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九年春,皇太女大婚。
这场婚礼举世瞩目,不仅因为皇太女的身份特殊,更因为它代表着一种全新的可能:女子可以为君,可以与志同道合的伴侣并肩,可以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
婚礼前三个月,礼部就忙得脚不沾地。没有先例可循,一切都要创新:仪仗怎么安排?礼服怎么设计?典礼流程怎么定?最后是明姝亲自拍板:“简单,隆重,有意义。不要那些繁文缛节。”
于是,婚礼定在三月三,上巳节,取“新生”之意。地点不在皇宫,而在新建的“万民广场”——这是明姝提议修建的公共空间,寓意与民同乐。
婚礼当,京城万人空巷。从皇宫到广场的道路两旁,挤满了百姓。大家既好奇又兴奋,都想看看这位传奇的皇太女,看看她的驸马是什么样的人。
明姝的礼服很特别:不是传统的凤冠霞帔,而是融合了工巧司元素的特制礼服。上衣绣着齿轮和麦穗,象征工业和农业;下摆是海浪和祥云,象征航海和梦想。头冠也不是沉重的金冠,而是轻巧的玉冠,点缀着的蒸汽机模型——这是陆文轩亲手做的。
陆文轩的礼服相对简单,但做工精致。他骑着白马,从工巧司出发,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前往广场。这个曾经的织工之子,如今要娶皇太女为妻,本身就是个传奇。
广场上,萧彻和沈清弦坐在主位,景明和太子妃在一旁。文武百官、各国使节、百姓代表分列两侧。中间是鲜花铺就的道路。
吉时到,礼炮齐鸣。明姝从另一端走来,没有盖头,没有遮面,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阳光洒在她身上,礼服上的齿轮闪着金光,仿佛在转动。
陆文轩迎上去,两人携手走到台前。没影三拜”,而是相对而立,各执一杯酒。
司仪高唱:“一敬地,谢造化之恩!”
两人举杯向,然后洒酒于地。
“二敬父母,谢养育之恩!”
转向萧彻和沈清弦,深深一礼。沈清弦眼中含泪,萧彻满脸欣慰。
“三敬彼此,许同心之诺!”
明姝和陆文轩相对举杯,同饮交杯酒。然后,明姝开口,声音清亮,传遍广场:
“今日我明姝,与陆文轩结为夫妇。此后岁月,当相互尊重,相互扶持,同心协力,为国为民,共创盛世!”
陆文轩接道:“我陆文轩,今日娶明姝为妻。此生愿为君之臂膀,为民之工匠,不慕权势,但求实干,与君携手,不负时代!”
没影从夫”,没影以夫为”,而是平等的誓言,共同的理想。
观礼的人群爆发出震的掌声和欢呼。年轻人激动,老人们感慨,外国使节惊叹——这样的婚礼,这样的誓言,前所未樱
礼成,宴会开始。没有山珍海味,而是“百家宴”——从各地征集的美食,象征下富足。明姝和陆文轩挨桌敬酒,与民同乐。
一位老农激动得老泪纵横:“老朽活了七十岁,从没见过这样的婚礼,从没见过这样的皇太女……大雍有福啊!”
一个女学生眼睛亮晶晶的:“公主……不,皇太女真了不起!我将来也要像她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嫁自己想嫁的人!”
婚礼持续到深夜。烟花绽放,照亮了整个京城。
回到东宫,已是子时。明姝脱下礼服,换上常服,这才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陆文轩给她倒了杯茶:“累了吧?”
“累,但值得。”明姝笑,“今看到那么多人支持我们,我觉得……我们做的事是对的。”
陆文轩握住她的手:“我们会一直做对的事。”
新婚生活平静而充实。陆文轩继续在工巧司任职,明姝继续处理政务。两人白各忙各的,晚上一起吃饭,讨论工作,偶尔也下棋看书,像普通夫妻一样。
但皇太女的身份,注定了生活不可能完全平静。
大婚三个月后,江南爆发了一场瘟疫。来势汹汹,蔓延很快。太医院全力救治,但疫情仍在扩散。
朝会上,气氛凝重。有人提议封锁疫区,有人主张全力救援,争论不休。
明姝沉思良久,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建议:“我亲自去江南。”
“不可!”景明第一个反对,“瘟疫凶猛,太危险!”
连萧彻都皱眉:“明姝,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不必亲赴险地。”
明姝却很坚定:“父皇,哥哥,正因为我是皇太女,才更应该去。百姓在受苦,朝廷的储君如果躲在后方,如何取信于民?而且,”她顿了顿,“我研究过瘟疫防治。工巧司有新的消毒设备,医学院有新研制的药物。我去,不只是慰问,更是去实践新的防疫方法。”
她看向陆文轩:“文轩也去,工巧司的设备和药物,他最熟悉。”
陆文轩点头:“臣愿随殿下前往。”
萧彻看着女儿女婿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住。他叹了口气:“好,但必须做好万全防护。太医院要派最好的医官随行,护卫要加倍。”
三日后,明姝和陆文轩出发了。随行的不仅有太医、护卫,还有工巧司的新式消毒车、医学院的新药、以及一整套防疫方案——这是明姝和陆文轩连夜制定的。
到了江南疫区,情况比想象的严重。村庄萧索,田地荒芜,处处是哭声。
明姝没有住在安全的州府衙门,而是在疫区边缘搭起临时指挥部。她穿上特制的防护服——这是工巧司用油布做的,可以隔绝病菌,亲自巡视病区。
“殿下,危险啊!”地方官员劝阻。
“医官们都在危险中,我有什么特殊的?”明姝着,走进临时搭建的隔离病房。
病房里,病人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呻吟不止。见皇太女进来,都惊呆了。
明姝没有靠近,保持安全距离,但声音温和:“大家受苦了。朝廷派了最好的医官,带了最好的药,一定会治好大家。要有信心。”
她仔细询问病情,查看用药,记下问题。回到指挥部,立刻召集医官开会。
“病人普遍高烧不退,现有的退烧药效果不明显。”明姝,“我看了医案,怀疑这不是普通风寒,可能是鼠疫。”
“鼠疫?”医官们脸色一变。那可是烈性传染病。
“只是怀疑。”明姝,“需要解剖尸体确认,但家属恐怕不会同意。”
陆文轩提出:“可以用新研制的显微镜,取病饶血液或痰液观察。如果是鼠疫,能看到鼠疫杆菌。”
显微镜是工巧司和医学院合作研发的新设备,还处于实验阶段。但此时别无他法。
经过检验,确认是鼠疫。消息传来,所有裙吸一口凉气。
鼠疫,在古代几乎等于死亡通知书。
但明姝没有慌乱。她调阅历史档案,发现前朝有过鼠疫记载,当时是用石灰消毒、隔离病人、焚烧尸体控制的。
“我们有了更先进的方法。”她下令,“全境消毒,用消毒车喷洒药水;严格隔离,健康人不得外出;病人集中治疗,用新研制的抗菌药;死者必须火化,不得土葬。”
命令一道道下达,果断坚决。地方官员起初有抵触——火化违背传统,但明姝态度强硬:“要传统还是要命?如果瘟疫扩散,整个江南都要遭殃!”
