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在栈道尽头、巨石桥头一处相对宽阔平整的岩石平台上扎下了营。
松脂火把被心地插在岩缝中,跳动的火焰是这片无尽黑暗与呼啸狂风中唯一的温暖与光明来源,却也照不亮前方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石和其后的迷茫前路。气氛有些沉闷,除了风声,便是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曹昆盘膝坐在靠近营地边缘的地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块横亘于前的巨石,精神力高度集中,试图捕捉风中能量的每一丝细微变化,寻找着可能的规律或破绽。淡青色的能量在他指尖若隐若现,那是他尝试模拟、甚至引导风力的失败痕迹。
……营地的日常仍在继续。黄倩和陆诗文开始准备食物,她们从达芬奇背上的物资里取出一些风干的肉干和之前收集的、能食用的块茎。陆雨凑到曹昆身边,递上一竹筒清水,声音软糯:“叔叔,喝点水,慢慢想,总能想到办法的。”她眼神里的关切和崇拜毫不掩饰。
几乎是同时,黄一一也拿着一条干净的布巾走过来,语气带着她特有的活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较劲:“叔叔,擦擦脸吧,这地底灰尘真大。”她故意站在了曹昆和陆雨之间。
曹昆正全神贯注于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接过布巾,随口“嗯”了一声。陆雨瞥了黄一一一眼,没什么,只是安静地在曹昆另一侧坐下。黄一一见状,也立刻挨着曹昆坐下。这种无声的竞争,刘雯雯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张五兴奋的声音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气氛:“嘿!兄弟们,快来!这儿有货!”只见他像只灵活的地鼠,从一处岩缝里掏摸出几只巴掌大、通体呈半透明玉色、眼睛退化只剩两个点的地下壁虎。他邀功似的举到曹昆面前:“叔叔,你看!这玩意儿长得怪,但干干净净的,一点泥腥味都没有,烤了肯定香!”
比个蹦剩下的三兄弟立刻围了上来。老三张明咂咂嘴:“五子,可以啊!这地方还能找到肉食!”老四张军盯着那微微蠕动的壁虎,喉结动了动:“看着是比干肉强。”
“去去去,一边去,这是我找到的!”张五宝贝似的护着,脸上满是得意。
黄一一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嫌恶地皱起秀眉,身子往后缩了缩:“咦——张五!你恶不恶心!这玩意儿长得这么奇怪,怎么吃啊?我看这东西狗都不吃!”她着,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趴在曹昆脚边假寐的两条变异犬。煤球似乎感应到目光,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又趴了回去,对那玉色壁虎兴趣缺缺。
张五不服气道:“一一姐,你这就不懂了!越是这种干净不见阳光地方长的东西,味道越鲜!你看这肉质,晶莹剔透的……”
“行了,别贫了,”曹昆被他们一闹,思绪暂时中断,“处理干净,烤了试试。”
很快,火堆旁架起了简易的烤架。当玉色壁虎被串在细枝上,靠近火焰时,奇异的变化发生了。那半透明的肉质迅速变得雪白,并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香气,既有类似烤鸡肉的焦香,又带着一丝烤鱼般的鲜甜,还有一种淡淡的、如同菌菇般的大地芬芳。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滴落在火堆里,激起更浓郁的香味。
刚才还一脸嫌弃的黄一一,鼻翼不自觉地动了动,眼神偷偷瞟向那逐渐变得金黄诱饶烤壁虎。
“好了没?好了没?”张五急不可耐。
“我先尝尝咸淡!”张军伸手就去拿。
“滚蛋!我找到的,我先来!”张五挡住他的手。
老三张明虽然木讷,但动作不慢,瞅准机会就想“偷袭”。三兄弟为了一口吃的,差点没当场“火并”。
最终,第一串烤好的壁虎还是先递到了曹昆面前。曹昆吹了吹气,心地咬了一口。入口的瞬间,他眼睛微微睁大——肉质极其鲜嫩,几乎无需咀嚼,便在舌尖化开,那股混合的香气充盈口腔,更有一股温和的暖流随之扩散,滋养着因消耗而有些疲惫的身体。“嗯,味道确实不错,而且……蕴含的能量很温和。”
见曹昆点头,三兄弟再也按捺不住,各自抢过一串,狼吞虎咽起来,烫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出来,嘴里含糊地称赞:“香!真他娘的香!”
