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楼的喧嚣散去，花娘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屋里。
屋内亮着烛火，躺在床上的李牙听到开门声，打了一个哈欠睁开眼。
“你回来了？”
花娘吓了一跳：“什么人？”看清是李牙后，惊道：“你怎么在屋里？”
李牙嘿嘿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花娘皱眉道：“你怎么进来的？”
李牙如实道：“后院爬进来的。”
花娘没好气的道：“怎么没摔死你？”
“……”
花娘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捶着腿道：“今晚客人太多了，我有一点累，没空跟你闹了。”
李牙翘着二郎腿：“我也不想跟你闹，只要你把银子退我，多留一秒我是狗。”
“……”
花娘冷笑道：“我们这一行有规矩，银子分文不退。”
李牙也很倔强：“我们南京锦衣卫的规矩，上青楼从不给钱。”
花娘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许多青楼为逼迫不愿屈服的姑娘，会给她们灌服软散，她羞愤看向李牙：“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啊？”
“禽兽，你无耻，居然在茶里下药？”
“下药？”李牙疑惑道：“下什么药？”
花娘摇摇欲坠，眼中浮现湿气，咬牙切齿道：“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若敢玷污我，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喂？”李牙走到花娘身旁，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花娘眼泪流出来了，绵软无力地呢喃道：“别碰我。”
李牙大叫起来：“狗子？土狗？”
土狗飞奔进来了，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牙肃然道：“茶里被人下药了。”
土狗下意识问道：“您没喝茶吗？”
“我没喝。”李牙看着已不醒人事的花娘，担心的道：“花姐喝了。”
“……”
土狗讪讪一笑，这就尴尬了，他原打算将计就计，先配合李牙去而复返，等李牙喝了茶晕倒，花娘回房后，再把李牙扔到柴房，却万万没想到李牙没喝茶，反而是花娘喝了。
李牙看着土狗的神色，瞬间明白了，怒骂道：“他娘的，药是你下的？”
土狗急忙拿出解药，干笑道：“吃了解药，一个半时辰就能醒了。”
“不吃呢？”
“四五个时辰。”
李牙想了想道：“我看她也累了，就让她睡四五个时辰好了。”
土狗收起解药，挠挠头：“也好。”
两个男人一起将花娘抬上床，李牙为她脱鞋盖被后，轻咳两声道：“你的药，没啥副作用吧？”
“啥？
“你下的只是蒙汗药吧？”
土狗嘿嘿道：“蒙汗药，蒙汗药。”
李牙摸着下巴：“你的药挺厉害啊？”
土狗干笑道：“寻常蒙汗药而以，只是我下得有一点多，花娘又喝了酒，见效会快一些。”
李牙白眼道：“你是怕弄不昏我是吧？”
“……”
“又想弄晕昏我，把我扔到柴房？”
“……”
土狗只能尴尬地打起哈哈，两人正大眼瞪眼的时候，六提着一桶热水过来了。
“花姐，我给你打热水过来了。”
六在门外叫了一声没人应，看门开着，便探了一个头进来，看到两个男人杵在桌子旁。
“你们怎么在花姐屋里？花姐呢？”六进了门，看到躺在床上的花娘，问道：“花姐睡了？”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土狗回道：“花姐喝多了，已经睡下了。”
六狐疑的道：“花姐就算喝再多酒，也肯定要洗了澡才睡的。”
李牙撇撇嘴：“她都醉得不醒人事了，还怎么洗？”
“她今晚也没喝太多啊？”六走到床边，叫道：“花姐？花姐？”
“叫不醒的。”
六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花姐屋里？”
李牙反应很快：“我们送她回房的。”
“哦。”六看着两个男人：“既然花姐睡下了，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李牙耸肩道：“她喝得太醉了，可能需要人照顾。”
三个男人彼此谁都不放心谁，主要是土狗跟六都不放心李牙，于是三个男人趴在桌上打盹，守着昏迷的花娘。
卯时，微微亮了。
李牙的生物钟到点了，睁开了眼，下意识看了花娘一眼。
花娘身子动了，慢慢睁开了眼，捂着头坐起来了。
李牙惊了，没吃解药，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抗药性太强了吧？
“你醒了？”李牙走到床边，问道：“怎么样？”
“禽兽！”花娘着打了李牙一记耳光，“啪！”
李牙搓着脸，气急败坏：“你神经病啊？你打我做什么？”
花娘双眼含泪：“你下药玷污我，你猪狗不如。”
“我玷你妹啊！”
“……”
“花姐，你醒了？”
六跟土狗被吵醒了，一起围到床边。
花娘愣住了：“你们怎么也在？”
李牙踢了旁边的土狗一脚，愤慨的道：“土狗，麻烦你跟这个女人解释一下。”
土狗弱弱的道：“姐，茶里的药不是爷下的，是我下的。”
花娘眨着眼：“你下的？”
土狗讪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花娘也检查了自己的衣服，全都好好的穿在身上，身子也没有任何不适，惊觉自己错怪了李牙，还打了人家一耳光，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对不起。”
“哼！”李牙气愤的拂袖而去：“我去上衙了，回来再收拾你。”
“……”
花娘擦掉泪痕，气急败坏跳下床，狠狠踢了土狗几脚，怒道：“全怪你。”
土狗抱歉道：“姐，对不起，我只是想弄晕爷，没想到你先喝了茶。”
花娘羞愧万分：“你让我今晚怎么见他？”
六意外的道：“没想到爷居然如此正人君子？”
土狗点着头道：“狗是怎么改掉吃屎的？”
“……”
花娘皱起眉头，自从李牙从他们家屋顶摔下去，头受伤以后，如同变了一个人？性子倒没什么大变，但他好像变得对女人没兴趣了？这一年来，几乎没见他逛过青楼，每次来风月楼都是有事相求。
难道李牙摔坏的不是头，而是其它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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