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叙州府。
李牙一行人坐了十船，在叙州府下船了，南京有水路直达云南，船老大话只了一半，但最后一段进云南的水路长江支流金沙江不通航，走水路需要很好的水性……
金沙江江水湍急，水性好的，船翻了，喝点水还有机会上来，水性不好的，直接就死老鼠了。
李牙等人只能买马，乖乖骑马进云南。
蜀道难，难于上西。
前往云南的川滇古道，放眼望去全是山，人烟稀少，鸟不拉屎。
难怪被发配云南的犯人，大半都死路上了，他们骑着马赶路都觉得辛苦，可想而知带着刑具步行的犯人会有多辛苦？被发配的犯人若没钱买通押送的衙役，半道多半会被不愿受押送之苦的衙役掐死。
正值盛夏，酷热难耐。
李牙戴着斗笠，光着膀子，只系了一件丝质披风遮阳，下身只穿一条短裤。
“贤弟，前面有村子，你这样不太文雅。”
李牙看了一眼仍穿戴整齐的程白羊：“热都热死了，还文雅？”
李牙等人来到只有七八户人家的村旁，一名身穿短裙夷服的妇人，犹如一头矫健的豹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家门，嘭的关上门！
麻子傻眼的道：“老大，你好像吓到人家了。”
“滚！”李牙怒道：“她的短裙都没我短裤长呢。”
“但人家没袒胸露肚子呀。”
“……”
程白羊走到妇人家门前，彬彬有礼的道：“大姐，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要装一点水。”
李牙叹道：“程兄，你这样就算叫破喉咙，人家也不会开门的。”
程白羊气质陡然一变，目露凶光，上前踢开了门，好像土匪一样闯进去了。
“有水缸，快进来装水。”
一众锦衣卫如狼群般涌入妇人家里，一边喝一边装水，并拿水喂马，最后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块银子。
日落前，李牙等人来到了宁南县。
县驿破烂不堪，泥墙茅草房，人畜一院，污水横流，环境跟江南地区的驿站简直差地别。
县城只有两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一家几乎都是通铺的客栈。
李牙等人住进了客栈，井有一个露水池，便是洗澡之处，只有木头栅栏围着，围栅栏只是不让客栈养的狗进水池，并没有起到保护隐私的效果，所以不要女人了，男人进去洗澡，都不好意思全脱光。
李牙拿着一块胰子一块搓石，穿着裤衩，走进浴池。
池水是山泉循环水，挺干净，李牙泡在水里，拿着搓石慢悠悠洗着澡，麻子等人也陆陆续续来洗澡了，水池里人快满了。
李牙走出水池，手中的胰子不心滑到地上，他很好奇胰子会不会比香皂滑？于是试着踩了一脚，谁知道脚下一滑，直接向前劈了一个叉。
“他娘的，真滑！”
“……”
麻子看着熊孩子哭笑不得，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李牙坐在地上，揉着腿根，骂骂咧咧：“有事，我他娘裂开了。”
“……”
李牙回房的路上，遇到客栈一名戴着耳环的夷人伙计，擦身而过的时候，伙计不自觉露出一丝阴冷笑意。
“喂？”
伙计回过头，冷淡的问道：“客官，你有啥子事？”
李牙问道：“城里有酒楼吗？”
“不晓得。”
伙计头也不回的离去，拽得一塌糊涂。
以至于让李牙心生狐疑，这伙计太拽了吧？难不成这是一家黑店？
李牙回到房里，换下湿漉漉的短裤，出去弄了两节竹筒回来，制作了两个爆炸筒，吩咐大家多长一个心眼。
月黑风高，戴着耳环的伙计悄悄出了客栈，骑着马离去了。
暗中盯梢的程白羊即刻回房，叫醒已睡下的李牙。
“贤弟，醒醒。”
李牙吓了一个激灵：“出事了？”
程白羊回道：“你叫我盯的那名伙计，骑马出客栈了。”
李牙皱眉道：“通知大家，立即收拾东西，我们趁夜离开。”
麻子提议道：“老大，走夜路不安全，我们去县衙扎营住一晚吧？”
李牙想了想，还是摇头了：“县衙也不安全，若那伙计是土匪，回山领来几百土匪，县衙十几个衙役顶什么用？”
片刻后，李牙等人收拾好行囊，燃着火把离开了客栈。
……
……
半夜，二三百骑打着火把，背着猎刀长弓的夷人，闯进了县城，团团包围了客栈。
为首的中年夷人听到客栈没有动静，使了一个手势，数名夷人爬楼翻窗进入客栈。
过了一会儿，客栈里有人叫道：“老汉儿，客栈掌柜挨当官的绑在茅房里头咯。”
“……”
“老汉儿，看来当官的全跑咯。”
“那我们来的路上，为何没有撞见咧？”
“他们可能原路返回咯。”
为首的中年夷人下令道：“他们不熟路，跑不远，我们追。”
数百骑夷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顷刻间，的县城又恢复了平静。
客栈附近一栋民宅上，程白羊悄然离去。
城郊一处密林中，伸手不见五指。
程白羊进入密林，点燃了火折子。
李牙在密林中质问道：“什么人？暗号？”
“暗你大爷。”
李牙轻咳道：“暗号没问题。”
“……”
程白羊走进密林中与李牙等人汇合，道：“客栈来了几百骑夷人，幸好我们没上路，否则就撞上了。”
“土匪吗？”
“不知道。”
“他们人呢？”
“他们可能以为我们原路返回，追出去了。”
麻子急道：“老大，那我们赶快上路吧？”
李牙摇着头：“我们不熟路，他们追出去一段路，若察觉不对劲，掉头再追回来，我们可能还是会被他们给追上的。”
“那怎么办？”
李牙窃窃私语一番后，程白羊领着十名校尉，返回县城里，偷了一堆夷饶衣服回来，他们换上夷饶衣服，来到了县衙，知县应该知道这伙夷饶来历吧？
知县不是土司，并道出了这伙夷饶来历。
这伙夷人乃是附近一个彝族大寨子的青壮，他们十分痛恨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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