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话的功夫,大猛已经提了个满满当当的篮子走进茶室。
徐掌柜和乔老板定睛看去,只见菜篮里最上头是两盆白色条状物,长得有些像面条,但和面条不一样的是,它们是圆的,而且还更长些。
一根根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米香味。
盆下,还放着两个陶罐。
尽管罐口塞着木塞,但仔细一闻,却能闻得一股奇奇怪怪的味儿,这味道压根不上好闻,甚至还有点……臭。
但到底是陆记送的礼,乔老板和徐掌柜尽管闻得臭味,依旧笑眯眯让厮收下了。
陆同河将二人神色看在眼里,不由笑了笑,“这罐子里,便是我先前的螺蛳底汤,等回去后,将这螺蛳底汤烧开,放入米粉一烫,再烫几片当季的青菜,藤恩,白菜啥的,便是螺蛳粉。
这螺蛳粉,和臭豆腐有一点一样,就是闻起来都有点儿臭。
不过味道绝对是一绝。
尤其是女子,大多吃过一口就爱上了这味!”
最后一句,他是特意对乔老板的。
果然,后者一听这话,眼底刚灭的欣喜又燃了起来,是啊,他家婆娘平日就爱吃些零嘴,没艾粑粑,这螺蛳粉指不定也喜欢呢。
一旁的徐掌柜则是仔细将做法记下,打算回去就让厨子煮一碗螺蛳粉尝尝鲜。
谈好合作,徐掌柜和乔老板各自交了两成的定金,准备告辞离开。
走出茶室,只见两男两女正抬着一大盆炸好的臭豆腐往旁边屋子去。
两个屋子的门都是开的,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和这四人一样,一个个全穿着统一的白色衣裤,挂一件灰色襜裳,胸口处绣着一个显眼的‘陆记’二字,头上还戴着一顶浅色帽子,将头发全包了进去。
乔老板看得有些吃惊,“这些人穿白色不经脏啊,还有,大热的,戴帽子多热!”
徐掌柜想到,他们徐记酒楼的伙计也全是统一的衣裳,不过为了耐脏,特意选的深蓝近乎黑色的布料。
陆同河笑着解释:“白色的确不经脏,但也正因它不经脏,一旦衣裳脏了,便能立刻发现,及时更换清洗,如此,也可以最大限度保证臭豆腐制作的干净、安全。
至于帽子,我们选的是透气的料子,夏不会觉得热,但可以防止伙计们在制作臭豆腐时,不心将头发掉进进去。”
徐掌柜听罢,当即恍然,“陆东家果然是大才,竟然事无巨细全考虑到了。”
乔老板同样喜笑颜开,“是啊,这白衣白裤搞得好啊,回头我给饭馆伙计厨子们也要一人弄一身,不,两身,换着穿!”
在外头吃饭主要就两个,一个味道,另一个则是安心。
若光有味道,食材不干净,旁人吃了一回也不敢再吃第二回,就像他们从陆记买臭豆腐回去,还要担心客人会不会吃出什么问题。
毕竟,客人出问题不会找陆记工坊,但会找他们的饭馆啊。
如今只一看工坊伙计们身上干干净净的大白衣裳,顿时放心了不老少。
“不。”陆同河却是摇摇头,“这些也是舍妹提出的。”
徐掌柜和乔老板又听得‘舍妹’二字,只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过这一次,二人望向一旁全程没怎么做声的陆绾绾,眼神中俨然多了赞赏,旁的女儿家在她这个年纪,哪里懂做生意的事?
可她,却是事无巨细,全考虑周全了。
这般女子,当真不是一般人呐。
离开之前,乔老板脚步顿了顿,“陆东家,乔某想借茅厕一用。”
那苦不拉几的赤芝茶难喝是难喝,但他太渴了,一不心连喝了四碗,尿意憋都憋不住。
“直走再左拐便是了。”陆同河笑着颔首,唤一旁伺候的大猛,“大猛,你且带乔老板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乔老板连忙摆手,当即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溜烟跑了。
只是好一会儿,又红着一张圆脸回来。
“老乔,你这是怎么了?”徐掌柜见他满面通红的样,不由有些纳闷,撒泡尿还能害羞了?又不是愣头青第一回相看!
乔老板挠挠头,有些磕磕巴巴道:“那茅,茅厕,我不会用。”
“不会用?”徐掌柜愣了愣,随即指着乔老板笑出声,“老乔啊老乔,你今日也没喝酒啊,怎么喝了几杯赤芝茶,就开始胡话了?”
大家都是干饭馆的,他和老乔早年就认识了,自是知道他是从山沟沟里闯出来的。
可如今回到山沟沟里,竟然连茅厕都不会用了?
这不大的笑话么!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乔老板懒得跟他废话,拉着他就要往茅厕走,走到一半,又连忙回头让陆同河一块。
徐掌柜暗骂他大惊怪,上个厕所还要三个人一块。
只是,当他自己看到茅厕的瞬间,差点惊得脚下一滑,摔地上去了。
“徐掌柜当心。”陆同河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多,多谢……”一向自诩见过大世面的徐掌柜,望着面前油光蹭亮的屋子,一时间都结结巴巴起来了,“陆东家,这地方真是茅厕?”
偌大的屋子里,不见恭桶,不见粪桶,只中间地上砌着个长条形的坑。
坑不深,差不多一根手指的深度。
颜色偏灰白,瞧着像是用某种木头制成。
在坑不远处的墙上,还用青砖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台子,台子中央是挖空的,正上方有一铁片,铁片下连着一根木管,上面则挂着一面不大不的铜镜。
他从铜镜里能清楚看到自己脸上的惊诧,当即深吸一口气想要收敛心神。
可一口气下肚,惊诧却是更甚。
这劳什子的茅厕居然一点臭味都闻不到,反而透着一股香,他虽分不出什么香,但深吸一口气过后,竟然觉得通体舒畅,连头发丝都舒展开似的。
一旁,陆同河已经在教乔老板用蹲厕,“这个蹲坑,其实跟我们平时用的恭桶一个道理,不过是上完厕所之后,要按一下这个冲水。
这边呢,是洗手台。
只要将这把手往旁边一拧,水就出来了……”
随着呼啦一声水响,徐掌柜猛地从震惊中回过神,“陆东家,不知你们这茅厕是请哪里的人砌的?”
依旧是那副老成的神态,但话里俨然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激动。
“砌个茅厕而已,哪用得着请人?”陆同河笑着摇了摇头,“就我们兄弟自个儿闲来无事砌的。”
“你们自己砌的?”徐掌柜和乔老板满脸全是不可置信。
这种茅厕,不安州府,便是京城里都不曾见到过,可如今到了陆同河嘴里,就像是大路上随便捡着的东西一样。
陆同河不以为意点点头,“对啊,舍妹想的点子,我们兄弟干的活。”
乔老板:“……”
徐掌柜:“…………”
他们已经数不清这是今日第几次听到‘舍妹’二字,可此刻的心情却是与前几次全然不同,这样的妹妹,他们怎么就碰不上一个?
眼见二人眼神愈来愈灼热,陆同河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徐掌柜赶忙将人拦住,“陆东家,徐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陆东家莫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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