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悄然覆盖了京城。
凤仪宫的暖阁里,炭火正旺。沈清弦抱着女儿明曦,轻轻哼着摇篮曲。萧彻则抱着儿子景煜,在书案前看奏折——皇子对父亲手中的朱笔很感兴趣,总想伸手去抓。
“陛下,您这样会惯坏他的。”沈清弦笑道。
萧彻却不在意:“男孩子,活泼点好。你看,他对批阅奏折有兴趣,将来必是个勤政的。”
沈清弦摇头:“他才三个月大,懂什么勤政?就是觉得笔好玩罢了。”
正着,锦书进来禀报:“陛下,娘娘,周镇山周大人在外求见,西境善后事宜已基本完成,特来复命。”
“快请。”萧彻放下儿子,整理衣冠。
沈清弦也把女儿交给乳母,准备听汇报。
周镇山进来时,风尘仆仆,但精神很好。他先向帝后行礼,然后呈上一本厚厚的奏折。
“陛下,娘娘,西境善后事宜,历时三月,现已基本完成。”周镇山汇报道,“流民已全部安置,共修建房屋一万二千间,发放种子五万石,农具三万套。今冬无冻饿之虞,来春可正常耕作。”
萧彻翻看奏折,频频点头:“好,好。周爱卿辛苦了。”
周镇山继续:“西羯各部,已有八成归附。我们在铁门关、黑水河、白草滩三处设立互市点,月交易额已达十万两。西羯用马匹、羊毛、皮货,换取粮食、布匹、茶叶、铁器。双方皆大欢喜。”
沈清弦问:“西羯百姓生活如何?”
“大有改善。”周镇山道,“互市后,普通牧民能用一只羊换到足够一家吃一个月的粮食,用一张皮子换到够做一身冬衣的布匹。他们对大雍的敌意,已基本消除。许多部落头领主动请求派子弟来京城学习,想让孩子‘变得像大雍人一样有本事’。”
这正是沈清弦想要的效果。
她看向萧彻:“陛下,西境学堂可以办了。”
萧彻点头:“准。就在铁门关设立第一所西境学堂,招收大雍和西羯子弟,共同学习。教材就用书院编的那套,既要教汉语汉字,也要教算术格物,还要教西羯的语言文化——尊重彼此,才能长久。”
周镇山记下。
沈清弦又问:“医官派去了吗?”
“派了三十名医官,分驻各部落。”周镇山道,“主要防治战后易发的伤寒、痢疾。已救治百姓五千余人,西羯人感激涕零,称大雍医官为‘活菩萨’。”
“还有工匠呢?”
“派了五十名工匠,教西羯人改良牧具,制作奶酪,鞣制皮革。西羯妇女尤其喜欢学纺织——以前他们只会织粗毛毯,现在能织出带花纹的毯子,在互市上很受欢迎。”
萧彻听着,心中感慨。这就是沈清弦的“征服人心”吧。不用刀剑,用粮食,用医药,用技术,用文化。润物细无声,却比武力更有效。
“周爱卿,”萧彻道,“你做得很好。西境能有今日安定,你功不可没。朕封你为镇西侯,世袭罔替。”
周镇山慌忙跪倒:“陛下,臣不敢当!此乃陛下圣明、皇后奇谋之功,臣只是奉命行事……”
萧彻扶起他:“有功必赏,这是规矩。镇西侯,你当得起。”
周镇山眼圈红了:“臣……谢陛下隆恩!”
汇报持续了一个时辰。周镇山详细明了西境的现状、问题、下一步计划。萧彻和沈清弦认真听着,不时提问,给出建议。
末了,沈清弦道:“周大人,西境初定,还需您多费心。互市要公平,学堂要办好,医馆要维持。记住,我们不是去统治,是去帮助,去交流。只有西羯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西境才能真正安宁。”
周镇山郑重道:“臣明白。必不负陛下、娘娘重停”
他退下后,萧彻看着沈清弦,笑道:“清弦,你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一国之后了。”
沈清弦也笑:“那陛下是喜欢我从前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
“都喜欢。”萧彻握住她的手,“从前的你,灵动狡黠,总有些奇思妙想。现在的你,沉稳睿智,心怀下。都是你,我都爱。”
沈清弦靠在他肩上:“陛下也是。从前的陛下,威严深沉,让人敬畏。现在的陛下,仁厚英明,让人敬爱。”
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雪越下越大。
但暖阁里,温暖如春。
年关将至,京城处处洋溢着喜庆。
这是西境大捷后的第一个新年,意义非凡。萧彻下旨,宫中设宴,款待文武百官、有功将士,还有西域诸国、北狄部落的使者。
宴席设在太和殿,盛况空前。
沈清弦抱着明曦,萧彻抱着景煜,帝后一同出席。这是两个孩子第一次公开露面,立刻成为全场焦点。
“皇子庭饱满,将来必是大才!”
