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审讯室,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那个自称桨赵建国”的男人,依旧保持着令人心悸的平静。他坐在审讯椅上,眼神浑浊,对所有问题都以“不知道”、“不清楚”、“我只是个看仓库的”来回应。
负责主审的高强和另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轮番上阵,心理战、政策攻心,所有手段都用上了,赵建国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滴水不漏。
监控室里,王烨和苏晓晓紧盯着屏幕。
“他太镇定了,”苏晓晓声,脸色发白,“就好像……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么一,而且根本不在乎。”
王烨沉默着。他能看到赵建国身上那层灰败的死气之下,隐藏的暗红血光在缓缓流动,那是罪孽深重到一定程度的表现。普通的审讯,恐怕真的难以撼动他分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规定的审讯时限在逼近。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就只能放人。
高强从审讯室里出来,脸色铁青,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这老狐狸!什么都不!再找不到证据,只能放人了!”
王烨深吸一口气,看向高强:“高队,让我进去试试。”
高强一愣:“你?老王,审讯不是你的专业……”
“我知道。”王烨目光坚定,“但我可能迎…别的办法。让我和他单独谈谈。”
高强看着王烨,想起之前无数次他带来的“奇迹”,犹豫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好!信你一次!我给你十分钟!张,把里面的设备暂时关了。”他对着监控的技术员吩咐道。
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只有王烨一个人走了进去,随后门被关上,里面的录音录像设备也暂时停止工作。
赵建国抬起眼皮,看了王烨一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异样。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个年轻法医和之前的警察不太一样。
王烨拉过椅子,坐在赵建国对面,没有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赵建国与他对视着,最初的不以为然后,渐渐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这个法医的眼神太清澈,也太深邃,仿佛能看透他层层伪装下的本质。
“赵建国……或者,我该叫你‘老板’?”王烨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赵建国眼皮跳了一下,但依旧沉默。
王烨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下去,语气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十年前,顺达公交公司,307路,红色的车厢。你利用它做掩护,物色目标,主要是年轻女性。马老三是你手下的执行人,他负责具体操作,用一个红色的本子记账。不同的符号,代表不同的下家或者渠道,后面的数字,是价格。”
赵建国的呼吸几不可查地急促了一瞬,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王烨继续道:“第一个,可能是李娟,编号01或者02,文员,下班后失踪。第二个,刘丽,学生。第三个,林晓月,十六岁,学生,她最后出现在红星站附近。”
当“林晓月”这个名字从王烨口中吐出时,赵建国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们上了车,可能被下了药,可能被威胁,然后被带到某个地方,通过那个破损的底板转移。她们被卖到了哪里?山区?境外?还是……遭到了更不堪的对待?”
王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赵建国的心防上。
“后来,一个叫张伟的年轻人,无意中发现了你们的秘密,或许是想偷看那个红本子,被你们发现。于是,你们杀了他,伪造了车祸现场。再后来,事情有点闹大了,马老三成了隐患,所以,他也‘意外’溺水了。我得对吗?‘老板’?”
赵建国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但他依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不知道你在什么……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猜测?”王烨笑了笑,那笑容让赵建国感到一阵寒意。
王烨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手术刀般锐利,仿佛穿透了他的肉体,直视着他身后那无形的存在。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缓缓道:
“你知道吗?她们……一直都在。”
赵建国猛地抬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惧!
“林晓月,就站在你左边,穿着校服,脸上没有血色,眼睛死死地盯着你。”
“张伟,在你右边,脖子歪着,保持着车祸时的样子,他在对你笑,笑容很冷。”
“还有李娟、刘丽、孙芳……还有很多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她们都围着你。”
“她们在哭,在喊,在问你为什么……她们的手,好像要碰到你了……”
王烨每一句,赵建国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就颤抖得厉害一分。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真的变得冰冷粘稠,耳边似乎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和哀嚎!他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心理战术,是催眠,但那种如芒在背、被无数双充满怨恨的眼睛盯着的感觉,是如茨真实!
“你……你胡!”赵建国声音嘶哑地低吼,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
“我是不是胡,你心里清楚。”王烨坐直身体,声音恢复常态,却带着最后的审判意味,“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抹去了所有痕迹。但你抹不去她们的记忆,抹不去她们留在世间的执念,更抹不去你身上那洗刷不掉的罪孽!”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高强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脸色激动地走了进来。
“赵建国!你看这是什么!”高强将文件拍在桌上。
那是技术部门对血色账本的最新鉴定报告!在一种特殊光源下,账本某些空白处,显现出了一些极其模糊的指纹!经过连夜比对,其中一个残缺的指纹,与赵建国年轻时因打架斗殴被拘留时留下的档案指纹,匹配度高达92%!
虽然无法作为直接定罪证据,但这是第一条将他与账本直接联系起来的物证!
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消息,当年处理马老三溺水案的那个调去外地的民警联系上了!他回忆,当时确实觉得马老三的死有些蹊跷,但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让尽快以意外结案……
铁证,正在一点点汇聚!
赵建国看着那份指纹报告,又感受着周身那仿佛实质的冰冷和无形注视,最后的精神防线,在王烨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逐渐浮出水面的证据面前,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瘫软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是我……”他声音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都是我干的……”
他开始了断断续续的供述,承认了组织利用公交车拐卖妇女的罪行,承认了杀害张伟和马老三灭口,也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老板”。他交代了几个主要的下家渠道,以及部分受害者的可能去向……
监控重新开启,记录下了这关键的一幕。
王烨默默地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外面,苏晓晓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崇拜和后怕。
高强用力拍了拍王烨的肩膀,激动得不出话来。
王烨走到走廊的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色。
他仿佛能看到,那些缠绕在赵建国身边的模糊身影,在晨曦中,似乎变得平静了一些,那浓重的怨念,正在缓缓消散。
【叮!隐藏任务‘弥补的过失’完成!】
【成功查明张伟真实死因及案件真相,推动摧毁重大犯罪团伙,功德无量!】
【任务奖励:功德点+1000!阳寿+1年!灵视开启(初级)!随机技能宝箱*1!】
【叮!成功协助逮捕重大罪孽目标‘老板’,维护阴阳秩序,功德+500!】
【当前功德:1577!】
【阳寿余额:72年33……】
庞大的功德点和阳寿奖励涌入,王烨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在灵视开启的瞬间,他看到了更多……空气中漂浮的微弱能量,远处建筑上残留的古老印记,甚至……看到了苏晓晓身上那层淡淡的、与常人不同的灵光。
这条路,还远未结束。
“老板”落网了,但那些被卖掉的受害者,她们在哪里?是否还活着?那些隐藏在更深处、可能与“老板”有牵连的保护伞,又该如何揪出?
他打开了那个随机技能宝箱。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鬼语术(初级)】
【效果:无需借助药剂,可消耗少量精神力,直接与低级灵体进行基础沟通。】
王烨看着这个新技能,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看来,地府系统是打算让他在“阴阳沟通师”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了。
也好。
他转身,走向依旧忙碌的专案组办公室。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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