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寅时。长安城还笼罩在夜色中,皇城前已经陆续有官员抵达,准备上朝。
李晏站在朱雀大街上,望着远处巍峨的皇城,神色平静。昨夜他与墨尘、崔婉儿商议到深夜,制定了详细的弹劾策略。今日早朝,将是一场硬仗。
都督。秦英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末将已经安排好了,窦抗府邸和宇文府都有人盯着,暂时没有异动。
宇文颖呢?
还在府中,昨夜至今未曾出门。
李晏点头,继续盯着。
正着,裴寂和萧瑀走了过来。
李都督。裴寂拱手道,昨夜墨尘先生所言,老夫已经知晓。若证据确凿,老夫自当秉公直言。
多谢裴公。李晏还礼。
萧瑀也道:李都督放心,此事关系大唐安危,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理。
有劳二位。
几人寒暄几句,便各自入宫。太极殿前,文武百官已经列队等候。李晏站在武将队列中,目光扫过四周,很快发现了窦抗的身影。
窦抗身着紫袍,面容沉稳,正与几名官员低声交谈,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李晏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殿门,似乎在等待什么。
正观察间,殿门缓缓打开,内侍高声宣道:上朝——
百官依次入殿,分列两侧。李渊高坐主位,面容威严。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渊淡淡道。
臣有本奏!李晏出列,手持笏板,声音洪亮。
李渊看向他:李爱卿有何事?
臣弹劾左骁卫大将军窦抗,勾结外敌,泄露军机,意图不轨!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李破山!窦抗厉声喝道,大步出列,你血口喷人!本官对王爷忠心耿耿,岂容你肆意污蔑!
窦大人何必着急?李晏冷笑,若无证据,臣岂敢在朝堂上妄言?
李渊眉头一皱:李爱卿,此事非同可,你可有证据?
臣有确凿证据。李晏沉声道,请王爷容臣详禀。
李晏从袖中取出那叠信件,双手呈上:这是臣在鬼市醉仙楼缴获的密信,乃宇文颖与王世充往来之证。信中详细记录了窦抗如何通过宇文颖,将唐军攻打洛阳的计划、玄虎军火器技术等机密,泄露给王世充。
内侍将信件呈给李渊。李渊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
窦抗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王爷明鉴!这些信件必是伪造!李破山为排除异己,构陷忠良!
伪造?李晏冷笑,窦大人,这些信件上的印章,可是你与宇文颖的私印。难道你的私印也能伪造?
这……窦抗语塞,随即怒道,私印可以仿制!李破山,你休要栽赃!
窦大人。裴寂出列,沉声道,老夫看过这些信件,印章笔迹皆无伪造痕迹。若窦大人清白,不妨解释一二?
裴公!窦抗转向裴寂,你我相交多年,难道你也信这儿之言?
老夫只信证据。裴寂淡淡道。
王爷!窦抗跪倒在地,臣冤枉啊!这些信件必是李破山伪造,意图构陷于臣!
窦大人。萧瑀也站出来,李都督所言证据确凿,窦大人若无解释,恐怕难以服众。
你们……窦抗环视四周,见无人为他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仅如此。李晏继续道,臣还在东市截获突厥使者,缴获宇文颖与突厥可汗的密信。信中言明,突厥已与刘武周结盟,准备南下攻打河东。而宇文颖作为内应,已将我浅水原布防泄露给敌军。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重:更严重的是,信中提到东宫已安排妥当,臣怀疑,东宫内部也有人涉案。
什么?!李渊猛地站起身,东宫?!
殿内再次哗然,所有目光都转向站在文官首位的李建成。
李建成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出列道:父王,儿臣对此事毫不知情。若东宫真有人涉案,儿臣定当严查不贷!
世子殿下。李晏拱手,臣尚无确凿证据证明殿下涉案,但至少可以确定,窦抗与宇文颖勾结外敌,罪证确凿。
李破山!窦抗厉声喝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官对王爷忠心耿耿,岂会通敌?!
李宴顿了顿,声音更加沉重:更严重的是,信中提到浅水原有变,宇文颖已经安排妥当,让突厥放心进军。臣怀疑,窦抗与宇文颖勾结,意图颠覆大唐。
什么?!李渊猛地站起身,浅水原?!
王爷息怒。李晏拱手,臣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证明窦抗泄露了浅水原布防,但密信中确实提到此事。臣请求搜查窦抗府邸,以查明真相。
王爷!窦抗厉声道,李破山这是要抄家灭门啊!臣冤枉!
窦大人。李建成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若你真清白,不妨让李都督搜查府邸,以证清白?
世子殿下!窦抗震惊地看向李建成,连您也不信臣?
本宫只信证据。李建成淡淡道,若你清白,搜查又何妨?
窦抗脸色惨白,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世子殿下!臣为你鞍前马后多年,如今你却要弃车保帅!
窦抗!李建成厉喝,休得胡言!
哈哈哈!窦抗狂笑,殿下,你以为撇清关系就没事了?若臣有事,你身边之人恐难保全!
放肆!李渊拍案而起,来人!将窦抗拿下!
几名禁卫上前,架起窦抗。窦抗挣扎着喊道:王爷!臣冤枉!李晏诬陷忠良!世子殿下!你不得好死!
李建成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但强忍着没有发作。
拖下去!李渊怒喝。
窦抗被拖出大殿,声音渐渐远去。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李破山。李渊沉声道,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调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命。
退朝!李渊拂袖而去。
百官纷纷退下,李建成走到李晏面前,冷冷道:李都督,好手段啊。
世子殿下何出此言?李晏淡淡道。
窦抗乃父王旧部,忠心耿耿,怎会通敌?李建成咬牙道,你如此构陷于他,究竟有何居心?
殿下。李晏直视李建成,臣只是据实禀报。若窦抗清白,调查自会还他公道。
好一个据实禀报!李建成冷笑,本宫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么来!
完,他转身离去,背影透着愤怒。
李晏正要离开,一名内侍匆匆走来:李都督,王爷召见。
臣这就去。李宴看了一眼李建成离开的方向,转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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