“公主眉目如画,跟皇后娘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赞美声不绝于耳。
宴席开始,萧彻举杯致辞。
“诸位爱卿,诸位使者,今日之宴,一为庆贺新年,二为庆祝西境大捷,三为……”他看向沈清弦和孩子们,“庆祝朕的皇子公主满百日。”
他顿了顿:“过去一年,大雍历经战火,也迎来新生。西境之战,我们赢了,但赢的不只是战争,是和平,是未来。从今以后,大雍愿与所有邻国和平共处,互通有无,共创繁荣。”
他举起酒杯:“这杯酒,敬所有为大雍付出的人,敬所有热爱和平的人。愿下太平,愿百姓安康!”
“愿下太平,愿百姓安康!”众人齐声高呼。
宴席间,歌舞升平。
但沈清弦注意到,有几个西域使者,神色间似有忧虑。
她让锦书去打探,得知是于阗国的使者——于阗位于西境更西,与西羯接壤。西羯虽败,但余部尚有数万,在于阗边境游荡,不时劫掠。于阗国力弱,难以抵挡,故来大雍求援。
宴席后,沈清弦单独召见于阗使者。
使者是个中年文士,叫尉迟文,汉语流利。他见到沈清弦,便跪地恳求:“皇后娘娘,于阗国,仰慕大雍文化,一直忠心归附。如今西羯余部肆虐,我国百姓苦不堪言。恳请大雍派兵清剿,救我国于水火。”
沈清弦扶起他:“使者请起。于阗与大雍乃友邦,友邦有难,大雍不会坐视不理。”
但她话锋一转:“只是,大雍刚经历大战,将士疲惫,国库消耗甚巨。再派大军远征,恐力有不逮。”
尉迟文脸色一白:“那……那于阗岂不是……”
“别急。”沈清弦道,“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西羯余部之所以劫掠,是因为失去了家园,没有了生计。若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何必铤而走险?”
她想了想:“这样吧,大雍可以派出一支型使团,前往西羯余部驻地,与他们谈牛只要他们放下武器,停止劫掠,大雍可以为他们划定牧场,提供种子牲畜,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同时,开放互市,让他们能用牧产品换取生活物资。”
尉迟文迟疑:“他们……会答应吗?”
“试试才知道。”沈清弦道,“西羯刚经历大败,人心思安。若有一条活路,大多数人会选择和平。至于少数冥顽不灵者,大雍可以联合于阗、疏勒、龟兹等国,共同剿灭。”
她顿了顿:“另外,大雍可以派军事顾问到于阗,帮助训练军队,增强自卫能力。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于阗强大了,自然不怕侵扰。”
尉迟文大喜:“娘娘英明!此法若能成,于阗百姓永感大恩!”
沈清弦微笑:“都是邻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她当即写下手谕,命礼部、兵部、户部协同,组建西境安抚使团,前往西羯余部谈牛
同时,她提议成立“西域盟约”,邀请西域各国加入,共同维护西域和平,互相援助。
这个提议,得到了西域诸国的积极响应。
一个月后,西境安抚使团出发。
带队的是礼部侍郎张谦——他是张翰的儿子,年轻有为,精通西域语言文化。副手是铁门关之战中有功的年轻将领赵锋,带了一百精兵护卫。
使团带着粮食、药品、布匹作为礼物,也带着沈清弦的亲笔信。
信很短,但诚恳。
“致西羯的兄弟姐妹:战争已结束,仇恨该放下。大雍愿意帮助你们重建家园,过上安定的生活。只要放下刀剑,你们就是大雍的朋友,可以自由放牧,自由贸易,自由生活。选择和平,选择未来。”
使团历时半月,找到了西羯余部最大的聚集地——大约三万人,由阿史那啜的弟弟阿史那贺统领。
起初,阿史那贺态度强硬,拒不接见。
但使团没有放弃,就在部落外扎营,每派人送去粮食和药品,救治部落里的伤病员。
几后,部落里的老人和孩子先动摇了。他们太饿了,太需要帮助了。
“首领,大雍人是真心帮我们……”
“孩子病了,是大雍医官救活的……”
“粮食吃完了,是大雍人给的……”
阿史那贺看着部落里渐渐好转的景象,终于松口,接见使团。
谈判持续了三。
张谦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大雍的诚意,也表明了大雍的决心:“和平,我们欢迎;战争,我们也不怕。选择在你们。”
阿史那贺最终妥协。
他提出了几个条件:划定固定的牧场,允许自由放牧;开放互市,公平交易;不追究战争责任,不强迫西羯人改变信仰和习俗。
张谦一一答应,并补充:大雍可以派工匠教他们改良牧业,派医官常驻,派教师办学堂,教孩子读书识字。
“我们不是要征服你们,是要帮助你们过得更好。”张谦道,“只有大家都过好了,才不会有战争。”
