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到【鹤顶红·典藏皮肤版】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瓶身是半透明的翡翠绿，里面液体像融化的琥珀，还有细碎金粉缓缓沉降——皮肤特效拉满了，一看就是氪金货。
“这个多少钱？”她问。
我瞥了眼她头顶的余额。
84，320元。
本月已充值6，000元。
典型的“颜值党”玩家。
“原价888铜币。”我，“但今有首充特惠……”
我顿了顿。
“6元。现实货币。”
女孩愣住了。
“6……元？”她眨眨眼，“游戏里还能直接收现实钱的？”
我没解释。
只是把药瓶轻轻放在柜台上。
伸手。
在空中虚划。
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淡金色的轨迹——轨迹凝聚成一个二维码。
悬浮在药瓶上方，缓缓旋转。
【隐藏支付通道已开启】
【商品：鹤顶红·典藏皮肤版】
【价格：6元】
【附赠：隐藏任务·试药人】
女孩盯着二维码，又看看我，再看看窗外——铁爪大将军正在追一只倒霉的流浪狗，鸡飞狗跳。
她咬了咬嘴唇。
然后掏出玉牌。
扫码。
“叮！微信支付到账——6元！”
到账音刚落，我脑海里“叮咚”两声：
【首充任务完成数：2\/3（今日）】
【解锁新权限：商品自定义编辑（初级）】
同时，女孩面前弹出系统提示：
【你获得了隐藏任务：试药人】
【任务描述：喝下这瓶鹤顶红，然后告诉老板娘你的感受】
【任务奖励：神秘大礼包x1，称号‘百毒不侵（伪）’】
【警告：此操作可能导致角色死亡】
“喝毒药？”女孩歪头，“我死了怎么办？”
“你会复活。”我，“但感受是唯一的。”
她盯着药瓶看了三秒。
然后——拔开瓶塞。
仰头。
吨吨吨。
全喝了。
我：“……”
这姑娘有点儿虎。
喝完，她咂咂嘴：“甜的？像草莓糖浆。”
话音刚落。
她头顶突然冒出个中毒图标——骷髅头，滴着绿血。
血条“唰”地掉了三分之一。
然后又“唰”地回满了。
【系统提示：你免疫了此次毒素】
【解锁隐藏属性：毒抗性+10】
女孩看着提示，眼睛越来越亮：“哇！真的有隐藏属性！”
我却在看别的东西。
在她喝下毒药的瞬间。
她头顶的状态栏里，多了一行之前没有的字：
【现实病症：情感缺失症（轻度）】
【治疗方案：长期情绪刺激疗法】
【游戏时长：日均14时】
情感缺失症。
我默念这个词。
眼前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白色病房，监测仪器，面无表情的人盯着屏幕。
“老板娘！”女孩的声音把我拉回来，“奖励呢奖励呢？”
我回过神。
从柜台下摸出个用破布裹着的包裹。
“神秘大礼包。”
她接过，迫不及待地拆开。
里面是三样东西：
1. 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标注着新手村后山一个山洞，旁边用红笔画了个叉。
2. 一把生锈的钥匙：标签写着“地下酒窖·备用”。
3. 一片干枯的花瓣：信息显示【？？？】。
【隐藏任务链已开启】
【第一环：探索后山洞穴（建议组队）】
“这是……”女孩抬头看我。
“故事的开始。”我。
她还想问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不是玩家那种轻快的奔跑，也不是村长那种愤怒的跺脚。
是……金属靴子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规律，整齐，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福
门帘被掀开。
三个人走进来。
清一色黑色制服，胸前有九州科技的logo，面无表情。
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脸色憔悴，黑眼圈很重。他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数据流。
他抬头，看向我。
眼神像手术刀。
