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的风,干燥粗粝,裹挟着金城郡外教场的黄沙,狠狠吹拂着校场中央那面绣着雄狮的大旗,旗面猎猎作响,透着慑人锋芒。旗帜下,马超一身银甲白袍,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跨坐在汗血宝马上,手中长枪随手挽出一朵浑圆枪花,枪尖在烈日下闪烁着冰冷寒芒,刺得人眼晕。他是西凉的锦马超,是这片苍茫土地上最骄傲的雄鹰,身后数千西凉铁骑列成森然方阵,人披甲马带鞍,气息沉凝如铁,静待号令。
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彻底打破校场的肃杀。一名信使浑身是尘,连滚带爬从马上摔下,脸上沾满尘土与泪痕,怀中死死抱着一个黑色木盒,连起身都难。马超眉头微蹙,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祥预感,翻身下马快步上前。信使踉跄跪倒在马前,高高举起木盒,声音嘶哑扭曲:“少……少将军!”
马超接过木盒,分量不重,却压得他手臂微微颤抖。指尖掀开盒盖的瞬间,一枚熟悉的虎头冠饰静静躺在盒中,那是父亲马腾贴身之物,冠饰缝隙里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刺得人双目生疼。
周遭的一切瞬间失了声息,风停了,烈日褪去暖意,马超耳边只剩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轰鸣。“是曹操的余孽!”信使泣不成声,“曹丞相虽已病故,他的死士仍执行了最后密令,老将军在许昌遇害了!”
轰的一声,马超脑中一片空白,手中木盒脱手坠地,虎头冠饰滚落出来,瞬间沾满黄沙。“父亲……”一声低吼从喉咙深处挤出,那是孤狼受重伤时的悲鸣,嘶哑又绝望。堂弟马岱急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急声劝道:“孟起,冷静!先查明真相再做打算!”
马超一把推开他,那双曾清澈如星辰的眼眸,此刻被密密麻麻的血丝与蚀骨恨意填满,猩红可怖。他猛地转身望向东方,望向长安的方向,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传我将令!集结所有兵马,即刻向东!我要踏平长安,用夏侯渊的血,祭奠我父亲的在之灵!”
仇恨烧红了双眼,西凉铁骑如一道黑色洪流,裹挟着怒火席卷向东,没有周密计划,没有谨慎侦查,唯有一颗被复仇烈焰灼烧的心,恨不得即刻踏碎仇敌头颅。
渭水南岸,狭长谷道早已布下罗地网,夏侯渊算准马超心性,在此设下埋伏。当马超率领先锋铁骑冲入谷中,两侧山崖上箭矢如暴雨倾泻而下,密密麻麻遮蔽日,谷口瞬间被手持重盾的步卒死死堵住,退路断绝。
昔日所向披靡的西凉铁骑,在狭窄谷道中彻底失去优势,战马奔踏间人撞人、马踏马,混乱不堪。喊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曲绝望的死亡悲歌。马超疯魔般挥舞长枪,左冲右突枪枪见血,白袍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上插着数支箭矢,却浑然不觉疼痛,身边亲卫一个接一个倒下,尸骨堆积如山。
最终,在部将庞德拼死断后掩护下,马超才带着不足千饶残兵杀出重围。曾经意气风发的锦马超,此刻头发散乱甲胄破损,狼狈如丧家之犬,再无半分往日风采。临时营地里气氛死寂,将士们垂头丧气,无人敢出声。
马超独坐帅帐,任由伤口鲜血浸透绷带,也无心处理。那身华丽银甲布满刀痕凹陷,黯淡无光,失败的耻辱比伤口的剧痛更让他难以忍受。就在这时,帐外亲兵通传:“将军,帐外有一人自称大丞相萧澜派来的使者,求见将军。”
萧澜,那个已然取代曹操、坐拥下大半疆土的男人。马超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厌恶,却还是沉声道:“让他进来。”
使者一袭青衫,面容儒雅神情镇定,与帐中浓重血腥气格格不入,他无视马超的狼狈,只恭敬躬身行礼:“我家主公听闻马老将军不幸遇害,深感惋惜,特命在下前来吊唁。”马超冷哼一声,语气带着讥讽:“黄鼠狼给鸡拜年,萧澜又有什么图谋?”
使者不急不躁,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帐外亲兵牵进几匹战马,个个高大健壮,四肢有力眼神灵动,比西凉最好的战马还要神骏。“此乃带大宛马血统的良驹,赠给将军麾下铁骑。”使者又命人呈上几张硬弓,弓身泛着冷冽金属光泽,形制短却透着磅礴力量,一名西凉神射手上前试拉,拼尽全力才拉开一半,惊声赞道:“好强的弓!”
马超沉默了,良驹硬弓皆是军中急需之物,萧澜此举,尽显深不可测的实力。使者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字字有力:“曹操是我家主公死敌,夏侯渊亦然。敌之敌,便是友。我家主公有言,愿助将军攻破长安,手刃仇敌;事成之后,西凉之地仍归将军镇守,永为大汉西陲屏障。”
这番话如惊雷在马超心中炸响,复仇是他此刻最渴望的执念,尊严是他身为西凉雄主最看重的东西,萧澜竟尽数给了他,这不是施舍,是平等的盟约!马超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使者,想从他脸上找出半分虚伪轻蔑,可映入眼帘的只有真诚与尊重。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是因为伤痛,是压抑许久的激动终于爆发。紧绷多日的神经彻底崩断,这位宁死不屈的西凉雄狮,缓缓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泪水夺眶而出。他猛地站起身推开案几,对着使者双膝跪地,声音哽咽却字字千钧:“孟起有眼不识泰山!萧公如此大义,我马超愿为萧公前驱,此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誓言响彻寂静帅帐,震得帐帘都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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