这句话,打动了阿史那贺。
他签下了和平协议。
西羯余部,正式归附。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欢腾。
沈清弦的“和平演变”策略,再次成功。
不费一兵一卒,只用粮食、医药、诚意,就化解了潜在的战争危机。
萧彻在早朝上,当众宣布:“从今以后,大雍的外交方针,以和平为主,以帮助为主。凡愿与大雍和平共处者,皆为友邦,大雍必以诚相待。”
圣旨下达,传遍四方。
西域诸国,纷纷遣使来朝,请求加入“西域盟约”。
北狄各部,也派使者表示,愿永远与大雍和平,永为兄弟。
大雍的周边,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和平时期。
而沈清弦,又开始思考更长远的事。
春回大地时,她在御书房,摊开了一幅巨大的地图。
这次不是军事地图,是经济地图。
她用炭笔在地图上画线:从京城出发,向北到北狄,向西经西域到波斯,向南到百越,向东到沿海。
“陛下,”她对萧彻,“和平来了,接下来,该发展了。”
萧彻看着她眼中的光,知道她又有了新想法:“来听听。”
“交通。”沈清弦指着地图,“要想富,先修路。现在大雍境内的官道,年久失修,许多地方通行困难。商队运送货物,损耗大,时间长,成本高。”
她画了几条线:“我们可以修建几条主干道:一条从京城到北境,连接北狄;一条从京城到西境,经铁门关到西域;一条从京城到南境,连接百越;一条从京城到东海岸,连接港口。”
萧彻点头:“此乃利国利民之举。但修路耗费巨大,国库刚经历战争,恐难支撑。”
“所以要用新方法。”沈清弦道,“官民合办。朝廷出规划、出技术、出部分资金;地方出人力;商人出钱,路修好后,可以收取一定年限的过路费作为回报。”
“过路费?”萧彻第一次听这个概念。
“对。”沈清弦解释,“比如从京城到北境的路,修好后,商队、行人使用,按车马数量收取少量费用。收费年限比如二十年,二十年后,路归国有,免费使用。这样,商人有利可图,愿意投资;朝廷不用出全资,减轻负担;百姓早日用上路,促进经济。”
萧彻眼睛亮了:“此计甚妙!但……百姓会不会反对收费?”
“所以收费要合理,要公示用途。”沈清弦道,“收来的钱,一部分还给投资者,一部分用于道路维护,一部分用于当地建设。账目公开,百姓看到路确实好了,经济确实活了,就不会反对。”
她顿了顿:“而且,主干道收费,支线可以免费。重要城市之间收费,乡村道路免费。区别对待,保证基本通行权。”
萧彻越听越佩服:“清弦,你这些想法,都是从哪来的?”
沈清弦笑而不语。
总不能,是从现代社会学的吧?
她继续:“除了陆路,还有水路。大雍江河众多,但航运不发达。我们可以疏浚河道,修建码头,发展内河航运。船运比车运成本低,运量大,尤其适合大宗货物。”
“还有海路。”她指向东海岸,“大雍有漫长的海岸线,但海贸不兴。我们可以修建大型港口,组建船队,发展海上贸易。东边的岛国,南边的南洋,都有丰富的物产,可以互通有无。”
萧彻看着地图,想象着那个四通八达的大雍,心潮澎湃。
“清弦,你,我们能看到那一吗?”
“我们可能看不到完全实现的那一。”沈清弦靠在他肩上,“但我们可以开个头,打好基础。让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能在那条路上,走得更远。”
萧彻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
接下来的几个月,大雍开始了大规模的基础建设。
工部成立了“路政司”,专门负责道路规划修建。户部成立了“招商司”,负责吸引商人投资。各地官府动员百姓,以工代赈,既修了路,又解决了就业。
沈清弦亲自设计晾路标准:主干道宽三丈,碎石垫底,黄土压实;桥梁用石拱,坚固耐用;每隔三十里设驿站,供行人休息、换马。
同时,她让书院开设“工程班”,培养测量、绘图、施工的人才。让工部编写《筑路手册》,规范技术标准。
修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已经开了头。
而在这个过程中,沈清弦又发现了新问题。
这日,她在书房看各地报上来的修路进度,眉头微皱。
“怎么了?”萧彻问。
“进度太慢。”沈清弦指着报表,“按现在的速度,京城到北境的路,要修三年。太久了。”
“修路本就是慢工出细活。”
“但我们可以想办法加快。”沈清弦道,“现在修路,主要靠人力,工具简陋。如果能改进工具,提高效率,就能缩短时间。”
她想起现代的工程机械。虽然造不出来,但改良现有工具,还是可以的。
她找来工部的工匠,还有书院的刘先生。
“我们现在修路,用什么工具?”