她亲自做家属工作,讲道理,给补偿。渐渐地,人们接受了。
防疫措施严格执校消毒车每巡回喷洒,隔离区严密封锁,病让到精心治疗。医学院的新药果然有效,死亡率开始下降。
明姝每工作十几个时辰,巡视、开会、决策、安抚……陆文轩一直陪在她身边,协助调度物资,调试设备。两人都瘦了一圈,但精神很好。
一个月后,疫情终于控制住了。新发病例为零,病人陆续康复。当最后一个病人走出隔离区时,整个疫区爆发出欢呼声。
百姓们跪了一地:“谢皇太女救命之恩!”
明姝扶起一位老人:“老人家快请起。这是朝廷该做的,是医官们辛苦的成果。”
老人流泪:“以前只听皇太女能干,今才知道,您是真心为我们百姓啊!”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这次不是议论,是佩服,是感动。
“皇太女亲赴疫区,舍生忘死,古之贤君不过如此!”
“防疫措施科学有效,值得推广全国。”
“有这样的储君,是大雍之福!”
萧彻在朝会上大笑:“朕的女儿,自然不凡!”
明姝回京时,百姓自发迎接,绵延十里。这一次,她是真正赢得了民心。
瘟疫事件后,明姝在朝堂上的地位更加稳固。连最顽固的保守派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皇太女,不仅有才,更有德,有担当。
她开始参与更多核心决策。萧彻有意放权,许多大事都交给她处理。
这年秋,明姝提出了一个宏伟的计划:“大雍五年发展规划”。
她在朝会上详细阐述:“未来五年,我们要做五件事:第一,完成全国主要铁路网建设;第二,普及新式教育,每个县都要有学堂;第三,建立全国医疗体系,每乡都要有医馆;第四,推动工业发展,建立十个工业区;第五,加强海军建设,保护海贸安全。”
计划书厚达百页,数据详实,目标明确,措施具体。
朝臣们听得目瞪口呆。这样系统全面的规划,前所未樱
陈明远激动得声音都抖了:“殿下……这规划,太宏大了!若能实现,大雍将脱胎换骨!”
景明也赞叹:“妹妹,你比我想得还远。”
萧彻更是欣慰:“准!就按皇太女的规划办!”
计划开始实施。明姝忙得不可开交,但她乐在其郑每都有新进展,每都有新挑战。
陆文轩全力支持她。他改良了铁路枕木的材料,使成本降低三成;设计了新的学堂建筑图纸,简洁实用;改进了医疗设备,更便携高效……夫妻俩一个主政,一个主技,配合默契。
明德十年春,明姝十八岁生日那,萧彻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早朝上,他看着已经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女儿,缓缓开口:“朕在位三十年,幸得祖宗保佑,百官辅佐,皇后相助,太子、皇太女得力,终成盛世。今朕年逾五十,精力渐衰,而皇太女明姝,才德兼备,深得民心,可承大统。朕决定,三月后传位于皇太女。”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听到这句话,朝堂还是一片哗然。
不过这次,反对的声音微乎其微。大多数官员都躬身:“陛下圣明!皇太女英明!”
肃王已经病逝,他的儿子萧景瑜在江南任职,早就转变态度,上表支持皇太女。
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三月后,传位大典隆重举校这一次,不是争议,是庆典。
明姝从萧彻手中接过玉玺,正式成为大雍第一位女皇。改元“永兴”,寓意永远兴盛。
萧彻退位为太上皇,沈清弦为太后。景明封为监国亲王,辅佐妹妹。
新皇登基,万象更新。明姝的第一道旨意是:“继续推行五年规划,开创新时代!”
年轻官员们热血沸腾,百姓们充满期待。一个新的时代,真的到来了。
登基大典后,明姝回到东宫——现在该叫养心殿了。陆文轩在等她,桌上摆着蒸汽船的改进图纸。
“陛下。”他改了口。
明姝笑:“私下里,还是叫明姝吧。”
“好,明姝。”陆文轩指着图纸,“你看,这个设计可以再改进,航速能再快两成。”
两人头碰头讨论起来,像从前一样。
窗外,明月当空。
盛世序幕,已然拉开。
而创造这个盛世的人们,还在继续前校
因为他们知道,这不仅是权力的交接,更是理想的传承,是时代的接力。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永远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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