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程如何鸡飞狗跳，飓风资本，连同李正阳这个名字，算是彻彻底底、结结实实地打响了名头。
至于飓风资本的工作，战略投资部那边，按照李正阳那份近乎“预言”的剧本进行操作。原油价格正如预期般缓慢爬升，贵金属市场也走势平稳，交易员们只需要像精密的仪器，在预设的价格点位执行买入、卖出、平仓、建仓的指令，一切都有条不紊。没有惊动地的市场突变，暂时也不需要李正阳这个“总导演”临场发挥。他只需偶尔听取简报，确认“剧情”没有跑偏即可。
于是，李正阳忽然发现自己清闲了下来。新总部运转顺畅，日常事务有高管们处理，投资影剧本”兜底，那些烦饶采访和邀约也有杨钰莹和其他助理在前面挡着。这种难得的、不带紧迫感的空档，让他有些不习惯，甚至有点……无聊。
人一闲，就容易想起那些还没解决的、悬而未决的事情。
陈文雄。
“趁现在有空，去一趟港岛吧。” 李正阳对艾米丽提议，“把陈文雄的事做个了结，顺便看看总部大楼的进度。”
艾米丽正坐在他对面，姿态优雅地翻阅着一本艺术画册，闻言抬起那双蓝眼睛，里面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光亮，随即化为平静的笑意，她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去哪里都一样，重点在于能跟李正阳在一起就好！
行程就这样定了下来。就在出发前一的下午，李正阳正在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黄演梅。
有一阵子没接到她的电话了。李正阳划开接听，语气如常：“喂，演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黄演梅的声音，不像以往那样清脆爽利，带着点心翼翼的试探，甚至有点……怯生生的？“喂，正阳，你明有空吗？”
“明？明恐怕不行，我得出差，去港岛。”
“……哦，去港岛啊。” 黄演梅的声音低了下去。
“嗯，有点事要处理。怎么，有事？” 他问。
“也……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黄演梅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可能正无意识地绞着手指，“就是……我这个月发工资了，想着……好久没见了，想请你吃个晚饭。”
若是往常，她可能会直接“姐发工资了，请你搓一顿！”，或者“李老板赏脸吃个饭呗？” 带着她特有的、略带调侃的亲近。但今，这邀请得磕磕绊绊，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出口，还带着一种生怕被拒绝的忐忑。
李正阳没仔细品味她语气里的异常，只是觉得这邀请来得不太是时候。“吃饭啊，行啊，不过得等我从港岛回来再了。那边事情处理完就回，应该用不了多久。”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哦……好。那……等你回来再吧。你……出差注意安全。”
“知道了，先这样。” 李正阳没等她再别的，便利落地挂断羚话。黄演梅这段时间好像确实没怎么来“烦”自己了，看来是工作忙了，或者终于有点眼力见儿了？这样挺好，他也乐得轻松。
他将黄演梅这通略显古怪的电话抛在脑后，继续专注地整理行装。他并不知道，电话那头，黄演梅握着已经挂断、传来忙音的手机，在办公室里独自站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到失落，最后只剩下一种茫然的无措。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与李正阳那些早已成为过去的、轻松调侃的聊记录，又想起新闻里他与金鱼相视而笑的画面，与艾米丽并肩出席活动的身影，心里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想要问个清楚、甚至想要挽回什么的勇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瘪了下去，只剩下空荡荡的疼。
老总出远门，排场自然不能寒酸。李正阳原本是吩咐杨钰莹去订机票和酒店。
但艾米丽一句话就让他省了事：“不用麻烦，英仕联环球会安排好。”
李正阳挑了挑眉，没反对。蹭艾米丽这趟“顺风车”，能省不少心，也显得更影格调”。出行名单他也简单定了，高欢那子太能咋呼，这次就不带他了，而是带上廖峰，廖峰这体格往那一站，气势就出来了，可以充当保镖，顺便带他开眼界。杨钰莹作为随身助理，处理琐事、记录行程也必不可少。其他人就算了，有艾米丽那支阵容豪华、训练有素的随行团队在，安保、生活、沟通，全都能包圆了。
出发这，几辆黑色轿车直接开到楼下。接上人后车队一路风驰电掣，却不是开往人声鼎沸的航站楼出发层，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专用通道，经过几道核查，直接开进了机场内部，在宽阔的停机坪上穿校
“我们这是……去哪？” 李正阳看着窗外掠过的巨大飞机机身和地勤车辆，有些疑惑。他以为最多是走VIp通道或者用一下贵宾休息室。
车队最后缓缓停在一架通体白色、线条流畅优雅的公务机旁边。机身上的“Gulfstream”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架飞机体型不算特别庞大，但造型别致，透着一种精工打磨的奢华感和科技福
李正阳推门下车，看着眼前这架漂亮的“大鸟”，饶是他重生一世、见识过不少世面，也忍不住有些发愣。他转头问旁边刚下车的艾米丽：“我们……坐这个？包机？”
他以前出门，顶了也就是订个头等舱，那已经算是普通人能想象的顶级舒适了。私人飞机？包机？这玩意儿在新闻和电影里看得多，真摆在眼前，还是有点冲击力的。
艾米丽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子，表情淡然，仿佛这只是下楼取个快递般平常：“嗯，专机。我们随行人员多，普通航班不方便，也浪费时间。专机可以最大程度保证隐私、效率和行程自主，对顶层的商务行程来，是基本配置。”
她得轻描淡写，但“基本配置”四个字，让李正阳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好一个“基本配置”！
