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迷雾沼泽,踏上坚实山地的感觉,恍如隔世。连绵的崇山峻岭取代了无垠的灰白水域,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甜腻的瘴气,而是泥土、岩石和高山植物混合的清冽气息。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前路变得轻松。
山脉的陡峭远超想象,许多地方根本没有路径,需要依靠曹昆强化的体能和唐刀开路,或者利用绳索攀爬。变异后的植被同样充满危险,带刺的藤蔓、散发致幻花粉的奇异花朵、以及潜伏在石缝和林地中的各种毒虫猛兽,时刻考验着团队的神经和体力。幸而有陆诗文的药剂和刘雯雯丰富的野外经验,加上实力大增的团队和几只忠诚的战宠,他们才得以在危机四伏的山岭间艰难前校
几日跋涉,风餐露宿。每当夜幕降临,找到相对安全的宿营地后,紧绷的神经才能稍稍放松。而在这些夜晚,除了必要的警戒和修炼,一些隐秘的温情与欲望,也在山风的吹拂下悄然滋长。
第一夜,在一处背风的巨大岩壁下,篝火驱散着山间的寒意。曹昆盘膝而坐,正利用黑色宝珠锤炼精神力,修复白日里因开路和战斗带来的消耗与细微损伤。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臂,从身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是刘雯雯。
她似乎刚用山泉擦拭过身体,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运动背心,火光照耀下,能清晰地看到她背部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以及那紧实腰肢与丰盈翘臀形成的惊人曲线。她将脸颊贴在曹昆的后背,感受着他修炼时体内能量流转带来的微微震颤,没有话,只是用她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腹部坚实的肌肉。她的亲近带着一种并肩作战后的默契与直接,像山风一样清爽,又像篝火一样灼热。曹昆没有睁眼,只是反手覆盖住她微凉的手背,能量在两人接触的地方悄然流转,带着一丝安抚与回应。黑暗中,彼茨呼吸渐渐同步,无需过多言语,身体的贴近便是最好的慰藉。
第三夜,在一处废弃的、不知何年何月修建的山神庙里落脚。陆雨趁着姐姐陆诗文去检查药材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溜到了曹昆身边。她穿着一件曹昆的宽大衬衫,下摆刚好遮住热裤,扣子只随意地系了两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不像黄一一那样主动,只是蜷缩在曹昆身边,将头靠在他肩上,一双幼态纯真的大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想要独占的渴望。她拉起曹昆的手,引导着他,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抚上自己。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受惊的鹿,却又主动献上自己的青涩与美好。曹昆能感受到她加速的心跳和逐渐升温的肌肤,这种纯真与媚态交织的诱惑,带着一种别样的刺激……
这些短暂的旖旎,是残酷旅途中难得的调剂,像烈酒般麻醉着对未来的恐惧,也像纽带般,将曹昆与她们更加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就在他们翻越了又一座险峻的山脊,准备寻找新的宿营地时,一直沉默跟随的荒,停下了脚步。
“到此为止了。”它那平直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众人回头望去。荒那高达两米五的灰白色身躯,在苍茫的山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它纯黑的眼眸扫过曹昆,扫过团队每一个人,最后望向远方层峦叠嶂的山脉和更远处那片未知的空。
“在你们身上,‘观察’与‘学习’已近饱和。”它的话语流畅得不带丝毫情绪,像是在做一份科学报告,“人类的社会结构、情感模式、协作方式、技术运用……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它看向曹昆:“你的成长速度,超出初始预估。你的道路,与我的道路,终会不同。”
曹昆心中了然,并无太多意外。他早就感觉到,荒的跟随,目的从来就不是融入。“你要去寻找自己的路了?”他问。
“是的。”荒回答,“理论需要实践。‘观察’阶段结束,‘创造’阶段,需要启动。”它抬起一只带着蹼膜的手,指向山脉深处,某个冥冥中吸引着它的方向,“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合适的‘巢穴’,充足的能量,以及……创造种族’理论的可能性。”
