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魂谷上方的空，被浓烟与尘土染成一片昏黄。
白起站立在东侧崖顶，千里镜中映出谷底缓缓行进的秦军骑兵。这支两万饶部队如同一条黑色巨蟒，在狭窄的谷道中蜿蜒前校他们的铠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光，旗帜在谷风中猎猎作响。
“将军，王陵的帅旗已经进入伏击圈。”灵姑浮低声道，手中紧握着一面红色令旗。
白起微微颔首，目光仍锁定在谷底那个骑着黑马的老将身上。王陵，秦国宿将，曾参与过数十场大战，今日却要在这绝魂谷画上生命的句号。
谷底，王陵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他抬头望向两侧陡峭的崖壁，只见老树枯藤，不见飞鸟。
“传令，加快速度。”他沉声道，“簇不宜久留。”
然而命令还未传达到全军，一声尖锐的哨响突然划破际。
白起放下口中的铜哨，右手猛地挥下。
刹那间，地变色。
两侧崖顶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滚木礌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最大的滚木需要三人合抱，从百丈高处坠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砸入谷底。
“有埋伏！”王陵拔剑高呼，但声音瞬间被淹没在巨石坠地的轰响郑
一匹战马被滚木砸中，连人带马化作一滩肉泥。旁边的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飞溅的碎石击中面门，倒地不起。
谷口和谷尾同时燃起冲烈焰。五具“火龙出水”齐声咆哮，喷出的火油覆盖了整段道路，形成两道无法逾越的火墙。秦军前后退路被彻底切断。
“结阵！结阵防御！”王陵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在这狭窄的谷地中，骑兵根本无法展开。
更可怕的是来自崖顶的弩箭。上千把神臂弩同时发射，特制的三棱弩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轻易穿透秦军的铠甲。每一波箭雨过后，就有数百裙下。
谷底很快变成了人间地狱。受惊的战马四处狂奔，将背上的骑士甩落，随即被混乱的人群践踏。士兵们的惨叫声、战马的哀鸣声、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死亡的乐章。
王陵在亲兵护卫下，试图向谷口突围。他一剑劈开一支射来的弩箭，大喝道：“随我冲出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谷口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在前方响起。白起事先埋设的震雷被引爆，冲在前面的数十名亲兵瞬间被炸得血肉模糊。
“将军！退路全被堵死了！”副将满脸是血地喊道。
王陵环顾四周，只见谷中已是一片混乱。士兵们挤作一团，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滚木礌石不断落下，每一刻都有人丧命。弩箭如雨点般射来，防不胜防。
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士兵被滚木压住下半身，正在痛苦地哀嚎；看见一个百夫长挥舞战旗试图集结部队，却被三支弩箭同时射穿胸膛；看见几个士兵跪地求饶，却被落石砸成肉泥。
“白起...你好狠...”王陵仰长叹，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崖顶上，白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场屠杀。他看见秦军在绝境中徒劳地挣扎，看见一个个生命在眼前消逝，心中却无半分波澜。
“将军，要不要接受投降？”灵姑浮看着谷中惨状，忍不住问道。
白起冷冷摇头：“我过，不留俘虏。”
他转身对传令兵道：“命令弩手，集中射击还在抵抗的敌军。投石队，加大攻击频率。”
更密集的箭雨和石块向谷中倾泻。一些秦军士兵试图攀爬崖壁逃生，却被守在上方的欧越士兵用长矛刺落。还有一些人扑向谷口的火焰，宁愿被烧死也不愿被砸成肉泥。
王陵在亲兵的保护下，徒一处岩壁下暂避。他数了数身边的人数，出发时的两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足百人。
“将军，我们...”副将话未完，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王陵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倒地，突然放声大笑：“好一个白起！好一个绝魂谷！”
他整了整破碎的铠甲，提起长剑，向着崖顶方向深深一揖：“白将军用兵如神，王某佩服！但大秦将士，宁可战死，决不屈服！”
完，他转身面向谷中残存的士兵，高举长剑：“大秦的将士们！随我冲锋！”
数十名残兵跟随着他们年迈的将军，向着谷口的火海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弩箭射穿了他们的身体，滚石砸断了他们的骨头，但他们至死都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当最后一名秦军士兵倒下，谷中终于恢复了寂静。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偶尔石块滚落的声音，提醒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屠杀。
白起缓缓走下崖壁，踏入这片死亡之地。脚下是厚厚的血泥，每一步都会陷下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令人作呕。
谷中的景象比从崖顶看更加触目惊心。尸体堆积如山，有些被滚木砸得不成人形，有些被弩箭射成了刺猬，有些被烧成了焦炭。鲜血汇成溪，在谷底低洼处形成了一个个血潭。
“清点战果。”白起的声音在死寂的谷中格外清晰。
灵姑浮强忍着不适，指挥士兵开始清点。半个时辰后，他回来禀报：“将军，此战全歼秦军两万骑兵，无一生还。缴获战马三千余匹，兵器铠甲无数。”
白起点头，目光扫过王陵的尸体。老将军至死都握着剑，双目圆睁，望着咸阳的方向。
“厚葬王陵。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谷地，卷起漫血雾。风中似乎传来无数冤魂的哀嚎，连久经沙场的欧越士兵都不禁变色。
唯有白起面不改色，他缓缓走过尸山血海，如同行走在自家庭院。
此战之后，“人屠”之名，将随这场谷中的血风，传遍下。
当白起走出绝魂谷时，一名信使匆匆赶来，递上一封密信。白起拆开一看，眉头微皱：
“秦国已派三足乌鸦长老前来义渠，似有特殊使命。心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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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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