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外,夜色如一块浸透浓墨的厚重幕布,沉沉压在地间。潮湿雾气自岷江江面蒸腾而起,丝丝缕缕缠绕着巍峨坚厚的城墙,将整座城池裹进一片朦胧里。雾中萧澜的大营灯火稀疏却井然有序,万俱寂,唯有士卒甲胄偶尔碰撞的轻响,印证着这支钢铁之师的肃杀与蛰伏。
一名儒士打扮的男子牵着一匹瘦马,独自走出营门,正是徐庶。他未带一兵一卒,一袭青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任由蜀地寒雾浸透衣摆,脚步不快,却异常坚定,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与自己的过去郑重告别。
城墙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如一头沉默蛰伏的巨兽。徐庶没有走向重兵把守的紧闭城门,反倒绕着城墙行至一处偏僻角落,那里坐落着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后门虚掩,透出一线微弱灯火——正是法正的居所。
徐庶推门而入,院内空无一人,唯有书房亮着灯。他径直迈步上前,书房陈设简约,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益州舆图,上面以朱笔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处关隘险要,一目了然。一名身形枯瘦的男子正背对门口凝神伫立,目光死死锁在舆图之上,正是法正。
他听见脚步声,却未回头,沙哑的声音直接响起:“元直先生星夜来访,想必是带了萧丞相的旨意。”
徐庶走到他身侧,目光同样落于舆图之上,语气平静无波:“丞相素知孝直先生谋世英才,不忍见明珠暗投于昏主之手,特命我前来一见。”
法正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过身,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慑人精光,开门见山:“萧公想要益州。”
“更想要先生。”徐庶斩钉截铁,直视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萧公有言,若先生能助大军入城,安定蜀地,这蜀郡太守之位,便是先生的。”
空气骤然凝固。蜀郡太守,执掌益州心脏,坐镇府中枢,这份许诺堪称大诱惑。法正呼吸不由得粗重几分,死死盯着徐庶,似要看穿这位昔日刘备帐下谋臣的心底所想。徐庶神色坦然,从容任由他打量,无半分躲闪。
忽然,法正笑了,笑容冰冷又带着几分讥讽。他转身从书案暗格中取出一卷绢帛,径直扔给徐庶:“元直先生请看。”徐庶展开一看,竟是刘备亲笔密信,字里行间满是城破后除去刘璋、夺取成都的谋划,还有对法正许下的种种空泛承诺,字字虚伪。
徐庶眼神变得复杂,轻轻叹了口气:“玄德伪善,某早已看透。”
“他想借我之手夺益州,事成之后再将我视作叛贼,一脚踢开。”法正语气满是不屑,眼底尽是冰冷,“可惜,他选错了人。”
话音落,法正目光重归锐利,快步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点在成都北门位置:“北门守将吴懿,乃我至交,感念萧公仁德,早有归降之心,只要一声令下,他便会打开城门。”
徐庶眼中精光一闪,沉声追问:“何时?”
“今夜三更。”法正嘴角勾起一抹残酷弧度,“我要让那位刘皇叔,亲眼看着自己如何为他人做了嫁衣。”
三更时分,成都北门一片死寂。城楼上火把之光在浓雾中摇曳,忽明忽暗,守卒昏昏欲睡,毫无戒备。黑暗中,两道身影如山岳般矗立,赵云白袍银甲,手按龙胆亮银枪,眼神平静如水,锋芒内敛;身旁张飞豹头环眼,手持丈八蛇矛,铜铃大眼中却压抑着一丝复杂兴奋,望着熟悉城墙,想起那位口口声声仁义无双的大哥,心中五味杂陈。
身后,三千陷阵营精锐屏息凝神,与黑夜融为一体,杀气隐而不发。
忽然,嘎吱——一声轻微却刺耳的摩擦声自城门处传来,厚重的北门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门后亮起一道火光,连闪三下,正是约定信号。
赵云眼中寒芒乍闪,一声轻喝几乎细不可闻,却如惊雷炸响在将士心头:“杀!”
没有呐喊,没有嘶吼,唯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死神低语逼近城门。赵云与张飞一马当先,化作两道黑色闪电冲破门缝,身后钢铁洪流紧随其后,无声无息涌入这座沉睡的城池。刀光闪过,甲叶铿锵,守城兵卒来不及反应便已倒地,整座成都在夜色中悄然易主。
当第一缕光刺破东方晨雾,映照在成都城头时,城门之上早已换上萧字大旗。
益州的,彻底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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