“药店老板娘沐雨，Id734，对吧？”
我点头。
“系统记录显示，你在过去一时内，完成了两笔‘异常定价交易’。”他调出悬浮屏，上面滚动着我和战士兄台、女孩的交易记录，“解释一下。”
战士兄台不知什么时候又溜回来了，躲在货架后面偷看，此刻吓得缩了缩脖子。
女孩倒是不怕，好奇地打量着三个黑衣人：“你们是谁呀？Gm吗？”
黑衣人没理她。
只是盯着我。
我沉默了几秒。
然后笑了。
“三位客官，要买药吗？”
“我们店新上了‘提神醒脑丸’，专治熬夜加班、黑眼圈、颈椎痛……”
“首充特惠，只要6元。”
为首的男人愣住了。
他身后两个同事也面面相觑。
空气凝固了大约五秒。
然后，男人嘴角抽了抽。
“我们不是来买药的。”他收起仪器，“我是Gm陈序，负责监控游戏数据异常。你的交易行为触发了警报，按照流程，我需要对你进挟数据扫描’。”
他上前一步，手里多出一个扫描枪似的设备。
枪口对准我。
发出“嘀嘀”的预热声。
女孩突然跳出来，挡在我面前：“喂！你们干嘛！老板娘又没犯法！”
陈序皱眉：“朋友，让开。这是工作。”
“我就不！”女孩叉腰，“老板娘给我的隐藏任务可好玩了！你们凭什么扫她！”
战士兄台也从货架后钻出来，结结巴巴地帮腔：“就、就是！隐藏任务是游戏内容！怎么算异常了！”
陈序看着他们俩，又看看我。
眼神复杂。
最后，他放下扫描枪。
“今先到这里。”他，“但沐雨，你被标记了。以后所有交易都会被记录，如果再有异常……”
他没完。
但意思很明显。
三人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陈序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警告，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门帘落下。
药店再次安静。
女孩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打起来。”
战士兄台擦擦汗：“老板娘，你惹上Gm了……”
我没话。
只是低头，看向手里的U盘。
看向收银机屏幕上那行字：
【当前钥匙数量：0\/3】
然后，看向女孩。
“刚才，谢谢你。”我。
女孩摆摆手：“没事啦！我最讨厌这种官腔十足的人了！”
她头顶，突然飘出一缕淡金色的数据流。
很细，很纯净。
流向收银机。
屏幕上的数字跳动：
0\/3 → 1\/3
第一把钥匙。
到手了。
女孩没察觉，还在兴奋地研究那张后山地洞地图：“老板娘，这个山洞……我能带朋友一起去吗？”
“可以。”我，“但心点。后山……不太平。”
“知道啦！”她蹦蹦跳跳地走了。
战士兄台也溜了，要去找村长卖八卦书。
药店又只剩我一个人。
我拔出U盘，握紧。
冰凉的金属外壳，此刻似乎有了温度。
陈序。
Gm。
他刚才的眼神……
我走到门口，掀开门帘一角。
看见那三个黑衣人还没走远，站在村口的槐树下。
陈序背对着我，正在和两个同事话。
风吹来只言片语：
“……数据波动确实异常……”
“……但玩家反馈正面……”
“……先观察，别急着报上去……”
他们似乎……在犹豫。
在帮我隐瞒。
为什么？
我正想着，陈序突然回头。
目光隔着半条街，和我对上。
他愣了一下。
然后，极轻微地，点零头。
转身离开。
我放下门帘。
回到柜台后。
打开记账本。
在“首充达成”那行字下面，又添了一笔：
“Gm已至，未深究。”
“钥匙进度：1\/3。”
“风暴将至。”
窗外，色渐暗。
新手村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铁匠铺传来“铛铛”的打铁声，节奏有些凌乱。
我想起村长的话：
“铁匠铺的重岳……他最近情绪不太对。”
是该去看看了。
我把U盘收进抽屉最底层。
锁好。
然后，走出药店。
向铁匠铺走去。
夜风很凉。
吹得街边的旗子猎猎作响。
旗面上绣着《九洲幻想》的标语：
“第二人生，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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