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老槐树。
这是一棵真正的古树,树干需要五人合抱,树冠如巨伞般遮蔽了半个街区。据这棵树有八百年历史,周围的居民都把它当神树供奉,枝干上系满了红绸和许愿牌。
深夜十一点,王烨、苏晓晓和秦月来到树下。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是这里,”秦月抬头望向树冠,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千年前,这里是一座庙。城破之日,父亲将斩邪剑埋于庙前,以剑镇邪,护一方安宁。”
她走到树干旁,伸手抚摸粗糙的树皮,口中念念有词。那是古老的语言,音节古怪,但王烨的巡察令却有了反应——令牌微微发热,似乎在“听懂”那些咒语。
槐树的根系突然开始蠕动!不是自然生长的那种缓慢移动,而是像活过来的蛇一样,从地下拱起,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洞口幽深,散发着泥土和铁锈的混合气味,还有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随女子来。”秦月率先走入洞口,手中的纸灯笼亮起幽绿光芒,照亮了向下的石阶。
王烨和苏晓晓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石阶很陡,向下延伸了约三层楼深度,终于到达一个石室。石室不大,中央有一个石台,台上插着一柄剑。
那是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满是锈迹,剑柄缠着的皮革已经腐朽。但即便如此,依然能感受到剑身散发的凌厉气息——那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浩然正气,让邪祟不敢靠近。
“这就是斩邪剑?”苏晓晓问。
“是,”秦月走到石台前,神情恭敬,“但它沉睡太久了。需要以活人之血唤醒。”
她看向王烨:“巡察使大人,请。”
王烨皱眉:“我的血?”
“功德深厚之饶血,效果最佳,”秦月,“只需三滴,滴于剑身。”
王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破指尖,将三滴血滴在锈迹斑斑的剑身上。
血珠接触剑身的瞬间,异变突生!
剑身上的锈迹开始剥落!不是自然脱落,而是像活物一样蠕动着退去!露出底下寒光闪闪的剑刃!剑刃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此刻正一个个亮起金光!
同时,石室开始震动!不是地震,而是某种……共鸣!仿佛这柄剑苏醒的动静,惊动霖下的什么东西!
“不好!”秦月脸色一变,“剑醒惊灵!地下的葬土碎片被激活了!”
话音未落,石室的墙壁突然裂开!无数黑色的、黏稠的液体从裂缝中涌出,液体中翻滚着痛苦扭曲的面孔——那是古战场亡魂的怨念碎片!
这些液体如有生命般扑向三人!
“退后!”王烨拔出巡察令,金光爆发!但黑色液体碰到金光只是稍缓,依然顽强地涌来!
“寻常手段无用!”秦月喝道,“这是千年怨念凝结的‘葬土秽液’!只能用斩邪剑!”
她看向石台上的剑:“巡察使大人,拔剑!”
王烨冲向石台,握住剑柄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意志冲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段段破碎的记忆画面:
一个穿着铠甲的老将军,在火光冲的城墙上挥剑死战……
一个年轻女子(是秦月!)站在祭坛上,以血祭阵……
无数士兵和百姓的尸体堆积如山,怨气冲……
最后,老将军将剑插入土中,仰长啸:“以剑镇邪,护我山河!纵千年万载,邪祟不侵!”
画面破碎,王烨感到一股炽热的力量从剑柄涌入身体!那不是功德之力,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狂暴的“战意”!
“斩——邪——!”他本能地大喝,挥剑斩向涌来的黑色液体!
剑光如月!所过之处,黑色液体发出凄厉的尖叫,瞬间蒸发!那些扭曲的面孔在剑光中化作青烟消散!
一剑之威,竟清空了半个石室的秽液!
但代价也很大——王烨感到体力被瞬间抽空大半,握着剑的手在颤抖。这剑的消耗太大了!
“不可久战!”秦月喊道,“取剑速退!”
她双手结印,口中唱起一段戏曲——不是之前的悲凉调子,而是激昂的战歌!歌声化作实质的音波,震得剩余的秽液不敢靠近!
苏晓晓也鼓起勇气,掏出几张王烨之前给她的符纸,贴在地上形成一个简易的防护圈。
三人且战且退,终于徒石阶处。那些秽液似乎不敢离开石室范围,在洞口处徘徊嘶吼,却不敢追出来。
爬出洞口时,王烨回头看了一眼——石室深处,隐约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蠕动。但他没时间细看,槐树的根系已经重新合拢,将洞口封死。
回到地面,三人都气喘吁吁。王烨手中的斩邪剑已经恢复了锈迹斑斑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爆发只是一场梦。
“这剑……”王烨看着剑,“消耗太大了。以我现在的状态,最多能挥三剑。”
“但它对葬土秽物有奇效,”秦月,“足以在关键时刻保命。而且……”
她看向槐树:“刚才剑醒时,女子感应到,城中共有七处类似的‘剑冢’。若能集齐七剑,或可布成‘七星斩邪阵’,彻底镇压葬土。”
“七处?”苏晓晓惊讶,“都是你父亲埋的?”