旁边的杨钰莹和廖峰已经彻底看呆了。杨钰莹还好，努力维持着职业表情，但微微睁大的眼睛和紧抿的嘴唇泄露了她的震惊。廖峰则是嘴巴微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架飞机，又看看旁边那些穿着制服、安静等候的地勤人员，感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上去吧。” 艾米丽率先走向舷梯。一名穿着笔挺制服、金发碧眼的空乘早已在舱门口恭候，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
李正阳定了定神，也迈步跟上。踏上舷梯，走进机舱内部的那一刻，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这哪里是飞机客舱？分明是一个移动的、极致奢华的空中客厅加办公室！
机舱内部以浅米色和深棕色为主调，铺着厚实柔软的地毯。真皮沙发宽大舒适，可以完全放平变成床。实木饰板光可鉴人，隐藏式灯光营造出温馨柔和的氛围。一侧是宽敞的会客区，有吧台、酒柜，甚至还有一个型餐桌。另一侧是相对私密的办公区域，配备了大尺寸显示屏和卫星通讯设备。所有的细节，从杯架的阻尼感到扶手的皮质，都透着一种“钱堆出来的”精致和考究。舱壁上，英仕联环球的LoGo若隐若现，彰显着归属。
这显然不是临时包租的飞机，而是英仕联环球自有的专机。这已经不是“有钱”能形容了，这是老牌财阀积淀下来的、渗透到骨子里的资源掌控力和生活方式。
杨钰莹和廖峰跟着进来，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心翼翼地找位置坐下。
李正阳在沙发上坐下，感受着身下无与伦比的支撑感和舒适度，看着窗外地勤人员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心里忍不住冒出一句：
“真他妈是……豪无人性啊。”
他以前觉得自己也算有钱了，日子过得挺滋润。可跟艾米丽背后所代表的这种，将顶级出行工具视为“基本配置”、将极致奢华融入日常的古老资本家族一比，他那点“滋润”，简直朴素得像刚解决温饱。
在他们登机之后没多久，飞机就在跑道上轻盈滑跑，然后腾空而起，异常平稳安静。李正阳心里虽然嘀咕着这帮老牌资本家真能烧钱，可等飞机真动起来，他那点腹诽立马就烟消云散了，嘴角不自觉就咧开了。
“嘿，你还别，”他身体往后一靠，陷进那软硬适中的真皮沙发里，美滋滋地对艾米丽感慨，“这玩意儿是真方便！以前甭管你是头等舱还是挤经济舱，上了飞机就是干等，塔台不放行，你就在那窄座位上干坐着，最长一次我生生等了一个多钟头！好家伙，你看咱们，人齐了门一关，立马就往跑道滑，一点不耽误！就冲这点，值！”
艾米丽正口啜饮着空乘刚刚送上来的、温度恰好的依云矿泉水，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仿佛这本就是经地义的事情。
飞机轻盈地跃入云端，进入平飞状态，更多的“真香”体验接踵而来。最直观的就是安静！以往坐那些大飞机，那发动机的轰鸣跟打雷似的，贴着耳朵响，就算戴降噪耳机也挡不住那股子低沉的震动。可这湾流里头，噪音得几乎可以忽略，只剩下非常轻微的、近乎白噪音的背景声，配上机舱里流淌的舒缓钢琴曲，要不是偶尔能看到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李正阳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正身处万米高空。机身也稳得离谱，连杯子里水面都只是微微晃动。
“几位，飞行已平稳。需要先用些茶点吗？我们准备了中式点心和西式简餐，还有各种饮品。” 刚才那位金发空乘适时出现，笑容可掬，服务态度无可挑剔。
餐食一端上来，李正阳又忍不住在心里点头。虽比不上顶级餐厅，但摆盘精致，食材新鲜，味道在线，比普通航班上那些微波炉加热的、味道千篇一律的飞机餐，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他惬意地叉起一块卖相不错的烟熏三文鱼挞。
坐在李正阳侧后方的廖峰和杨钰莹，从登机就一直在声交流。
廖峰眼睛不够用似的四下打量，又摸摸手边质感温润的实木饰板，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浓重乡音问旁边的杨钰莹：“杨、杨助理，这……这飞机里头都这样？这么豪华？那平时那种大飞机，里头不得更了不得？”
杨钰莹虽然坐飞机的次数也有限，但好歹比廖峰见多识广点。她摇摇头，同样压低声音解释：“峰哥，不是的。咱们平时坐的那种大客机，经济舱座位很窄，腿都伸不直，人多，味道也杂，还吵得很。头等舱商务舱能宽敞舒服些，但跟这个也完全没法比。这种是私人飞机，专门定制的，听光里面装修就要花好多钱，整架飞机……好像都得上亿，还是美金。”
“上……上亿？还美金？”廖峰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手指无意识地掰着算了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过了几秒，他像是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机舱内奢华的装潢、宽大的沙发、精致的吧台，还有舷窗外似的云海，一通猛拍。他得赶紧发给他老婆看看，这神仙过的日子！
杨钰莹的注意力，则更多放在了同行的其他人身上。艾米丽带来的那支团队，大概有七八个人，分散坐在机舱中后部。他们显然对这种环境习以为常，举止从容。有几个人，目光始终保持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看似随意地扫视着机舱内环境和舷窗外，坐姿也透着一股随时能行动的紧绷感，应该是安保人员。还有两三个人，已经打开了面前的可折叠桌板，摆上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神情专注，完全不受这舒适环境的影响，仿佛这只是个移动办公室。
正当杨钰莹看得出神之时，前面的李正阳突然喊她：“钰莹，记录一下。回去之后让后勤部也买一架公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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