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何喻言挣扎着想掰开她掐着自己的手,指尖却只是虚虚地擦过她的衣袖。
她的手收得愈发地紧,流入鼻口的空气也愈发稀薄,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萦绕在周身。
“殿下还不快住手!你这是要掐死何大人不成!”
秦雅琴冲进来救人,她拉开了二皇女的手。
何喻言随之滑落在地,仿若劫后余生般,她捂着脖子不断咳嗽,心里一阵后怕。
差点命都葬送在二皇女手里了!
她不过一个文臣,年纪又大了,哪里受得住被二皇女这般粗暴地又提又掐。
睁眼一瞧,又是两眼一黑,还是被和自己不对头的人所救!
被缺面看了笑话,她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墨奕璇见了她眼睛发直,她紧紧抓住了秦雅琴的袖子,“秦大人,你有办法的对吗?母皇她让夜芸去查了秋闱的事,你......”
“你我会不会被查出来?不此次秋闱,上次秋闱也落下了不少把柄,这若是被夜芸查出来,二皇女党就该损失惨重了!”
她心急如焚,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手指都在打颤。
秦雅琴轻轻叹息一声,反握住她的手,“殿下,老臣早便告知过您,莫要冲动行事,此事一旦被发现,对您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可您和何大人却......也罢,现在这些又有何意义?当务之急,还是该想想如何渡过此劫。”
“秦大人得极是,不知秦大饶解决之策是什么?这次我一定听秦大饶劝告!”
何喻言才缓过气来,听得二皇女这病急乱投医的话,嘴边溢出一声冷笑,她倒要听听,秦雅琴能有什么好办法,帮她渡过难关。
能得到肉眼可见的好处时,满心虔诚地将人奉若神明,可一旦‘神’无法给予她好处,甚至想收回原先给的好处时,便毁神牌,砸神庙。
这不就是二皇女?
为这样的人办事,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也庆幸,她不是在为她办事,她不过是她表面上的主子,实际上的挡箭牌。
可现在这张挡箭牌的不受控制,多少让人恼火,恨不得哪就将她丢弃,再重铸。
何喻言伸手抚着自己脖颈处的一圈掐痕,发狠地想着迟早会报复回来。
秦雅琴并未立即就出她的解决之策,而是迂回一招,走过去将何喻言从地上扶起。
“这事还有转圜余地,殿下莫要急躁,承蒙殿下信任,老臣也多一句嘴,何大冉底也是为令下好,想为殿下谋得更多的利益,虽方法用得不对、偏激了些。”
“可殿下也不该这么对何大人,如此,今后哪位能臣敢为殿下出谋划策?”
“经此一遭,想必何大人也该知道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了,还望殿下开恩,让府医为何大人诊治一番!”
秦雅琴对着她作揖,看起来情真意切,在为她认真考虑的模样。
墨奕璇有些诧异,她记得先前何喻言可不止一次排挤过她,她能有这么好心?
她试图从她眼里看出幸灾乐祸之色,却一无所获,秦雅琴的眼睛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她不禁想,难不成是她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转过身子,她吩咐道:“来人,带着何大人去寻府医瞧瞧。”
“方才是本皇女一时失了理智,何大人,勿怪?”
墨奕璇自是不可能和一个臣子道歉的,只是到这种程度,心里便有了些许膈应。
明明是她怂恿自己,在秋闱场上谋利的,现在出了事,那自然是她的错,没道理自己受了害,还要和她认错的。
何喻言唇色惨白,昧着良心,着违心话,“殿下也是一时着急,老臣能......谅解......”
直到何喻言被两个奴才架起,被带去寻府医诊治。
秦雅琴才走过去将自己的解决之策,一一细给墨奕璇听。
墨奕璇听后大喜,她抓着秦雅琴的手,直言,“秦大人,你可真是一心为本皇女着想,当真是本皇女不可割舍的有力臂膀!”
“秦大人为了本皇女做出如此牺牲,本皇女定将秦大人这份情牢牢铭记于心,来日登顶,可还要仰仗秦大人许久!”
“哪里哪里,殿下言重了,为人臣子,这都是老臣的本分。”秦雅琴话语谦卑,半点不敢托大。
只见墨奕璇的脸色缓和下来不少,还算识相,只要她好好为自己办事,自己也不会亏待她。
“此事不宜假手她人,老臣思来想去,还是老臣亲自去办这事妥当些,别叫底下那些个拎不清的,办砸了。”
她去办这事,倒也确实是比底下那群能力不详、出了事半点不顶用的废物令人安心得多。
于是她欣然答应下来,“那便劳烦秦大人了!”
“还有一事,老臣今日与殿下所言,还请殿下不要告知任何人,就是何大人也不要言明。”
“这是为何?”
“事以密成,何况这是要命的事,殿下多告知一个人,便多有一分风险,还请殿下务必要答应老臣!”
墨奕璇忙不迭地点头应下,这么严重的事确实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风险,她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就这样,秦雅琴借着此次大皇女创造的契机,完成了夜芸在信中所交代的事,不日便前往了宜城。
......
宜城,在历经了四波五皇女真正派过去的杀手时,洪时才终于是相信了那日夜芸与她的那番话。
二皇女那个行事嚣张的亲信,以五皇女可能还会接着动手为由,派了一群暗卫留在她这,这般明晃晃的监视行为,本是令她极其不满的。
可她脚边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在提醒她,那人的也不无道理。
五皇女如此疯狂地想杀了她,她要是不依附二皇女,助二皇女将罪名都扣到五皇女头上,那她铁定是活不了了。
洪时后怕地一脚将那颗脑袋给踢得远远的,整个院子都染上了血的腥,激得她胃里一阵翻涌,在一旁扶着廊柱哗啦啦地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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