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宁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随他吧，要是不接受，那就是我和他没缘分。”她得轻飘飘的。
六盯着她侧脸：“你确定是真的喜欢四哥吗？还是因为……他不回应你，你故意气他？”
林佑宁沉默了几秒，“我……我也不清。”
她甩甩头，像是要把烦心事甩出去，“哎呀不想那些了！你陪我去买点东西，走了走了！”
她拉起六的胳膊就往前走，六被她拽着，脚步有些踉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既为能和她多待一会儿而高兴，又为她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而担忧。
两人走进供销社，林佑宁在布料柜台前停下，指着一块浅蓝色带花的布：“这个好看吗？”
“好看。”六老实点头。
“我想做件新衬衫。”林佑宁让售货员量了两尺布，付了布票和钱。
她把布料心叠好，装进布袋，转头看六，“你觉得王君阳会喜欢这个颜色吗？”
六噎了一下：“……你不是不理他了？”
“我就问问嘛。”林佑宁撇嘴，“不算了。”
她又逛到日用品柜台，买了块他们仓库已经断货的香皂、和一盒雪花膏。
六跟在她身后，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也像个心里七上八下的傻瓜。
走出供销社，夕阳已经西斜，林佑宁忽然停下脚步。
“六，你……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六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挠挠头：“也、也不算过分吧……就是，四哥那人，你越激他，他可能越拧巴。”
“我就讨厌他那股拧巴劲儿！”林佑宁跺脚，
“他不喜欢，我非要他喜欢上我，整摆张冷脸给谁看？我非得拿下他”
六声：“可能……他就是拉不下脸。”
到了傍晚六送林佑宁回家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话，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快到她家时，她忽然开口：“六，谢谢你今陪我。”
“没、没事。”
“明见。”
“嗯，明见。”
六看着林佑宁走进家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回走。
他心里乱糟糟的——既希望林佑宁能和四哥修成正果，又隐隐希望她永远别成功。
这种矛盾的心思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老四回来就躺在了看管仓库的屋里临时休息的床上，面朝墙壁，一动不动。
六轻手轻脚进屋，换了鞋，洗漱完，也爬上旁边的铺位，黑暗中，他听见老四翻了个身。
“四哥，你怎么没回家，今我来守仓库就校？”
“嗯，没回。”
六斟酌着词句：“四哥……佑宁就是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老四冷笑一声：“我往心里去什么？她怎样，关我什么事。”
这话得硬邦邦，可六好像听出了一丝赌气的味道，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什么。
过了半晌，老四忽然问：“你们下午去哪了？”
“就……逛了供销社，她买了块布，要做衬衫。”
“什么颜色？”
“浅蓝带花的。”
老四又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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