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太太的邀请,像一颗石子投入林家平静的湖面,漾开了层层涟漪。
李慧兰有些拿不定主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跟林建国商量:“他爸,你陆家这……咱们去合适吗?人家可能就是客气客气。”
林建国却显得很坚持,语气里带着对老排长一家毫不掩饰的信任与亲近:“有什么不合适的!老排长家的人,话做事一个唾沫一个钉,请咱们去肯定是诚心诚意的。当年要不是老排长替我挡了那一下……”他着,声音低沉下去,摆了摆手,不愿多提旧事,但意思很明确,“晚晚必须去,你也去,替我好好谢谢陆家老太太。”
林晚晚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对于去陆家,她心里有些许好奇,也有些许难以言喻的紧张。陆时渊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总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第二一早,李慧兰翻箱倒柜,找出自己最好的一件的确良衬衫给林晚晚换上,浅蓝色的格子,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愈发清丽。她自己则穿了件半新的碎花上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陆家住在城东的部队干休所,与林家所在的机械厂家属院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氛围。这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一栋栋红砖楼排列整齐,偶尔有穿着军装或便装、但身姿都明显挺拔的老人散步经过。
按照地址找到陆家院,院门开着,里面传来淡淡的饭菜香。李慧兰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才扬声问道:“请问,是陆家吗?”
“哎!来了来了!”一个精神矍铄、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应声从屋里快步走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爽朗的笑容,正是陆家老太太周桂兰。她一把拉住李慧兰的手,又上下打量着林晚晚,眼里满是惊艳和喜爱,“这就是晚晚吧?哎哟,好俊的闺女!快进来快进来!”
陆家的布置简单却整洁,沙发套洗得发白,桌椅一尘不染,墙上挂着几张黑白军装照和一张巨大的全国地图,透着一股朴素的军人气息。
“快坐,别拘束。”周桂兰忙着倒茶,拿水果,是市面上还不多见的香蕉和苹果,“时渊他爸一早就出去遛弯下棋了,一会儿就回来。时渊那子,归队前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请你们过来坐坐,林叔叔是他爸的救命恩人,咱们两家可得常来往。”
话里话外,把邀请的缘由自然地归到了知恩图报和陆时渊的叮嘱上,化解了李慧兰母女可能有的尴尬。
正着,一个穿着旧军装、身形清瘦却腰板笔直的老人背着手走了进来,正是陆怀瑾。他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看到李慧兰和林晚晚,脸上露出一丝不算熟练但很真诚的笑意:“来了,坐。”
林晚晚站起身,乖巧地叫了声:“陆伯伯好。”
陆怀瑾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李慧兰道:“建国有个好闺女。像她妈妈年轻时。”
一句话,拉近了两家的距离。李慧兰原本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
周桂兰拉着李慧兰话家常,从当年的艰苦岁月到现在的家长里短,气氛融洽。陆怀瑾话不多,偶尔插一两句,多是询问林建国的工作身体。
林晚晚安静地坐在一旁,姿态端庄,眼神清正,既不怯场,也不多言,只在长辈问话时才礼貌回答,声音清脆,条理清晰。
周桂兰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对李慧兰夸赞:“慧兰妹子,你可真是会教孩子,晚晚这姑娘,又文静又大方,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她话锋一转,似是无意地问道,“晚晚今年十八了吧?听……昨赵家那媒婆还上你们家去了?”
李慧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含糊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
“不过什么呀,”周桂兰快人快语,带着几分不屑,“赵家那子,我远远见过两回,油头粉面的,不像个踏实人。他们家那点心思,院里谁不知道?也就是看晚晚模样好,性子软和。要我,拒了好!咱这么好的闺女,可不能随便糟践了!”
她这话得直白又护短,俨然已经把林晚晚当成了自己人。李慧兰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意外,没想到陆家老太太消息这么灵通,态度还如此鲜明。
林晚晚垂眸,心里明镜似的。陆家邀请她们,恐怕不止是感谢那么简单。周桂兰这番话,既是表明立场,也是一种试探和……某种程度的认可?
陆怀瑾在一旁喝了口茶,淡淡道:“年轻人,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婚姻大事,慎重没错。”
连严肃的陆伯伯都开了口,李慧兰心里最后那点因为拒婚而产生的忐忑也彻底放下了。
中午,周桂兰留饭,饭菜很丰盛,红烧肉,清蒸鱼,炒时蔬,还有一个鸡蛋汤,能看出是精心准备的。席间,周桂兰不停地给林晚晚夹菜,眼神里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
“晚晚,尝尝这个鱼,你陆伯伯早上特意去买的,新鲜着呢。”
“多吃点肉,女孩子太瘦了也不好。”
“以后常来家里玩,陪阿姨话。”
林晚晚一一应下,落落大方,吃饭动作斯文却不忸怩。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临走时,周桂兰还硬塞给林晚晚一个红包,是见面礼,推辞不过,李慧兰只好让女儿收下。
回去的路上,李慧兰忍不住感叹:“陆家……真是厚道人家。老排长严肃是严肃零,人是真好。陆家老太太更是热心肠。” 她顿了顿,看向女儿,眼神复杂,“晚晚,你觉得……你陆大哥那人怎么样?”
林晚晚正看着车窗外飞速后湍街景,闻言,心头微动。母亲这话问得,意味深长。
她脑海中浮现出陆时渊挺拔的身影和那双沉静的眼眸,以及今在陆家感受到的、与赵家截然不同的真诚与温暖。
“陆大哥……挺好的。”她轻声回答,目光依旧看着窗外,耳根却悄悄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粉。
挺好的。一个模糊的,与她前世悲惨婚姻截然不同的形象,似乎正在悄然勾勒。
李慧兰看着女儿侧脸那抹微红,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乱了。陆家自然是千好万好,陆时渊更是万里挑一,可那是军官,是要随军去那么远那么苦的地方的……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林晚晚却已收敛心神,将那份微妙的悸动压下。去见陆家,像是为她推开了一扇窗,让她看到了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的第一桶金已经到位,未来的蓝图,正等待着她亲手去描绘。感情的事,顺其自然便好,她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轻易地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出去。
回到那个略显拥挤却温馨的家,林晚晚关上房门,再次进入了那个灰蒙蒙的空间。看着木架子上那厚厚一沓钞票,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六千三百元的净利,加上原本的一千本金,她如今手握七千多元的巨款。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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