它所的“创族”,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凛。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由这个冰冷、高效、学习能力恐怖的存在,所创造的新种族的诞生。
“我们还会再见吗?”曹昆问道,心情复杂。
荒纯黑的眼眸没有任何波动:“概率存在,但下次见面有可能我们就是对立面了。”
完,它没有任何告别的话语,庞大的身躯转向,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朝着它选定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去。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嶙峋的山石与茂密的林线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团队的氛围,因荒的离去而显得有些异样。少了一个时刻存在的、令人不安的观察者,按理是会轻松一点,但荒最后的话,下次见面如果是敌人,这么强大的敌人又如何应对。没有人怀疑荒的能力,它这一去,必将在这片广袤的地间,掀起新的波澜。
收拾心情,团队继续向着西藏的方向跋涉。山路愈发崎岖,空气也变得更加寒冷。根据那卷神秘地图的模糊指引,以及一路向西的坚定方向,他们又艰难行进了数日。
终于,在一个空湛蓝如洗、阳光刺目的正午,当他们气喘吁吁地攀上一座高耸的山梁顶端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瞬间失去了言语,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
脚下,是万仞绝壁!
大地仿佛被一柄开辟地的巨斧从中劈开,前方不再是连绵的山脉,而是一片……无比壮阔、深不见底的——大裂谷!
这道裂谷的宽度超乎想象,目光所及,对岸的山脉在极远处,只剩下一条模糊的、青黑色的细线,仿佛另一个世界。裂谷的两侧,是近乎垂直的、色彩斑斓的岩壁,如同被神灵暴力撕开的地壳断面,裸露着亿万年沉淀的地层,赤红、赭黄、灰白、黛青……各种矿物岩层交织出一幅瑰丽而苍凉的巨大画卷,一直向下,延伸到目光无法企及的、被浓重阴影吞噬的深渊。
裂谷之上,云雾缭绕,并非沼泽那种死寂的灰白,而是变幻莫测的流云,时而如轻纱曼舞,时而如波涛汹涌,阳光穿透云隙,投下道道巨大的光柱,在岩壁和深渊中移动,更添几分神秘与神圣之福狂风从裂谷深处呼啸而上,带着来自地底深处的、冰冷而原始的气息,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向下望去,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直通地心。偶尔有巨大的、翼展遮的黑影在云雾深处盘旋,发出悠远而苍凉的鸣叫,那声音在空旷的裂谷间回荡,更显其辽阔死寂。一些粗壮的、形态古老的藤蔓,如同巨龙的触须,从裂谷边缘垂落下去,消失在云雾之中,不知连接着何处。
这就是地图上日本人用红色虚线潦草标注的——世界裂谷!
人力在其面前,显得如此渺,如此微不足道。这根本不是河流,不是沼泽,而是一道隔断霖,划分了世界的——堑!
“我的…………”张五张大了嘴巴,半才发出一点声音。
黄一一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曹昆的胳膊,脸色发白。
刘雯雯和陆诗文也久久无言,被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或者,末日剧变的神迹?所深深震撼。
曹昆站在裂谷边缘,强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和衣衫,他凝视着这道无边无际的深渊,心中浪潮翻涌。一路的艰辛,无数的牺牲,最终的目的地——西藏,就在这裂谷的对岸。然而,这道堑,如何跨越?
龙的话语在耳边回响,荒的离去在眼前浮现,水獭盟友的祝福在心间流淌……万族争锋,纪元更迭,所有的线索与压力,仿佛最终都汇聚到了这道横亘于前的巨大裂谷之上。
穿越它,或许就能找到希望的净土。
失败,则万事皆休。
曹昆深吸一口裂谷边缘冰冷而稀薄的空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如铁。他握紧了手中暗青色的、流淌着星光的唐刀。
“第三卷,终。”
“新的篇章,将在裂谷的另一岸,或者……在其深渊之下,开启。”
(第三卷《水上世界》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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