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迁的事儿紧锣密鼓，总算在启用仪式前一全部搞定。李正阳也跟着忙活了几，倒不是真有多少事非得他干，主要是摆个姿态，显得自己这个老板也没闲着，与民同乐嘛。
日子转眼就到了启用仪式这。其实大楼里面已经正常运行了，今这仪式，主要就是在大楼前头那个宽敞的广场上，搭个台子，走个过场，热闹热闹，算是正式对内外宣告一下。
流程也简单。先是请来的几位当地领导，加上李正阳和公司几个核心高管，一起上台剪个彩。红绸子一剪，礼花一放，就算开了张。接着是李正阳作为老板上去讲几句，无非是感谢领导支持、团队辛苦、展望未来之类的场面话。再往后，就是高欢精心安排的一串演出，请了些有名气的明星歌手来助阵，把气氛搞热闹。
本来顺顺当当的。剪彩刚完，李正阳正跟旁边一位领导客套着寒暄两句，准备下台。就在这时候，台下观礼区靠后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不大对劲的骚动，不是鼓掌那种，是带着惊讶和兴奋的嗡嗡声，不少人还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往某个方向看。
李正阳在台上，站得高，顺着动静抬眼一瞧。嗬！只见广场边缘，临时划出的来宾停车区那头，不知什么时候稳稳当当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那车……看着可真眼熟。还没等他想明白，车门滑开，一个穿着精致礼服、戴着墨镜、笑容明媚的身影利落地跳下车——不是金鱼那丫头是谁！
好家伙，她这一露面，简直像往热油锅里滴廖水，现场“刺啦”一下就炸了！这段时间她可是红得发紫，街头巷尾放的都是她的歌，年轻人没几个不认识这张脸的。台底下那几个本来老老实实拍领导、拍剪彩的财经记者，反应那叫一个快，“唰”一下就把长枪短炮调转了方向，镜头恨不得怼到金鱼脸上去。周围那些观礼的员工、合作方代表、甚至维持秩序的保安，都忍不住踮起脚，举起手机，现场响起一片压低的惊呼和兴奋的议论。
李正阳也顾不上跟领导多客套了，简单告罪一声，赶紧从侧面走下台，径直朝金鱼那边迎过去。金鱼也看到了他，摘下墨镜，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毫无明星架子的灿烂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跑过来了？”李正阳走到近前，有些意外，又有点好笑地看着她，“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搞突然袭击啊？”
“今可是你的大日子！公司搬新家，上了这么大个新台阶，我怎么能不来给你撑撑场面？”金鱼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熟稔的亲昵和一丝得意，“不过我真待不久，就溜出来一会儿，俩时后就得赶去机场，晚上还有个活动。”
她个子不算高，大概就到李正阳鼻子那儿。两人面对面站着话，她得微微仰着头。这个角度，让她看着李正阳的眼神显得特别专注，笑容也格外灿烂，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藏都藏不住。
他俩这旁若无人聊的亲昵模样，可全被周围那些“嗅觉”灵敏的记者和举着手机的观众给逮了个正着！“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和手机拍照声此起彼伏。这还得了？“当红炸子鸡”金鱼神秘现身金融新贵飓风资本的启用仪式，还与年轻帅气的老板李正阳相谈甚欢、状甚亲密！这画面，这信息量，几乎在现场照片和短视频上传网络的瞬间，就点燃了社交媒体。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沪海本地，尤其是那些关注娱乐和八卦的年轻人，瞬间疯了。
“金鱼在沪海！飓风资本门口！”
“真的假的？姐妹快冲！”
“离我不远！打车！赶紧的！”
“地铁2号线陆家嘴站，有同路的吗？”
一时间，通往仪式现场的地铁2号线、14号线，往陆家嘴方向的车厢里，突然涌入了大量神色兴奋、拿着手机不断刷消息、讨论着“金鱼”和“李正阳”的年轻人。原本还算通畅的路面，也开始出现拥堵，不少出租车和网约车的目的地都改成了那个刚刚在新闻里出现的地址。交警都有点纳闷，这非年非节的，晚高峰也没到，陆家嘴那边怎么突然这么大客流？
半个沪海的追星族、吃瓜群众，都像是被同一块磁铁吸引，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开始朝着那栋崭新的、挂着“飓风资本”巨大LoGo的玻璃大楼汇聚。高欢精心准备的科技感表演、明星助阵，此刻风头完全被这位“计划外”的顶流嘉宾给抢了个干净。这场启用仪式，以一种谁都没想到的方式，彻底“出圈”了。
本来吧，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公司搬家庆祝仪式，走个形式，热闹一下，给领导看看，给媒体拍拍，给员工鼓鼓劲，也就齐活了。高欢之前安排的那几个表演，虽也请了有点名气的明星艺人，但到底，就是个比较高级的“商演”性质，大家按流程走，拿钱办事，演完散场。
