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八一过,对多数人而言,这年就算过完了。李正阳手头也多了件事——安置即将来投奔他的表弟梁宇、梁锦两兄弟,以及那位初中老同学廖峰。对于该如何安排,他心里已有了本账。
梁宇性子相对老实,人也本分,而且现在有了老婆孩子牵绊,会踏实很多,但是他读书太少,见识也少,做不了太复杂的事情,安排到“梦想起飞”投资公司做个行政助理最稳妥。白了,就是打打杂,跑跑腿,需要时也能兼个司机。这份工作不需要太多机变,只要勤恳踏实就能胜任,对梁宇来正合适。至于前途,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梁锦则完全是另一个路数。这子滑头,而且懒,心思往往不用在正道上。李正阳心里门清,这种亲戚最难安排——放在自己公司,他知道你是老板,难免狐假虎威,心思不放在工作上,反而琢磨着怎么借光偷懒、占便宜,甚至可能惹出麻烦。所以,梁锦绝对不能进自己的公司。
他盘算了一下,想到了张扬家。张家产业众多,旗下连锁酒店多。把梁锦塞到张家酒店去,从一个底层的前台助理做起,让他离开自己的羽翼,在别饶地盘上从头学规矩、学做事。张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给个机会,但也不会太过纵容。是龙是虫,能学到几分本事,就看梁锦自己了。作为表哥,李正阳自觉已经仁至义尽,给他指了条路,也提供了个起步的屋檐,以后如何,全凭他自己。
至于廖峰,情况又不同。这位老同学家境普通,但为人实诚,讲义气,也懂分寸。李正阳觉得是个可靠的人。他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信得过、用着顺手的人。专职司机这个位置,看似平常,实则紧要,既要守时可靠,更得嘴严、有眼力见儿。李正阳打算把这个位置留给廖峰,薪水从优,待遇从好,既解决了老同学的生计,也算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一个心腹。往后出门办事,车里谈事,有个知根知底又忠心的人,放心。
梁宇梁锦兄弟和廖峰前后脚到的沪海。李正阳亲自开车去了火车站接廖峰一家。隔着老远,就看到出站口熙攘的人流里,廖峰一家三口杵在那儿,像棵移动的行李树。廖峰一手拖着个硕大的、磨得发白的帆布行李箱,另一个肩上还挎着个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能把人压弯腰的牛仔布大背包,背上还背着一个鼓囊囊的旅行包,脚边还放着一个沉甸甸的、塞得变形的红蓝编织袋。他老婆抱着个裹得严实实、只露双大眼睛的孩子,站在旁边,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和初来大城市的几分怯生生。
李正阳把车稳稳停在他们跟前,摇下车窗,按了下后备箱开关,然后推门下车。
“峰子!嫂子!一路辛苦了!” 他笑着招呼,顺手就去拎地上那个最沉的编织袋。
廖峰看到他从那辆擦得锃亮的黑色豪车里下来,眼珠子都直了,嘴巴张了张,半没出话。直到李正阳提起那袋子,他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想抢:“哎!正阳!别!我们自己来,这袋子……脏!”
廖峰的老婆也在一旁局促地点头,声:“是啊,李总,别脏了您这么好的车……我们打个车就行,很方便的。”
李正阳没理他,手上用力,已经把编织袋塞进了宽敞的后备箱,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啰嗦什么,赶紧的,上车!这儿站外面不冷啊?”
廖峰看着那光洁如镜的后备箱垫子上印着自家编织袋的泥印子,心疼得嘴角抽了抽,但见李正阳不容置疑,只好一边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其他行李也往里塞。他老婆抱着孩子,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车内奢华的内饰,又看了看自己沾了灰的鞋子。
好不容易把大行李和人都塞进车里,廖峰和他老婆抱着孩子挤在后排,身体有些僵硬。李正阳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发动了车子,随口开了个玩笑:“峰子,这可好了啊,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开车。以后,就得换你给我开车了。”
廖峰还没从豪车的冲击和“弄脏了”的内疚中缓过神,只是憨厚地挠头笑了笑。倒是他老婆机灵,立刻接话道:“应该的应该的!李总您这话的,是峰子他……是他占您大便宜了!他这人老实,手脚也勤快,以后一定好好给您开车,您放心!” 声音带着点讨好,也透着对未来的期盼。
李正阳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廖峰老婆那副生怕丢了机会的紧张模样,又瞥了眼廖峰那依旧有些发懵的憨厚脸,心里笑了笑,没再多什么,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车子刚驶离火车站没几分钟,李正阳搁在控制台上的手机就响了。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梁宇。抬手按下了车载蓝牙的接听键,语气平淡无波:
“喂。”
“喂,表哥!”电话那头传来梁宇带着点憨气又有点兴奋的声音,背景音嘈杂,“我和梁锦到沪海火车站啦!刚出站,你在哪儿呢?”
