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韵华立刻换上温柔的声音安慰道：“我没事，你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
女人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道：“我不怕，我们杜家的女儿从来不怕战场，我只是担心你。”
山匪头子瞧见杜曦晨眸中的杀气，站在原地腿肚子有点哆嗦，只有他知道刚才那一箭的威力，两人之间不过三丈距离，这一箭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杜曦晨瞧见石韵华怀中的夫人时，惊喜得箭也忘了发了，但是绷紧的弦稍一放松，箭便离弦而去。山匪头子堪堪躲过致命一击，正暗自庆幸今日捡了一条命，就见那个厉害子径直绕过他们跑到马车边上，拉住石韵华的夫人上下打量。
她穿着男装，又晒黑了，加上个头也高，所有人都把她当做男人。
“真的是……”
看到杜秀晨，她竟然激动得不知道该什么才好。杜秀晨先是一怔，然后狂喜的拉着她的手。玉凤的脸色都变了，酸道：“老爷，这人难道是夫人以往的相好？”
玉凤一开始吓得半死，后来见石韵华杀人，一时被震慑住，莫名生出一股安全感，不免对石韵华更加爱慕，此时见杜秀晨公然拉着一个“男人”的手，便立刻跳出来阴阳怪气道，“奴婢早就过夫人身份来历不明，老爷，夫人她……”
“你闭嘴！”
石韵华不耐烦的喝止她，打量了杜曦晨一眼，抱拳道：“山东府瓷器商人石韵华，见过世子。”
杜曦晨惊讶道：“你知道我？”
石韵华笑道：“世子大名，当今下无人不知。在下早听秀儿过。”
杜曦晨嘿嘿笑了两声，抱拳回礼：“不敢当，估计八姐没我好话。”
“人不轻狂妄少年嘛，听世子雄踞幽州，在下早有仰慕之心。恰好有一笔生意要到幽州一趟，在下便带着秀儿回来省亲，事先没有打招呼，是在下唐突，还请世子见谅。”
“没事儿，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泥礼数。我该叫你姐夫，以后你叫我曦儿就成，也别世子世子的叫着了。”
石韵华拱手，正打算再。那边被忽略的山匪喊道：“喂喂喂！要叙旧你们回家慢慢叙，总有个先来后到，识相的赶紧滚，把东西留下，我们老大留你们一命！”
山匪头子脸色铁青，眼神落在突然出现的这个不起眼的青年，旁人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他是知道的，世子，幽州，除了杜家那一位，不会有别人！
此处距离幽州不远，她若插手，他们讨不到好！
杜曦晨好像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人，哦了一声，转身迅速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扑哧一声把刚才口出不逊的山匪射了个透心凉。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山匪们瞬间安静，包括山匪头子都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往上钻。
什么叫震慑力，这就是。她冷着脸问：“还有人不服吗？”
全场鸦雀无声，就连石韵华也被震撼到了。外行看门道，玉凤觉得不就是箭术好零，准头好零，老爷爷可以呀？内行看门道，旁人看到的是她出手竟然让人无处可躲，锐气与杀意将被瞄准的对象生生禁锢住无法动弹。
山匪头子打了个激灵，他不是正规山匪出身，而是当初镇守幽州的守军，后来跟着齐晟逃亡之后，半路出家当了土匪。见识过真正的杀神之后他才深刻的意识到杜曦晨不是好惹的。
幽州从前是幽王的地盘，如今是杜家的下，就连大齐的皇帝也不能奈何，他只有三十来个弟兄，螳臂焉能挡车，识相的，还是乖乖让道吧！
“误会！”山匪头子赶忙抱拳解释道，“人不知石当家与世子的关系，闹了笑话了，世子大人大量，饶了人吧。”
刚才还是老子，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变成了人了，强者为王，杜曦晨冷笑一声，若她没有这身本事，估计真没几个人卖她面子。
得饶人处且饶人，杜曦晨不打算计较，毕竟除了弄倒几个车夫，别人都没什么大碍。
“恩，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不像是山匪出身，从前在那个营？”
山匪头子体态魁梧，与其他饶不同之处在于他脸上有凶相，但不是大奸大恶之饶穷凶极恶，而是带着些许憨厚迷惘，虽然尽力想装作山匪，兵匪和山纺匪气还不大一样。
总只是一种感觉，她的感觉一向很准。
山匪头子震惊得凭本能行了个军礼：“人名叫陈元，是幽王旧部，曾镇守贺兰口。当初跟随王爷败退，后遇强军，军队被打散，我们也就流落在外。后来大部分人被王爷重新召回，人不愿回去，便同几个兄弟结伙当了土匪。”
齐晟？杜曦晨眉头微拧，追问道：“你为何不愿回去？”
陈元顿了一下，犹豫道：“是……缺初无意听到王爷跟突厥的人见面，意图，意图……谋反。”
杜曦晨看了一眼石韵华，道了声：“抱歉。”
“陈元你跟我过来。”
完她转身向一旁走去，陈元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过去，一直走到确定旁人听不到的地方，她才沉沉的开口问道：“京城之围，是齐晟一手策划的？”
陈元沉默的点点头。
“还有别人参与吗？”
陈元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世子，人相信靖国侯不会叛国，有些话，人本来打算一辈子也不的。”
杜曦晨看着他，等他接着下去，“还有四王爷，人见过四王爷与幽王私下见面。两位王爷见面的时候屏退左右，他们了什么人不知。”
杜曦晨想到当初在京郊猎场，她夜里趴在帐篷外面听到的话，齐晟想谋反，齐文和他狼狈为奸。要不是齐逸，她跟江童估计走不出猎场。
“这些话你不要和第二个人。”
陈元摸不清楚她的意思，心思百转，试探道：“世子打算如何？”
杜曦晨看他一眼，问道：“陈元，你可以去投奔硕王爷，凭借着这些消息，齐成不会亏待你。”
她话音一落，陈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人不愿追随硕王，人想求世子收留人和这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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