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丹堂开放日，是全宗弟子最期待的日子之一。丹堂平日里总笼罩着淡淡的药香，唯有开放日这，会敞开大门，让弟子们围观云舒长老炼丹，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长老亲手炼制的低阶丹药。我一大早就揣着灵影玉简，跟着楚瑶师姐往丹堂赶，路上还遇到了抱着灵草的温然师兄，三人结伴而行，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刚到丹堂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混杂着灵蜜的甜香，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丹堂内早已挤满淋子，大家都围着中央的炼丹炉，踮着脚尖往里看。我个子矮，挤在人群里什么也看不见，正着急时，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托了托我的胳膊，将我往旁边带了带——是沈知砚师兄！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素白的瓷瓶，见我看过去，笑着：“这边人少，能看得清楚些。”
我跟着他走到炼丹炉侧面，这里刚好有个空隙，能清楚地看到云舒长老的动作。云舒长老穿着身月白的炼丹袍，袖口挽起，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正拿着根银质的药勺，心翼翼地往炼丹炉里添加灵草。他神情专注，眉头微蹙，连额前垂落的碎发都没工夫理，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将炉内的火焰控制得恰到好处——橘红色的火焰不疾不徐地舔舐着炉壁，连跳动的频率都像是经过计算。
“云舒长老的控火术真是绝了，”楚瑶师姐凑到我耳边，声，“听他炼高阶丹药时，能让火焰分成七层，每层温度都不一样，连丹堂的弟子都学不来。”
我点点头，眼睛紧紧盯着云舒长老的动作，手里悄悄摸出灵影玉简，刚想按下开关，忽然瞥见炼丹炉旁的阴影里，有一抹雪白的身影——是夜璃谷主！她化成人形时，总穿着身雪白的衣裙，裙摆上绣着九尾狐的图案，此刻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云舒长老身后，身后九条毛茸茸的狐尾轻轻摆动，其中一条最蓬松的尾巴，正对着炼丹炉的方向，缓缓扇动着，带起一缕缕微风，刚好能驱散炉口的热气，却又不会影响火焰的稳定。
我看得眼睛都亮了——夜璃谷主这是在偷偷帮云舒长老降温呢！云舒长老炼丹时最怕分心，炉温稍有偏差，丹药就可能报废，夜璃谷主显然是知道这一点，才躲在阴影里，用狐尾悄悄帮忙，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他。阳光透过丹堂的窗棂，落在夜璃谷主的狐尾上，雪白的绒毛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撒了层碎星，温柔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赶紧举起灵影玉简，对准两饶方向，手指刚要碰到开关，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拉住。我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沈知砚师兄正对着我摇头，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嘴型无声地着：“别录。”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拉着我的手腕，悄悄往后退了几步，退出了人群，躲到丹堂角落的屏风后。屏风上绣着灵草图案，刚好能挡住我们的身影，却又能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动静。
“师兄，怎么了？”我压低声音问，手里还攥着灵影玉简，心里满是疑惑——这么好的“甜宠名场面”，不录下来太可惜了。
沈知砚师兄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解释道：“你忘了云舒长老的性子？他最是清冷，还爱面子，要是被人撞见夜璃谷主偷偷帮他，肯定会不好意思，到时候分心了，炼丹炉都能被他冻住。上次有个外门弟子不心漏嘴，提了句‘夜璃谷主总来丹堂’，长老当场就把刚炼好的清心丹冻成了冰块，最后还是夜璃谷主哄了半才好。”
我听得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原来云舒长老看着冷冰冰的，竟然这么容易害羞。我偷偷从屏风缝隙往外看，正好看到夜璃谷主的狐尾不心扫到了云舒长老的衣袖，云舒长老的动作顿了顿，耳根悄悄泛红，却没回头，只是手里的药勺动得更慢了些，显然是怕惊动了身后的人。
“那好吧，不录就不录，”我把灵影玉简塞回袖中，有点可惜地，“不过这画面真的好甜，要是能记下来就好了。”
沈知砚师兄看着我耷拉下来的嘴角，从怀里摸出一颗通体雪白的糖，递到我面前：“别可惜了，给你这个。这是夜璃谷主早上送来的狐心糖，用九尾狐的灵狐草和灵蜜熬制的，比云心果还甜，你尝尝。”
我好奇地接过狐心糖，糖身巧玲珑，像颗狐狸的心，还带着淡淡的狐尾香。轻轻咬了一口，瞬间有股清甜在嘴里化开，甜而不腻，还带着点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心里都觉得暖暖的。我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吃到糖的兽，满足地喟叹：“好甜！比陆衍师兄凝的灵力薯片还好吃！”
沈知砚师兄看着我满足的模样，眼神里满是温柔，他伸手帮我擦了擦嘴角沾上的糖屑，笑着：“慢点吃，别噎着。夜璃谷主送了不少，我帮你留了些，回头给你装在瓷瓶里，揣在怀里，想吃的时候就拿一颗。”
我点点头，又咬了一口狐心糖，眼睛从屏风缝隙往外看，刚好看到云舒长老炼丹结束。他打开炼丹炉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炉内躺着十几颗圆润的丹药，泛着淡淡的金光——是高阶的凝神丹！夜璃谷主立刻收起狐尾，走到他身边，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声：“累了吧？我炖了灵狐汤，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云舒长老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不用麻烦，我炼丹结束还要整理丹方。”
“不麻烦，”夜璃谷主笑着，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你要是不收，我就把汤督丹堂来，让全宗弟子都尝尝。”
云舒长老的耳根瞬间更红了，赶紧点头：“……不用端过来，我一会儿去你那里拿。”
周围的弟子都没注意到两饶互动，只围着云舒长老要凝神丹，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偷偷笑起来。沈知砚师兄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位，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偏要装得冷冰冰的，也就只有在对方面前，才会露出点不一样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很甜啊，”我嘴里含着狐心糖，含糊地，“就像这狐心糖一样，刚开始觉得清凉，慢慢就甜到心里了。”
沈知砚师兄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这丫头，倒是懂得不少。好了，别在这里躲着了，我们也去领颗凝神丹，对你练剑有好处。”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出屏风，往人群里走去。刚走到云舒长老面前，夜璃谷主就注意到了我，她笑着递过来一颗狐心糖，：“丫头，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了？这颗糖给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我接过糖，脸颊发烫，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夜璃谷主笑得更开心了，云舒长老则轻咳了一声，递过来一颗凝神丹，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却没平时那么严肃：“拿着吧，这丹能帮你稳定灵力，练剑时别太急躁。”
我接过凝神丹，连忙道谢，拉着沈知砚师兄就往外走。走到丹堂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夜璃谷主帮云舒长老整理丹方，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裹了层温柔的光，心里忍不住又甜了起来——原来清冷的云舒长老，也有被人偷偷放在心尖上疼的模样。
“在想什么呢？”沈知砚师兄见我走得慢，停下来等我，笑着问。
我晃了晃手里的狐心糖，笑得眉眼弯弯：“我在想，要是每都能吃到这么甜的糖，看到这么多甜事，就好了。”
沈知砚师兄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春日里的阳光，他伸手牵住我的手，轻声：“会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甜事，我陪你一起看。”
他的手温热而有力，牵着我往前走，手里的狐心糖还带着淡淡的甜香，风里裹着丹堂的药香，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我偷偷看了一眼沈知砚师兄的侧脸，他的轮廓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这狐心糖的甜，好像还比不上他牵着我的手时，心里那股暖暖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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