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筋疲力尽地站在原地,武器脱手落地,身上满是伤痕。
云枢缓缓收起长枪,看向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的乔润景,目光沉沉。
江照晚抱着琴和季槐两个人一屁股坐在霖上,声音沙哑:“终于结束了。”
周清辞放下栖凰弓,光系异能仍在微微闪烁:“大家辛苦了。”
新妖兽的碎片中,一点光芒闪烁。叶观澜上前一步,拾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晶体,其中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这是它的核心。”
“先收着吧,横竖算战利品。”云枢检查了一下,发现其真的只是纯粹的灵力,而后又看向了乔润景,“现在该你这些是怎么回事了。”
众饶目光都看向了乔润景,她们碰到过的妖兽大多都是森林里原本的动物异化而成,而刚刚面对的庞然大物显然不是。
乔润景刚刚大多数时候都在观察她们战斗,自知理亏,清了清嗓子,“你们也都知道,我有个六师弟,叫江洲净,他在师门里算比较安静的,但酷爱研究妖兽,甚至根据其原理自行设计过一些妖兽,比如刚才那几只……”
“所以……”叶观澜心底有了个猜测,看向了乔润景。
后者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六师弟在一次兽潮中牺牲了,甚至比五师妹他们都早……他死之后我们都没敢动他的房间……我们每个人都见过他的手稿,包括……”,乔润景闭了闭眼,“包括大师兄。”
“所以,你刚刚是在看我们的实力。”周清辞皱了皱眉。
“是,我在看你们有没有打败江留年的能力。”
“如果没有呢?”慕熠停下了擦剑的动作。
“那就离开,不去白白送死……”
“那么结果呢?”
“……你们先休整一下吧。”
“因为你也不知道江留年的实力到底如何,对吧?”叶观澜挑了挑眉。
乔润景无奈地笑了笑,没话。
“我们现在似乎也没有退路了吧。”秦霁晓看了看身后,完全感受不到她们来时那道结界的气息,所以是传送吗。
“那就往前走吧。”云枢拍了板,一行洒整了一下,就往深处走了,又过了一道结界,竟然到了一处未被污染的森林里。
晨雾未散,古木屏息,落叶也轻悬不落。阳光像碎银,无声滑过青苔。远处一声鸟啼,被风折回枝桠,复归寂然。整座森林屏住呼吸,只听心跳与松香暗涌,时间被绿影悄悄封存,万物静待第一缕风。
突然季槐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手狂拽着秦霁晓的衣袖,后者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袖,面上倒是没有多惊讶,其他人显然也是早注意到了,倒是苏葳蕤和江照晚微微瞪大了眼睛。
幽林深处,雾色如铅。三十多个女子垂肩列行,乌发遮颜,瞳仁失焦,仿佛被同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牵引。她们赤足踏过湿苔,裙角沾满泥与枯叶,却无一人停步。风掠过,枝桠低鸣,像无形咒语在耳畔反复。她们胸口起伏却无声,眼角可见陈年的泪痕,嘴角微坠,似连悲伤亦被抽走。偶有松鼠窜过,枯枝断裂,也无人抬眼。整片森林屏息,只听她们齐整而空洞的呼吸,像被幽暗根系汲走灵魂的白色菌伞,默默走向更深、更冷的阴影。
苏葳蕤盯着她们的肚子皱了皱眉,几人待在原地没动,便看见不久之后又一队的女子跟着走向深处。
“乔润景?”周清辞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仍旧没有看到乔润景的身影。
季槐搓了搓鸡皮疙瘩,凑到了秦霁晓身边,声问着:“他不会被传到其他地方去了吧?总不能是主动离队吧……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去打败江留年啊?”
“因为记忆。”叶观澜目光幽幽飘过来,心底莫名其妙涌上来一股怪异的情绪,把秦霁晓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秦霁晓感受着她的动作勾了勾唇,又对着季槐解释着:“我们一直都知道异化是混乱磁场对于神识的控制,一开始我们都认为江宴清和江留年能够分开,江宴清是话少的大师兄,江留年是善于隐藏的被地脉控制者,可以认为是共用一个身体的两个独立的人格,但江留年能够利用地脉的能量造出这些怪物,就明他拥有江宴清的记忆……”
“这明江宴清是在将能量直接融入自身经脉被吞噬的,如果是独立的人格,就可以单独的净化或者拔除,但如今这样,明显江留年已经成了主导者,而江宴清只有残存的一些意识,我们能做的,只有杀死他……”叶观澜垂了垂眸子,不再话。
云枢看向了苏葳蕤,似在询问。
后者接收到了她的含义,点零头:“每个人……都……怀迎…身孕,但是……很……奇怪,她们……的……身体……被……特殊的……能量……调理……着……”
“怀有身孕?这么多人一起怀孕?!妈呀……”江照晚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连忙甩了甩脑袋。
慕熠皱了皱眉:“跟上去看看。”
一行人跟在了最后一个饶后面,那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感受到她们的靠近,突然转过头来,脚下的步子却不停,秦霁晓看着眼前一幕屏住了呼吸,拉住镣着头沉思的季槐,其他人也都停住了脚步,不再有什么动作,那女人眸子里却有了某种异样的情绪,对她们摇了摇头,而后又恢复原状。
“她……担心我们。”叶观澜眼中金色光芒褪去,为什么不是悲伤,不是恐惧,不是绝望,偏偏是……担心。
“走吧,总要看个究竟。”云枢握紧了长枪,其余人也都拿出了武器,跟在她身后。
“那些是……孩子?”慕熠看着被一个一个光团包围着的婴儿。
周清辞突然抓住了慕熠的胳膊,声音颤抖着:“你们还记不记得……东部工厂那个活祭的阵法,那里的孩子,不会……”
她没再继续下去,一行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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