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很可爱，他是我们的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好身体，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晴晴，我今去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海棠糕，等你好一点，我们一起吃。”
这些信件，赵丞都精心地收着，每一封都叠得整整齐齐。沈辞能想象到，赵丞在写下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急切和无助。他想拯救妻子，却最终没能拉住她的手。
“沈队，这里还有一张照片。”谢云从布包最底层抽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苏晴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赵丞站在旁边，温柔地看着她们母子，脸上带着疲惫却幸福的笑容。可照片上的苏晴，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笑意。
沈辞把照片和日记心翼翼地收起来，对谢云：“把这些都带回局里，好好保管。这都是重要的证物，也是赵丞和苏晴曾经幸福的证明。”
走出平房，弄堂里的居民们依旧在忙碌着，孩子们的嬉笑声传来，却让沈辞觉得格外刺耳。他想起苏晴日记里写的那些话，想起她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心里一阵酸楚。
回到分局，张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沈队，我们查到了赵四的下落。他上个月刚刑满释放，出狱后就回了沪北老码头附近的出租屋，而且……他已经死了。”
“死了？”沈辞愣了一下，“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是被人杀死的，死亡时间就在刘三死前三。”张，“他的死状和刘三他们一样，被捆绑在出租屋的柱子上，胸口被剖开，手指缝里也有一张‘恶有恶报’的纸条。我们之前没把他和这起连环杀人案联系起来，是因为他刚出狱，没什么人知道他的行踪。”
“这么，赵四才是赵丞复仇的第一个目标？”谢云皱起眉头，“他等了四年，就是为寥赵四出狱，亲手杀了他。”
“应该是这样。”张点点头，“我们还查到，赵四出狱后，不仅没有悔改，还到处吹嘘自己当年的‘威风事’，苏晴是‘自愿的’，还赵丞是‘窝囊废’。这些话，肯定被赵丞知道了。”
沈辞沉默了片刻，对张：“把赵四的案卷整理一下，和之前的五起案子放在一起。另外，再去查一下赵丞杀害赵四的具体过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好的，沈队。”张立刻转身离开。
沈辞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空。赵四的死，让他更加理解了赵丞的仇恨。那个毁了他家庭的恶魔，出狱后依旧不知悔改，这样的人，确实让人恨得牙痒痒。可即便如此，复仇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沈队，要不要再提审一下赵丞？问问他杀害赵四的细节？”谢云问道。
“嗯，去吧。”沈辞点零头。
再次见到赵丞，他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了。听到沈辞问起赵四，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赵四出狱后，我就一直盯着他。”赵丞缓缓开口，“我看到他在酒馆里吹嘘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看到他嘲笑我是窝囊废，我就知道，我不能让他就这么逍遥自在地活着。”
“你是怎么接近他的？”沈辞问。
“我伪装成一个找他讨债的人。”赵丞，“赵四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我就拿着一张伪造的欠条去找他，他欠了我的钱。他见我穿着体面，不像坏人，就把我请进了出租屋。我趁他不注意，把安眠药放进了他的酒里。”
“然后你就把他捆绑起来，折磨他，最后杀了他？”
“是的。”赵丞点零头，“我问他，知不知道自己错了。他不仅不认错，还骂我，骂晴晴。我气不过，就用木棍打他，把他对晴晴做的那些事，加倍奉还给他。最后，我用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就像他当年毁了晴晴的人生一样。”
“杀了他之后，你是什么感觉？”谢云忍不住问道。
“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只有一片空虚。”赵丞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原以为杀了他，就能告慰晴晴的在之灵，可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晴晴和孩子，还是摆脱不了那些痛苦的回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杀其他人？”沈辞问。
“因为他们也该死。”赵丞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刘三他们三个是赵四的帮凶，当年如果不是他们在旁边起哄，赵四也不会那么大胆。张会计扣晴晴的工资，李家暴嘲笑晴晴，他们都是压垮晴晴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既然已经杀了赵四，就不能放过他们。”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给他们的家人带来痛苦？”谢云，“比如李家暴的妻子，她常年被家暴，好不容易盼着李家暴死了，却要面对丈夫被杀的事实，还要承受别饶指指点点。”
赵丞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我没想过那么多。我只知道，晴晴和我的孩子死了，那些伤害他们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忽略了其他人。”
审讯室里又陷入了沉默。沈辞看着赵丞，心里越发觉得复杂。他是一个复仇者，也是一个被仇恨吞噬的可怜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张突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沈队，不好了！赵丞的心理咨询室被人砸了！”
“什么？”沈辞和谢云都愣住了。
“我们派人去保护赵丞的心理咨询室，结果刚到那里，就看到一群人在砸东西，赵丞是杀人恶魔，毁了他们的家庭，要为他们的家人报仇。”张，“我们已经把那些人控制住了，但咨询室里的东西，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了。”
沈辞立刻站起身：“我去看看！”
赵丞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我的咨询室……那里有我和晴晴的回忆。”
沈辞看了他一眼，没话，转身往外走。谢云跟在他身后，轻声：“沈队，你这算不算因果循环？赵丞为了复仇杀了那些人，现在那些饶家人又来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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