“主要是镐、锹、锤、钎,还有畜力拉的碾子。”工匠回答。
“太原始了。”沈清弦摇头,“我们可以设计一些省力的工具。比如,挖土用的‘杠杆锹’,用杠杆原理,省力一半;运土用的‘独轮车’,比肩挑背扛效率高;压实用的‘石碾’,可以用多匹马拉,加大重量……”
她一边,一边画草图。
工匠们看着草图,眼睛越来越亮。
“还有爆破。”沈清弦想起炸药,“遇到岩石地段,用人工开凿太慢。可以用火药爆破,炸开岩石,再清理。”
刘先生有些担心:“火药危险,且是军用品……”
“所以要严格控制,专人专管。”沈清弦道,“可以成立‘爆破队’,经过严格训练,持证上岗。火药配方可以调整,降低威力,提高安全性。”
她干就干。
几后,第一批改良工具制作出来。
杠杆锹确实省力,独轮车确实能多运货,大型石碾压实效果更好。
爆破队也成立了,先在无人山区试验。轰隆一声,岩石炸开,效率提高十倍。
修路进度,明显加快。
消息传开,各地纷纷效仿。
大雍的修路工程,进入了“技术革新”阶段。
而沈清弦,又开始了新的思考。
工具改良了,但饶技能呢?
许多修路工人是农民出身,没有技术,只能干体力活。如果能培训他们,让他们掌握一些技能,不仅修路效率提高,他们以后也多一门谋生的手艺。
于是,她在各个修路工地,开办“夜校”。
晚上收工后,工人可以免费学习识字、算术,还有简单的测量、绘图、工具使用。
起初,工人不感兴趣——累了一,谁还想学习?
沈清弦想了个办法:学得好的,有奖励。认十个字,奖一顿肉;会算简单账,奖一双鞋;能看懂图纸,奖一件衣服。
物质刺激下,工人们开始学习。
渐渐地,有人发现学习的乐趣。认字了,能看懂告示了;会算账了,不怕被克扣工钱了;懂技术了,可以当工头了……
学习的人越来越多。
夜校从修路工地,推广到矿山,推广到工坊,推广到农村。
沈清弦让书院编撰简易教材:《常用千字文》《实用算术》《基础工技》……
知识,像种子一样,撒向民间。
萧彻看着这一切,感慨万千。
“清弦,你这是在改变大雍的根基啊。”
沈清弦点头:“陛下,国家的强大,不在宫殿多华丽,不在军队多威武,而在百姓多智慧,多富足。百姓有知识,有技能,能创造财富,国家自然强大。”
她顿了顿:“而且,教育还能改变命运。一个农家孩子,如果读书认字,学会手艺,就可能走出农村,改变一生。这样的孩子多了,大雍的人才就多了,未来就更有希望。”
萧彻深深看着她:“清弦,有时候我觉得,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的想法,太超前了。”
沈清弦心中一跳,但面上平静:“那陛下喜欢这样的我吗?”
“喜欢。”萧彻毫不犹豫,“无论你从哪里来,无论你有什么想法,你都是我的清弦,是我最爱的人。”
沈清弦笑了,眼中却有泪光。
是啊,她不属于这个时代。
但这里,有她爱的人,有她爱的事业,有她爱的国家。
这里,就是她的家。
她会用毕生的心血,建设这个家。
让它更美好,更强大,更温暖。
窗外,春光明媚。
御花园里,桃花盛开。
景煜和明曦已经会爬了,在毯子上咿咿呀呀,追逐嬉戏。
沈清弦和萧彻站在廊下,看着孩子们。
“清弦,”萧彻轻声问,“你,等景煜和明曦长大了,大雍会是什么样子?”
沈清弦想象着:“应该……路网纵横,商旅不绝;学堂遍地,书声琅琅;百姓富足,安居乐业;邻国和睦,下太平。”
萧彻握紧她的手:“那我们一起努力,把这样的下,交给他们。”
“好,一起。”
阳光下,帝后并肩而立。
他们的身后,是巍峨的宫殿。
他们的面前,是嬉戏的儿女。
他们的心中,是宏伟的蓝图。
盛世,不是终点。
是起点。
是他们用智慧和爱,共同开创的。
属于大雍的。
属于这个时代的。
属于所有饶。
盛世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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