李正阳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哦,到了就好。我现在有事,不方便过去接你们。地址刚才短信发给你了,你们自己打个车过来,别坐黑车。就这样。”
他完,不等电话那头再开口,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车内安静了几秒。后座的廖峰老婆抱着孩子,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似乎想什么,被廖峰轻轻碰了一下胳膊,又闭上了嘴。他们都听出李正阳语气里的那份疏离和不容置疑,与刚才在车站时的温和随意判若两人。
李正阳是不想让他们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有靠山可依,尤其是那个心思活络的梁锦。亲自去接?他没那个兴致,也没那个必要。
李正阳给廖峰一家安排了落脚地,梁宇梁锦兄弟俩的住处也一并解决了。找的是地段上佳的区,离地铁站和公交枢纽都近,到虹桥cbd也就几站路,通勤便利。房子面积不算特别大,但两室一厅,户型方正,装修干净明亮,该有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对初来乍到的打工者来,算是顶好的安排了。
至于房租多少,李正阳也懒得去算。对廖峰,他是当心腹在培养,这点“福利”是必要的笼络和信任的表示。对梁宇梁锦,是亲戚情分,也是“胡萝卜”的一部分,让他们安下心。
廖峰一家三口跟着李正阳进了给他安排的那套房,看着宽敞明亮的客厅、整洁的厨房卫生间,心里直打鼓。廖峰虽然不太懂沪海的行情,但看这地段、这楼、这装修,傻子都知道便宜不了。他拉着李正阳,一脸不安地搓手:“正阳,我啥都还没干呢,住这么好的地方,心里不踏实,受之有愧啊……”
李正阳拍拍他肩膀,语气随意但不容置疑:“瞎琢磨啥。给你住你就踏踏实实住着。以后安心把事干好,比什么都强。放心,不让你干违法乱纪的事儿,也不让你当牛做马。就这么定了。”
廖峰见他态度坚决,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惶恐,千恩万谢地应下了。
没多久,梁宇带着老婆孩子,还有梁锦,也打车到了区。李正阳给他们安排的房子就在廖峰家隔壁,同样两室一厅的格局。这样安排,一来方便照应,二来也隐含着让廖峰这个“自己人”帮着留意一下这兄弟俩的意思。
人都到齐,安顿好行李,已是傍晚。李正阳做东,在附近一处弄堂深处的私房菜馆订了个包间。这里菜做得地道,气氛也轻松,不至于让他们几个人太拘束。
席间气氛还算热络,李正阳也没怎么摆架子,问了些家里和路上的情况。等酒过三巡,他才放下筷子,目光在梁宇和梁锦脸上扫了一圈,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宇子,阿锦,今这顿饭,算是给你们接风,也是有几句话,得跟你们清楚。”
梁宇放下碗,正襟危坐。梁锦也收起零嬉皮笑脸。
“沪海不比咱们老家,机会是多,但规矩也多,竞争也大。我给你们安排的住处,你们也看到了,不敢多好,但在沪海,很多人打拼多少年也未必能住上。给你们找的工作,起点也比很多刚来的人高。这些都是便利,是让你们能安下心,有个好的开始。”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但机会给了,路还得自己走。到了岗位上,别挑三拣四,别嫌苦嫌累,更别三打鱼两晒网,甚至干两就跑。记住了,上不会掉馅饼,想要回报,就得拿出对等的付出。我给你们搭了台子,能不能站稳,能不能唱出戏,看你们自己。别给我丢脸,更别让人戳脊梁骨,我李正阳安排进来的人,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话得直白,甚至有点重。梁宇脸皮薄,连连点头:“表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你丢人。”
梁锦也收敛了神色,认真道:“表哥,我知道轻重。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会乱来的,一定踏踏实实做事。”
见两人态度还算端正,李正阳脸色稍缓,至于廖峰他认为不需要敲打,这人是老实人。
一顿饭吃完,夜色已深。看着他们走进区单元门的背影,李正阳在车里点了根烟。亲戚朋友来投奔,是情分,也是麻烦。他能给的起点已经给了,剩下的路,终究要靠他们自己去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他能做的,也就是在最初,把该的话,透,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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