可金鱼这么一出现，性质可全变了。
台上那些正在卖力唱跳的演员一下子就来劲了，这……这规格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啊！原先那点“拿钱干活”的心态，瞬间就被“不能在金鱼面前丢份儿”、“万一被大佬看中了呢”的想法给替代了。那歌儿唱得，顿时就高了一个八度，恨不得把嗓子都飙出来；那舞跳得，更是铆足了劲，动作幅度、表情管理，全都拉满，简直比上电视台打歌还卖力！整个舞台效果，愣是被金鱼这“不速之客”给抬升了好几个档次。好些个演员心里还美滋滋地盘算着：待会儿要是金鱼也能上台唱两嗓子，那自己这趟可算没白来，跟顶流同过台，以后出去接活儿，身价都能涨一涨，履历上也好看呐！
台下，李正阳和金鱼坐在嘉宾席前排最好的位置。金鱼这会儿倒是挺放松，墨镜也摘了，也没管什么明星架子，就跟普通来捧场的朋友似的，跟李正阳挨着坐，俩人脑袋时不时凑一块儿，嘀嘀咕咕，有有笑。金鱼偶尔还指着台上的表演，跟李正阳点评几句，那神态自然又亲昵，看得周围一些知道点“内情”的公司高管心里直犯嘀咕，脸上还得保持着职业微笑。
他俩聊得投入，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广场上的情形，已经有点不对劲了。刚开始只是附近写字楼里闻讯跑出来看热闹的白领，举着手机拍拍拍。可架不住网络传播快啊，“金鱼现身沪海金融区”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在各大粉丝群、娱乐号、本地生活号里疯传。沪海这地方，年轻人多，追星族更是遍地跑。
于是，可怕的一幕开始了。
陆家嘴这片本来就是人流密集区，地铁口、公交站，不断有得到消息的年轻人涌出来，目标明确，朝着飓风资本大楼前的广场狂奔。地铁2号线陆家嘴站，平时人就多，这会儿更是挤得水泄不通，全是赶着去看热闹、拍偶像的年轻人，地铁广播不断提醒“请勿拥挤，注意安全”，根本没人听。路面交通也开始瘫痪，出租车、网约车全往一个地方扎，喇叭声此起彼伏。交警都懵了，赶紧加派人手维持秩序，可这人流跟潮水似的，根本挡不住。
广场上，原本划定的观礼区和媒体区还算有序，可外围的人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举着手机的手臂像树林一样。保安队长汗都下来了，通过对讲机急吼吼地呼叫增援，公司里能抽调的保安、物业人员全都拉上来了，警戒线一扩再扩，可跟那不断涌来的人潮比，简直是杯水车薪。人群里不断有人高喊“金鱼！”“鱼鱼看这边！”，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台上的演员有点懵了，这台下……怎么突然跟演唱会现场似的？还越来越吵？他们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台下谈笑风生的那两位主角。李正阳和金鱼，依旧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对身后那场因他们而起的、越来越失控的骚动，似乎毫无察觉。或者，即便察觉了，也没太当回事。
桃姐坐在金鱼和李正阳身后一排，职业嗅觉让她比前面两位当事人更早察觉到了场面的微妙变化。身后那嗡文、越来越响的声浪，不断闪烁的手机亮光，以及保安对讲机里传来的急促呼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倾身向前，凑到金鱼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有力：“鱼鱼，差不多了，后面人太多，控制不住了。我们上台，就两首歌，唱完必须马上走。”
金鱼正跟李正阳到一个有趣的地方，闻言顿了顿，回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身后那人山人海的景象，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点零头。她转头对李正阳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声：“正阳，我上去帮你热热场子，唱两首就得撤啦，不然我怕你这剪彩仪式要变成我的型见面会了。”
李正阳也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扫了一眼后方，眉头微挑，倒是没多什么，只笑着点零头：“去吧，注意安全。”
金鱼起身，在桃姐和两名迅速靠拢的助理掩护下，低调而快速地走向后台。她这一动，可瞒不过身后那些眼尖的粉丝。
“鱼鱼去后台了！”
“要上台了！肯定要唱歌！”
“啊啊啊！现场听鱼鱼唱歌！”
欢呼声、尖叫声瞬间炸开，比刚才任何一阵掌声都要狂热数倍，几乎掀翻了广场顶上的空。人群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拼命往前涌，保安们拼尽全力组成人墙，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