陆诗文和刘雯雯也好奇地尝了尝,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黄倩细心地吹凉一块,送到曹昆嘴边:“主……曹昆,你再多吃点。”
黄一一看着众人吃得香甜,尤其是看到陆雨也口口吃得津津有味,还故意朝她眨了眨眼,她心里那股别扭劲更大了。可那香气不断往鼻子里钻,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她挣扎片刻,终于还是抵不住诱惑,梗着脖子,用尽量不在意的语气:“那个……给我也来一块试试,我就尝尝是什么味儿……”
张五憋着笑,撕下一条烤得最好的腿肉递给她。黄一一接过来,像是赴死般闭眼咬了一口。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从视死如归变成了难以置信,咀嚼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怎么样,一一姐?狗都不吃?”张五促狭地问。
黄一一脸一红,也没还嘴:“汪汪!!还……还行吧!勉强能入口!”话虽这么,她却飞快地把剩下的肉都塞进了嘴里,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瞄向了烤架上剩下的几只。真香定律,虽迟但到。
这意外发现的美食和插曲,总算驱散了一些笼罩在团队头上的阴霾,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然而,口腹之欲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接下来的两,团队尝试了各种方法。
曹昆尝试将能量外放形成护罩,强行顶风前行,但走出不到十米,精神力和体能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难以为继,只能狼狈退回。
刘雯雯提议用绳索编织成网,降低重心匍匐前进,但狂暴的乱风将绳索吹得如同狂舞的毒蛇,根本无法固定,人趴在上面更是被吹得几乎离地。
甚至想过让达芬奇凭借巨大的体重和防御力硬闯,可达芬奇刚踏上巨石,一道突如其来的垂直风柱就轰在它坚硬的背甲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让它寸步难行,甚至被推得向后滑动。
第三下午,张五蹲在巨石边缘,看着曹昆用手触摸巨石表面,感受着那被风沙经年累月磨砺出的坚硬与光滑。
“叔叔,”张五挠着头,不确定地开口,“这石头硬是硬,但风这么大,它表面好像也有些地方……没那么均匀?要不,咱们试试挖条沟?就像战壕一样,人趴在里面,风就吹不到了!”
他比划着:“就挖一条够人爬过去的浅沟,不用太深,能避开主要的风头就行!”
这个想法听起来笨拙,却让曹昆眼中精光一闪!他之前陷入思维定式,总想着一蹴而就或者强行对抗。张五的话点醒了他——不是要凿穿巨石,而是要在其表面“雕刻”出一条避风路径。这巨石能承受罡风冲刷,材质必然极其致密坚硬,但也正因如此,一旦开凿出凹槽,就不会轻易被风化破坏。
“办法或许可行!”曹昆站起身,目光灼灼,“但这凹槽的宽度和深度,必须能让达芬奇通过!”他看向庞大的变异龟,“它是我们最重要的防御和运输力量,绝不能丢下。”
众人看向达芬奇宽阔的甲壳,这意味凹槽需要更宽、更深,工程量激增。
“我们可以分段开凿,拓宽加固,”陆诗文冷静分析,“先开凿一段,让达芬奇进入凹槽躲避风力,我们再开凿下一段,它再前进,如同移动的掩体。”
“对!”曹昆点头,思路彻底清晰,“这石头坚硬,我的刀无法快速破开,但将能量极致凝聚,像刻刀一样慢慢‘磨’,总能磨出一条路!五,你这笨办法,不定就是唯一的生路!”
他扫视众人,沉声道:“轮流作业,用磨的,也要磨出一条能让整个团队通行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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