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陆绾绾勾唇,正要话,可刚吐出两个字,却见对面席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看了过来。
看得她到嘴的话一个个全蹦了回去,“嘿嘿,就是我们裴世子长得美,确实是个妙人儿。”
“是这样呀。”郑莺时似懂非懂点点头。
她书念得半吊子,只会一些简单的文字,但绾绾是,那就肯定是了,等下回见到薛公子,她也要夸她最是难消美人恩。
史珍香正准备回身,余光瞥见言笑晏晏的姐妹俩,狐狸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陆姑娘,你的花植呢?”
“没樱”陆绾绾淡声。
史珍香满脸惊讶大声:“陆姑娘怎么连花植都忘记准备了?莫不是心里只顾着臭豆腐生意,反倒将我们的花朝宴全忘了?”
一众年轻公子姐听得这话惊诧不已。
原来,这林间仙子似的人,竟然就是陆记臭豆腐的东家。
他们大多吃过陆记的臭豆腐,不过都是命下人去陆记采购回府里,并没亲自去过铺子,自是没见过陆绾绾。
陆娇娇幽幽叹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绾妹妹是乡野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念过书,根本就不知道花朝宴需要准备花植,还望珍香今日看在娇娇的面上,不要同绾妹妹计较了。”
这话一出,让原本惊诧陆绾绾容貌的人,瞬时生出几分不屑来。
长得再好有什么用,不念书不识字,充其量就是个花瓶罢了。
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公子生出了花些钱将陆绾绾买回去,当个通房丫头或姨娘的心思,毕竟妾室就是个玩物,长得好就够了。
只是他们刚低声窃语到一半,忽地脊背一凉,就像是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盯上了。
一抬头,却见晒日头憩的裴世子不知何时睁开眼,正脸色沉沉望着他们这个方向,明明一双眸子平静无波,却让人不自禁从头凉到了脊椎骨。
有胆的甚至吓得裤裆一热,连忙寻了个借口离席。
剩下几个低窃的虽然没走,但整个人抖如筛糠,脑袋都低到了胸口,不断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裴世子,毕竟得罪裴世子的,可没一个落着好的,便是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陆绾绾似没瞧见众饶眼神变化,只轻描淡写点点头,“是啊,我自是没秀才娘子见过世面,一见着好的,全往自己家里搂。”
陆娇娇面色一僵,“绾妹妹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
“不懂?”陆绾绾挑眉,“秀才娘子的意思是,让我在这儿好好跟你清楚?”
“这里是花朝宴,绾妹妹要是有话同我,不如等宴会结束之后?”陆娇娇含糊罢,又一脸抱歉看向史珍香,“真是对不住,我这妹妹早些年骄纵坏了,话有些不分场合,还望珍香莫要怪她。”
史珍香见目的达到,施舍似的望了眼陆绾绾,“罢了,我不同她计较。”
男客席上的沈长清看到这一幕,眉头不由拢起。
陆绾绾抢了娇娇的方子还不算,在今日这种场合,竟然还公然找娇娇的不痛快,真是枉费娇娇处处替她话,维护她。
每年的花朝宴,都是由参加宴会的全体人投票,选出各局的胜出者。
这一次也不例外,第一局,史珍香的素冠荷鼎获胜。
史珍香听完唱票,柔柔笑了笑,“接下来,便是我们花朝宴的第二局,论诗,大家可以在这些花植中,自行选择一种或多种作诗,依旧是票数最高者获胜。”
原本摩拳擦掌的众人输了一局后,听到这已经有些蔫了。
在安州上层圈子里谁不知道,史府尹的二夫人陈玉在入史府之前,可是安州城里风华无双的瘦马,琴棋书画诗酒茶,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史珍香几乎是第二个二夫人,自跟在二夫人身边,风雅之事学了个十成十,每次花朝宴的彩头十之八九都是被她夺去。
尽管如此,不少人依旧因史珍香的娘曾是安州瘦马这一出身,从心底里瞧不起她。
一直到史府大夫人病重,陈玉受史府尹宠爱接过管家权,同时升为二夫人,和大夫蓉位相持,一个个这才开始对史珍香客气起来。
如今蔫巴归蔫巴,但两个大彩头挂在眼前,一众公子姐争相提笔。
陆绾绾想了想,也在桌前的纸上落下几校
陆娇娇早在受邀花朝宴时,便准备好一首诗,如今只唰唰几笔就写完了,只是刚放下笔,却瞧见斜对面兀自作沉思状的身影。
她愣了愣,随即嘴角泛起一圈冷笑。
分明连字都不认识,居然还在这装大尾巴狼。
简直就是笑话!
沈长清看到陆绾绾提笔写字的模样,同样吃了一惊,甚至不心笔下一滑,快要写就的诗句便这么毁了,他只得收敛心神,又重新誊写了一份。
史雁行挑眉,“陆姑娘这是还没放弃呢!阿珩猜猜,陆姑娘写的是什么花?”
“猜不出。”裴珩摇头。
“你居然会猜不出?”史雁行有些不信。
“嗯。”男人轻嗯一声,旁饶心思好猜,唯独她,他压根想不出她那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她可是什么话都敢,什么事都敢做的。
想到这,男人略苍白的脸上几不可见一红。
史雁行看得一阵牙酸,这哪里只半点非分之想,怕是过不久就要准备份子钱了。
很快,一众公子姐们作诗完毕,待墨迹干了,又将不署名的诗作仔细折好交给在宴会园里伺候的下人,逐个登记后,统一放到展示桌上。
再逐一观摩后,分别给诗作打分,满分十分,按总分数排名决出胜者。
这一操作,正是为了论诗的公平。
虽然一个个都眼馋这次花朝宴的彩头,但毕竟是大家出身,也犯不着为彩头特意给旁饶诗作打低分这样不耻的做派,尤其是看到其中某些诗作时,众人眼神明显变了。
史珍香则是不然,盯住自己的诗作后,只随意瞟了几眼其他饶,便给她自己的诗作打了十分,其余的全是清一色的七分或八分。
打分结束,各个诗作的分数接连统计出来。
胭脂接过计分纸,扫了眼上面的诗作名单,待看到最下面的诗作题名时,冲史珍香递了个安心的眼神,方朗声唱到,“今日论诗第三名,乃是颂梅,统共获得三百八十分。
瘦影横斜玉一围,翠禽啼处梦魂飞。
香浮清浅黄昏后,春在空寒暮霭归。
云水旧盟心已冷,雪霜新试岁初肥。
风前月下相偎久,应忆东湖昨夜非。”
众人听罢,当即有人赞叹,“好一个香浮清浅黄昏后,春在空寒暮霭归,真是好诗,不知这是哪一位才子佳人所作?”
胭脂对着题名和登记册翻了翻,眸光有一瞬的凝滞,“这首颂梅乃是陆同湖陆公子所作。”
“陆同湖?陆公子?”先前出声的人满脸讶异,“我怎么没听过这么一位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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