衍讨论一下武器的重铸技巧。对了，知砚师兄，你来得正好，帮我评评理，我帮陆衍重铸剑，他还不乐意。”
陆衍师兄立刻反驳：“我不是不乐意，是不乐意她在我剑上刻‘笨’字！”
沈知砚师兄没参与他们的争论，只是看着我，轻声：“清润丹记得饭后吃，今练剑别太累，我在练剑场等你。”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手里的玉瓶仿佛也变得温热起来。陆衍师兄凑到我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的胳膊，笑着：“师妹，知砚师兄对你可真好，比对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上心多了。”
楚瑶师姐也跟着起哄：“就是，每给你送丹药，陪你练剑，生怕你受一点委屈。我看啊，再过不久，我们就得叫你‘四师嫂’了。”
我脸一红，慌忙拿起一颗灵果塞进楚瑶师姐嘴里，堵住她的话：“师姐别乱！师兄只是照顾我这个师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嘴上这么，心里却想起早上在灵植园，沈知砚师兄袖中那枚刻着“安”字的灵玉，还有他看我时温柔的眼神，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楚瑶师姐嚼着灵果，冲我挤了挤眼睛，没再继续调侃，却转头对陆衍师兄：“既然知砚师兄都来了，你也别闹了，这剑我帮你重铸好，不刻‘笨’字了，行不行？”
陆衍师兄哼了一声，却也点零头：“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得保证，重铸后的剑，硬度要比之前高，不然我饶不了你。”
看着他们又开始讨论剑的重铸细节，我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沈知砚师兄送来的清润丹，心里甜滋滋的。咬了一口陆衍师兄刚凝好的灵力薯片，咸香的味道混着心里的甜，让我觉得，这修仙界的日子，好像比灵力薯片还让人欢喜。
吃完最后一片灵力薯片，我站起身，对楚瑶师姐和陆衍师兄：“师姐，师兄，我先去练剑场了，不然沈知砚师兄该等急了。”
楚瑶师姐挥了挥手，笑着：“去吧去吧，记得替我们跟知砚师兄问好。对了，练剑要是累了，就回来吃灵果，我帮你留着。”
我点点头，抱着装灵果的竹篮，脚步轻快地走出炼器堂。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想起沈知砚师兄在练剑场等我的身影，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好像只要能快点见到他，连脚下的石板路都变得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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