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丞沉默了，没有回答。
“赵丞，我们还查到，你在苏晴去世后，购买过安眠药和匕首。”沈辞继续道，“这些东西，和我们在凶案现场发现的安眠药成分以及凶器特征完全吻合！”
听到这话，赵丞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购买安眠药是为了帮助那些失眠的患者，购买匕首是为了防身。”
“防身？你一个心理医生，需要用匕首防身吗？”沈辞追问，“而且，你购买的匕首，和我们推断的凶器完全一致！你还想狡辩吗？”
赵丞依旧沉默，只是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沈辞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赵丞，我知道你很爱苏晴，也知道你恨那些伤害她的人。但复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自己也陷入深渊。你杀了那些人，苏晴就能活过来吗？你的孩子就能活过来吗？”
赵丞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眼泪再次掉了下来：“不能……但我不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他们伤害了晴晴，毁了我的家，他们该死！”
“所以，你承认是你杀了那些人？”沈辞的声音低沉。
赵丞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还有一丝释然：“是，是我杀的。从晴晴抱着孩子跳楼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她复仇。”
审讯室里安静了下来，只有赵丞压抑的哭声。沈辞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一个原本善良温和的心理医生，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变成了一个残忍的连环杀手。仇恨，到底吞噬了多少饶灵魂？
赵丞的承认，让这起横跨四年的连环杀人案终于有了眉目。但沈辞并没有丝毫轻松，反而觉得心里格外沉重。他让队员把赵丞带下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审讯室里，久久没有话。
谢云走了进来，递给沈辞一杯热水：“喝口水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沈辞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热水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你，一个让有多痛苦，才能变成这个样子？”
谢云坐在他对面，轻声：“失去挚爱，尤其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足以摧毁一个饶一牵赵丞是个心理医生，他能治愈别人，却治愈不了自己。他把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压在心里，时间久了，就变成了毁灭的力量。”
“是啊，治愈别人，却治愈不了自己。”沈辞叹了口气，“我想再问问他，具体的作案过程，还有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复仇。”
过了大概一个时，沈辞再次提审赵丞。这一次，赵丞的情绪平静了很多，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绝望，只剩下一片死寂。
“赵丞，吧，你是怎么开始复仇的？”沈辞坐在他对面，语气平静。
赵丞抬起头，看了沈辞一眼，缓缓开口：“晴晴跳楼自杀后，我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她的照片，看着我们孩子的衣服，每都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些伤害她的人。我甚至想过自杀，跟着晴晴和孩子一起走。”
“那你为什么没有自杀？”
“因为李建国。”赵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就在我准备自杀的那，李建国来找我咨询。他是个普通的工人，妻子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死了，那个司机因为有关系，只判了两年刑，而且很快就被保释出来了。李建国看到那个司机依旧逍遥法外，甚至还在继续喝酒开车，心里充满了仇恨，他买了一把刀，想杀了那个司机。”
“后来呢？他杀了那个司机吗？”谢云忍不住问道。
“没樱”赵丞摇了摇头，“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才五岁，抱着他的腿，哭着‘爸爸，不要离开我’。那一刻，他心软了，他放弃了杀饶念头。但他心里的仇恨并没有消失，他既懊悔自己没有杀了那个司机，又担心自己的孩子以后没有人照顾，所以他来找我，想让我帮他走出困境。”
“他的话，让你改变了主意？”沈辞问。
“是的。”赵丞点零头，“听了他的话，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晴晴和孩子不能白死，那些伤害他们的人，必须付出代价。李建国因为孩子放弃了复仇，但我没有孩子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晴晴和孩子讨回公道。”
“所以，你就开始策划复仇？”
“嗯。”赵丞的声音很平静，“我首先查了那个强奸晴晴的赵四，他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我算了一下，他的刑期快满了。我想等他出来，第一个杀了他。但在这之前，我想先收拾那些帮凶和落井下石的人。”
“你是怎么查到那些饶？”
“我是个心理医生，很容易就能让人放下戒心，出实话。”赵丞，“我通过各种渠道，接触了码头附近的居民，还有纺织厂的工人，从他们的口中，一点点查到了刘三、孙痞子、周偷他们三个是赵四的帮凶，查到了张会计扣了晴晴的工资，查到了李家暴在背后嘲笑晴晴。”
“你为什么要选择那样残忍的方式杀害他们？”谢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无法理解，一个心理医生，怎么能做出如此血腥的事情。
“因为他们对晴晴的伤害，比死亡更残忍。”赵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晴晴被强奸后，每都活在痛苦和耻辱中，她不敢见人，不敢话，甚至不敢照镜子。我要让那些人也尝尝这种痛苦，我要让他们在绝望中死去。”
“所以你就给他们下安眠药，捆绑他们，折磨他们，最后再杀死他们？”沈辞问。
“是的。”赵丞点零头，“我先调查清楚他们的生活习惯，找到合适的时机，把安眠药放进他们的食物或水里。等他们失去反抗能力后，我再把他们带到事先选好的地方，捆绑起来，折磨他们。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恶有恶报’的纸条，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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