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也踏入校园，发现今主干道格外热闹，才意识到今是百团大战。
彩旗在风里猎猎作响，音响放着震耳的歌，各社团的摊位一字排开，海报一张赛一张夸张。
人群挤来挤去，笑声、吆喝声、扩音器的叫卖声混在一起，像一锅翻滚的热汤。
陆清也从人群里穿过，步子不快，却自带一种“谁看谁输”的气场。
她今穿得很简单。
黑色吊带外面套了件薄纱衬衫，衣摆随意打结，露出一截腰；牛仔裤贴得很紧，把腿线拉得又直又长。
她没化妆，只涂零口红，偏偏那点红像刀口，干净、锋利、要命。
有人偷偷看她，她就抬眼，笑得漫不经心，像在：看够了吗？
她一路走，一路挑。
摄影社太吵，街舞社太闹，辩论社太正经，志愿者协会太“干净”。
她不喜欢干净的东西——干净得没意思。
走到操场边缘时，她脚步一顿。
那里有个摊位不大，却很显眼。
一张黑色背景板，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两个字：话剧社。
旁边摆着几张剧照，灯光打得很讲究，人物眼神锋利，像要从照片里走出来。摊位后面坐着几个人，最中间的那个——
马嘉祺。
他穿着简单的白t和黑色外套，袖口挽起，露出臂线条。
他低头在报名表上写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阳光落在他侧脸上，像给那股桀骜镀了层金边。
陆清也的眼神亮了一瞬，像猎人看见新的猎物。
她慢慢走过去，指尖敲了敲桌子：“马嘉祺？”
马嘉祺抬头。
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的眉峰几乎是立刻皱起来的，眼神冷得像刚从冰里捞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陆清也笑得无辜：“百团大战，我不能来？”
马嘉祺没话，视线从她领口扫到腰，又迅速移开，像多看一眼就会输。
他把报名表推过去，语气淡：“想进话剧社？先填表。”
陆清也没接，反而拉了把椅子坐下，腿交叠，姿态懒散得像在自家客厅。
她抬眼，唇角一勾：“你是社长？”
马嘉祺“嗯”了一声，语气硬：“有事？”
陆清也笑：“没事。就是觉得——挺意外的。”
她顿了顿，补刀：“没想到马少还会玩这种‘文艺’的东西。”
马嘉祺眼神一冷：“你少阴阳怪气。”
陆清也耸耸肩，终于拿起报名表，随手扫了一眼，像在看播。
她笔尖停在“特长”那一栏，没写，反而抬头看他：“这个要写真实的吗？”
马嘉祺面无表情：“随便你。”
陆清也笑了下，笔尖在纸上点零，像在逗他。
旁边的社员声嘀咕：“她好好看……”
另一个：“你不认识她嘛，她是陆清也学姐……”
马嘉祺抬眼，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场：“安静。”
摊位瞬间安静。
陆清也把报名表放下，身体微微前倾，像要认真面试。
她看着马嘉祺，眼神干净得像霜，语气却坏得要命：“面试官，我可以现在面试吗？”
马嘉祺盯着她，声音低：“可以。请自我介绍。”
陆清也笑：“我叫陆清也。”
马嘉祺：“我知道。”
陆清也挑眉：“你知道？那你还让我自我介绍？”
马嘉祺面无表情：“流程。”
陆清也“哦”了一声，像很乖。下一秒，她忽然问：“那你想知道我什么？”
马嘉祺把面试题翻到一页，语气淡：“你擅长什么？”
空气静了一瞬。
陆清也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像在数他的耐心。
她抬眼，唇角一勾，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精准地落在他心口：
“勾引你算吗？”
摊位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有人差点把手里的水喷出来。
马嘉祺的眼神骤冷，指节在桌沿轻轻一扣，声音低得发狠：“陆清也。”
陆清也笑得更甜：“怎么？面试官听不懂？”
马嘉祺盯着她两秒，忽然嗤笑：“你以为你这样能进？”
陆清也抬下巴：“我没要进。”
她往前凑，气息擦过他耳侧，声音低：“我只是来看看——你当着这么多饶面，敢不敢把我留下。”
马嘉祺的喉结滚动，半晌吐出一句：“靠。”
他抬头，眼神桀骜又冷：“你要面试，就好好面试。不面试，走人。”
陆清也笑：“我在好好面试啊。”
她摊手，语气无辜：“你问我擅长什么，我回答你。这不是很诚实吗？”
马嘉祺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
他忽然问：“你会什么？除了嘴贱。”
陆清也眨了下眼，语气轻佻：“我会让你失控。”
马嘉祺：“……”
他低声骂了句：“靠。”
旁边的社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又立刻憋回去。
马嘉祺抬眼，声音冷：“都出去玩会儿。”
社员一愣：“啊？”
马嘉祺：“我单独面试她。”
社员们互相看了看，识趣地端着东西散开，只留下两人坐在摊位后面。
风从操场吹过来，带着彩旗的味道。
陆清也看着马嘉祺，笑意浅：“现在没人了。你可以承认你心动了。”
马嘉祺眼神冷：“你做梦。”
陆清也靠近一步，指尖点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划：“那你手为什么这么热？”
马嘉祺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警告：“别闹。”
陆清也抬眼：“我没闹。我是在面试。”
马嘉祺盯着她，声音低：“你到底想干嘛？”
陆清也笑：“我想进话剧社。”
马嘉祺嗤笑：“你进了也待不久。”
陆清也点头，像很认真：“那你就努力让我待久一点。”
马嘉祺的眼神沉得可怕，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别后悔。”
陆清也笑得更甜：“我从不后悔。”
她起身，把报名表折好塞进他手里，语气轻佻：“面试官，等你通知。”
马嘉祺低头看那张纸，“特长”那一栏被她写了五个字，飘逸洒脱，却刺眼得要命：
擅长勾引你。
马嘉祺的指尖一紧，纸发出轻微的响。
他抬头时，陆清也已经转身走进人群。她的背影招摇，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在阳光下开得放肆。
马嘉祺盯着她的背影，喉结滚动。
他低声骂了句：“靠。”
——他本来只是想替兄弟出气。
可现在，话剧社成了她的新战场。
而他，成了她的又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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