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呼厨泉帐前聚众
永隆四年冬十二月,匈奴王庭的穹庐外,寒风卷着雪粒,掠过连绵的帐篷与数万匹躁动的战马。
呼厨泉单于身着镶嵌白熊皮的黑色胡袍,手持青铜酒樽,站在祭土台前,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部族首领——鲜卑慕容部慕容廆、宇文部宇文莫圭、段部段匹磾,还有龟兹、鄯善的部落首领,近二十位首领身后,是各自部族的勇士,刀矛在雪光下泛着冷光,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西北的力量。
“曹相国的密使带话,待他在洛阳举事,会在边境以三堆狼烟为号,咱们便攻凉州!”呼厨泉将酒樽重重砸在土台上,酒液溅起即冻,“他断长安中枢军令,咱们断董牧退路,二十万联军踏平凉州,既能得曹司空许诺的土地粮帛,更能抢遍姑臧、张掖,让草原儿郎都穿上丝绸、吃上粟米!”
台下的呼喝声如雷,震得远处的积雪簌簌滑落。烧当羌早已因董牧早年平定羌乱时“分牧场、免赋税”的恩惠,加入金城府兵;呼厨泉便倾尽草原之力,联合了鲜卑三部与阿尔泰地区部落,凑齐二十万大军——其中匈奴五万骑、鲜卑三部共十二万骑、阿尔泰部落三万骑,只待洛阳烽烟起,便剑指凉州。
王庭中央的祭台上,摆着草原最隆重的祭品:一头被斩杀的黑狼、五坛陈年马奶酒、一面丈高的狼头大纛。呼厨泉走到台前,萨满为他系上狼皮腰带,口中念着古老咒语:“狼神睁眼,候洛阳烽烟;草原联军,踏汉关夺粮田!”
呼厨泉拔出铁刀,割破手掌将血滴入酒坛,鲜卑慕容廆、宇文莫圭、段匹磾与西域龟兹王依次上前,刺破手掌滴血——这“血盟”除了约定“生死与共”,更立下“未得曹信私动者,以背盟论处,联军共诛”的铁律。
“我呼厨泉,以狼神名义起誓!”呼厨泉举起混血的酒坛,“二十万联军,匈奴攻武威、鲜卑攻张掖、西域攻酒泉,三路齐进,合围姑臧!破城后,武威的粮库归匈奴,张掖的牧场归鲜卑,酒泉的盐池与奴隶归西域——若有人私吞或退缩,便是与二十万联军为敌!”
“遵单于令!”首领们齐声应和,各自取酒一饮而尽。慕容廆擦了擦嘴角血酒,眼中闪着野心:“董牧占我鲜卑东部牧场多年,此次若拿下张掖,便让他血债血偿!”宇文莫圭也附和:“咱们鲜卑十二万骑,定能踏平张掖,让汉军知道草原铁骑的厉害!”
萨满点燃狼头大纛,寒风中,狼头旗帜猎猎作响。祭结束后,呼厨泉下令:“各部回营,刀矛不离手、战马不离鞍,每日辰时集结操练,哨探紧盯洛阳与凉州,只待烽烟信!”
匈奴帐篷区内,男人们正将铁刀、铁矛架在篝火上反复磨砺,火星溅在冻硬的草地上转瞬即逝;亲卫队长骨都侯领着士兵清点战马,每骑兵配两匹战马,马蹄用牛皮包裹以防打滑,每日除了草料,还加喂粟米,确保战马保持体力。“曹信一到,翻身上马就能走,不能给汉军半点准备时间!”骨都侯高声喊道,身后的五万匈奴骑兵齐声应和。
鲜卑三部的营地更显热闹。慕容部擅长奔袭,勇士们正练习“马背射箭”,箭囊装满涂了兽油的箭镞;宇文部擅长攻坚,工匠们在赶制“撞车”,木头外层裹着铁皮,防止被汉军烧毁;段部则在操练“猎头阵”,勇士们挥舞着弯曲的猎头刀,嘶吼着模拟砍杀——十二万鲜卑铁骑,是联军中最强的战力,也是攻打张掖的主力。
阿尔泰部落的营地则多是驼队与步兵。龟兹王正指挥士兵检查“火油囊”,鄯善王则在整理水袋与干粮:“咱们三万兵虽不如骑兵迅猛,却能用火油烧城门、用驼队运粮草,酒泉的盐池,咱们势在必得!”西域士兵们虽不如草原勇士彪悍,却也握着弯刀,眼神坚定——他们盼着通过此战,与中原建立更稳固的贸易通道,摆脱董牧对西域商路的管控。
整个王庭内,到处是磨刀声、战马嘶鸣声与操练的呐喊声,二十万联军的气息,如乌云般笼罩在草原上空,朝着凉州的方向,蓄势待发。
王庭东侧的高台上,十名匈奴哨探轮流手持“望筒”,朝着洛阳方向眺望——他们的任务,是第一时间发现曹操约定的“三堆狼烟”,每隔一个时辰便换班,哪怕风雪再大,也不敢有片刻松懈。“今日风往西北吹,若洛阳起烟,咱们半个时辰内就能看到!”一名哨探揉着冻红的脸,对同伴道。
除了盯洛阳,呼厨泉更怕西北军区的张辽提前察觉。他派了五十名哨探,乔装成牧民,分散潜入凉州边境,打探张辽的布防:有的混进武威郡的集市,打听汉军粮库位置;有的跟着商队,查看张掖的关隘守军;还有的在酒泉附近徘徊,记录汉军的巡逻路线。
“张辽虽被董牧抽走了二十万官兵纳入中央军,但西北军区仍有十万兵,不可觑!”谋士中行拿着哨探传回的消息,对呼厨泉道,“武威有三万汉军守姑臧,张掖有两万守张掖城,酒泉有两万守玉门关,剩下的三万分散在各哨所——咱们必须等曹信来了再动,若张辽提前调兵布防,咱们攻凉州就难了!”