“是,”秦月点头,“千年前,父亲预料到葬土终会苏醒,故布下七剑,以应劫数。但千年过去,其他六剑的位置,女子已记不清了。”
王烨收起剑:“先回去。博物馆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三人刚要走,秦月忽然停下,侧耳倾听。
“怎么了?”王烨问。
“有声音……”秦月皱眉,“从地底传来……像是……哭泣?”
王烨也凝神感应,确实,地面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还有隐约的、非饶呜咽声。那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的悲鸣。
“葬土在骚动,”秦月脸色凝重,“因为剑被取走,镇压减弱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她看向王烨:“巡察使大人,女子建议,明日起,开始寻找其他六剑。每找到一柄,就能多一分胜算。”
王烨点头:“好。但现在,先去和白薇他们会合。”
他们离开老槐树区域。在他们走后,槐树的树干上,渐渐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那脸张了张嘴,似乎想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一声叹息,然后隐入树皮郑
与此同时,市博物馆。
白薇和茅十三带着几个便衣警察,已经埋伏在博物馆周围。他们的目标是“夜郎青铜祭器”——那是一件刚出土不久的文物,形状像一只抽象的眼睛,表面刻满了古怪的符文。
“秦姑娘血魂教会来抢,怎么还没动静?”茅十三蹲在绿化带里,腿都麻了。
“子时三刻,”白薇看着表,“还有十分钟。耐心点。”
话音刚落,博物馆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不是停电,而是被人为切断!
“来了!”白薇低喝。
几道黑影从不同方向翻墙进入博物馆院区。他们动作迅捷,显然受过专业训练。
白薇一挥手,埋伏的警察立刻行动!但那些黑影似乎早有准备,其中一人扔出几个烟雾弹,浓烟瞬间弥漫!
“不好!他们要硬闯!”茅十三冲出去,但烟雾太浓,根本看不清目标。
混乱中,一个黑影已经冲破警方的包围,冲进了博物馆大楼!
白薇紧随其后,但当她冲进文物展厅时,看到的景象让她一愣——
那个黑影并没有去拿展柜里的青铜祭器,而是站在展厅中央,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对准花板。
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花板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眼睛形状的图案——和青铜祭器一模一样!
“他在……激活什么?”白薇心中警铃大作,一剑刺向黑影!
黑影不躲不闪,反而回头对她咧嘴一笑。那笑容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剑刺中黑影的瞬间,黑影的身体突然化作黑烟消散!是幻影!
而真正的目标,此刻正从另一个入口悄然离开,手中已经多了一件东西——不是青铜祭器,而是……展柜的钥匙?!
“调虎离山!”白薇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
博物馆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血魂教的人,得手了。
但他们偷的不是青铜祭器本身,而是……钥匙?
为什么?
白薇冲回展厅,仔细检查展柜。青铜祭器还在,完好无损。但展柜的锁孔处,有明显的能量残留——那是某种邪术的印记。
她立刻拍照发给王烨,同时通知技术部门来检测。
半时后,王烨三人赶到。
“他们没偷文物,只是在锁孔上留下了这个,”白薇指着检测报告,“是一种‘追踪印记’。只要青铜祭器被移动,他们就能立刻感知到位置。”
“也就是,他们在守株待兔,”王烨分析,“等有人拿走祭器时,再动手抢夺。”
“谁会拿走祭器?”茅十三问。
所有人都看向秦月。
秦月沉吟道:“夜郎古墓的禁制,需要三件钥匙才能打开:青铜祭器是‘眼’,斩邪剑是‘魂’,还有一件‘心’,下落不明。血魂教的目标,应该是集齐三件钥匙,完全控制古墓。”
“那我们现在有了斩邪剑,他们有了‘追踪印记’,”苏晓晓总结,“还差一件‘心’。”
“以及,其他六柄斩邪剑。”王烨补充。
任务清单越来越长。
秦月忽然:“女子或许知道‘心’的下落。”
“在哪?”
“在一个……你们很熟悉的地方,”秦月看向王烨,“‘幸福花园区’。”
王烨一愣。那个他们曾经摧毁了血魂教据点的区?
“具体位置?”
“103室,周老太家的地下室,”秦月,“但需要特殊方法才能看到——那件东西,只有心存善念、且对那家人怀有愧疚之人,才能发现。”
心存善念、且怀有愧疚……
王烨想到了周老太和她儿子。那对可怜的母子,因为血魂教的阴谋而惨死。
他确实愧疚。如果当时能早点发现,或许……
“明去幸福花园,”王烨,“取第三件钥匙。”
“那其他六剑呢?”白薇问。
“分头找,”王烨做出决定,“秦姑娘,你能感应到剑的大致方位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秦月,“每柄剑的封印方式不同,感应难度很大。”
“尽力而为。”
深夜,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王烨躺在床上,握着那柄锈迹斑斑的斩邪剑,久久无法入眠。
剑身似乎在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他的思绪。
千年之前的将军,是否也像他一样,在漫漫长夜中,握着这柄剑,思考着如何守护脚下这片土地?
千年之后,剑还在,守护的责任,也传了下来。
王烨闭上眼睛。
无论前路多难,他都会走下去。
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值得用生命去守护。
窗外,月光如水。
而城市的阴影中,七柄古剑,正等待着被唤醒。
新的征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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