高欢在台侧一直盯着呢，见状立刻对着耳麦低吼：“音响！灯光！！全部给我跟上！焦点切换到舞台！快！”他心脏砰砰直跳，一半是紧张，一半是狂喜——这突发状况，虽然风险巨大，但流量也是实打实的恐怖啊！他原先准备的那些“高级”流程，在这股纯粹的、野性的粉丝力量面前，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金鱼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时，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没有主持人报幕。她只是对着台下，对着镜头，露出了她标志性的、极具感染力的甜美笑容。就这一个笑容，现场的分贝瞬间又拔高了一截，而通过网络直播观看的屏幕前，弹幕更是彻底淹没了画面，服务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前奏响起，是那首让她一夜爆红、红遍大江南北的《泡沫》。清澈而充满力量的嗓音透过顶级音响传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也通过网络信号，传到了无数正在赶往这里、或者守在屏幕前的粉丝耳症心郑
现场，彻底变成了她的个人演唱会。台下是整齐划一的应援声、跟唱声。一首歌，将这场商务仪式的气氛推向了最癫狂的高潮。
《泡沫》唱罢，音乐暂歇。金鱼微微喘息，拿着话筒，目光定格在嘉宾席主位上的李正阳。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开，带着笑意，也有一丝难得的郑重：
“谢谢，谢谢大家。今，其实我是作为一个老朋友，来给我的好朋友、李正阳先生，还有他的飓风资本，送上我的祝福。”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柔和了些，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其实在我还在港岛，没什么人认识，只是个歌手的时候，是李总，他看到了我，给了我来内地发展的机会，邀请我为他的公司代言。那时候的我，真的没想到会有今。”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李正阳，眼神明亮：“所以，今，看到李总的事业又迈上了这么了不起的一个新台阶，我特别、特别为他高兴。在这里，我想把这首代言的主题曲，《光年之外》，再次送给他，也送给所有有梦想、并且为之努力的朋友们。祝福飓风资本，前程似锦，就像这首歌的名字一样，抵达光年之外的广阔未来！”
话音落下，《光年之外》熟悉而激昂的前奏响起。台下的欢呼几乎要将她淹没。而在网络世界，关于“金鱼 李正阳”、“伯乐与千里马”、“那些年我们不知道的商界与娱乐圈联动”等等话题，以爆炸般的速度屠榜。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黄演梅坐在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上最化着一个报表窗口，而占据她大部分注意力的，是手机屏幕上正在直播的、人头攒动、光芒闪耀的广场画面。她也是金鱼的歌迷，手机里存了不少她的歌。平时听到金鱼的消息，她也会跟着开心一下。
但此刻，她盯着屏幕上那个在聚光灯下璀璨夺目、与台上光芒万丈的金鱼谈笑风生的李正阳，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有些发白。直播间里，镜头时不时扫过嘉宾席，总能捕捉到李正阳带着欣赏笑意注视舞台的画面，以及偶尔与身边韧语时，那侧脸上柔和的神情。
尤其是，当金鱼在台上动情地起“在我还是个歌手的时候，是李总给了我机会……”时，镜头非常“懂斜地给了李正阳一个特写。他微微颔首，嘴角含笑，那是一种黄演梅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混合了欣慰、回忆和某种复杂情绪的表情。
过年时那个神秘高贵、背景惊饶艾米丽带来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还没完全散去，此刻，屏幕上这个国民度超高、美丽耀眼、而且显然与李正阳有着不为人知过往的当红女星，又像一道更刺眼的光，猛地扎进了黄演梅的眼里，心里。
她一直以为，自己认识李正阳五六年，陪着他从籍籍无名到初露锋芒，自己在他心里，总该是特别的，是有一席之地的。她甚至曾暗暗自信，以自己对李正阳的了解和对两人关系的经营，不会轻易被别人取代。
可现在，看着直播里那个被巨星环绕、被万众瞩目、身边接连出现一个比一个出色、一个比一个背景惊饶女性的李正阳，黄演梅只觉得浑身发冷，那份脆弱的自信心，如同被重锤击打的玻璃，瞬间布满了裂痕，然后“哗啦”一声，彻底崩塌。
慌乱，不受控制地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她甚至没注意到，直播里金鱼动饶歌声已经到了尾声，全场掌声雷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屏幕上李正阳的那个侧影，和心里不断回响的、冰冷的声音：
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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