呼厨泉点头,又派了三批密使,每隔三日便去洛阳打探:“让密使离洛阳近点,一旦看到狼烟,立刻快马回报——咱们的人马来回要三日,得抢在张辽反应过来之前,杀进凉州!”
此时的凉州姑臧城,西北军区都督张辽正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草原方向,眉头紧锁。董牧西征前,虽抽走了二十万中央军,但他仍手握十万西北军——这支部队多是本地人,熟悉凉州的地形与气候,更与董牧有过平定羌乱、抵御匈奴的情谊,忠诚度极高。
“都督,边境哨所传来消息,匈奴与鲜卑最近动静频繁,不少乔装的牧民在打探咱们的布防!”副将董夏快步上前,递上密报。
董夏自太学毕业后,选择到西北军区就职,这是他长大的地方,有他熟悉的地理环境和打混迹一起的对手。
张辽接过一看,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定是呼厨泉在搞鬼!要战,便来试试某枪尖还利否。传我令做如下布置……”
先是加固城防:让姑臧、张掖、酒泉三城的守军,加高三尺城墙,深挖两丈护城河,在城门处增设铁闸与火油槽;
其次集中兵力:将分散在各哨所的三万汉军,收拢到武威、张掖、酒泉三城,使三城守军分别增至四万、三万、三万,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互相支援;
再次哨探反击:派两百名精锐哨探,伪装成匈奴牧民,潜入草原,打探联军的兵力与动向,务必提前得知敌军的进攻时间;
最后粮草筹备:将凉州各郡的粮库物资,集中运往姑臧,同时组织百姓坚壁清野,若敌军来犯,绝不留一粒粮食给他们。
“都督,咱们只有十万兵,若匈奴与鲜卑真的联兵,兵力怕是比咱们多不少,能守住吗?”董夏有些担忧。张辽摇头,语气坚定:“咱们守的是主场,熟悉地形,又有百姓支持;他们是联军,各部心思不一,只要咱们守住三城,拖到董公回师,便是胜算!”
姑臧城内,汉军将士们正忙着加固城墙,百姓们也主动帮忙搬运砖石、囤积粮草。一名老兵一边砌墙,一边对身边的新兵:“当年董公带咱们打匈奴、平羌乱,让咱们有田种、有饭吃,这次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匈奴人进姑臧!”新兵用力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几日后,匈奴王庭的穹庐内,鲜卑慕容廆率先露出焦躁:“呼厨泉单于,咱们二十万联军,每日消耗的粮草马料不计其数,再等下去,粮草就不够了!曹相国会不会变卦?”
宇文莫圭也附和:“是啊,张辽在凉州布防越来越严,再等下去,他怕是要调兵守住所有关隘,咱们攻进去就难了!不如先派股部队,去武威边境劫掠,试探一下汉军的虚实?”
呼厨泉抬手打断他们,语气沉稳:“不行!曹相国了,必须两路齐发。咱们若先动,董琰在长安必会调兵驰援,张辽也会提前收缩防线,到时候咱们就是孤军奋战,曹司空的计划也会落空!”
他取出曹操送来的“定金”账本——五千石粟米、两千匹丝绸,还有一张“破凉州后分地”的地图,铺在案上:“曹相国不会骗咱们,他在洛阳要笼络士族、调动八万驻军,比咱们更需要时间。再等等,明年开春,他必定会发信号!”
中行也帮腔:“各位首领,张辽虽有十万兵,却要守三城,兵力分散;咱们二十万联军,集中攻一处,必能破城。只要曹信一来,咱们先破张辽主力,再三路齐进,凉州唾手可得——现在急着动,反而会坏了大事!”
首领们看着案上的粮草与地图,焦躁的神色稍缓。段匹磾叹了口气:“好,就信单于一次,再等等。但要是过了元月还没信号,咱们就各自回部族,不再等了!”
呼厨泉点头应下,心中却也盼着洛阳的烽烟早日升起——二十万联军的粮草虽还能支撑一月,但草原的寒冬越来越烈,再拖下去,战马与士兵都会受不住。
穹庐外,寒风依旧呼啸,雪粒打在帐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二十万联军的刀矛映着雪光,哨探们紧盯洛阳与凉州的方向,整个草原都在等待那道“烽烟信”。而姑臧城内,张辽也已做好准备,十万西北军严阵以待,只待敌军来犯——一场关乎董牧退路、关乎西北安危的大战,已在寒风中悄然酝酿,只待洛阳的那三堆狼烟,便可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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