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最绝，嘴里叼着根快烧到滤嘴的香烟，烟灰随风糊了自己一脸。
他们驶过坑洼时同时怪叫，六条穿着紧身豆豆鞋的腿齐刷刷翘起，活像三只被踩了尾巴的青蛙。
车尾绑着的音响正在播放：\"叱咤风云我任意闯——\" 。
标准的红绿灯组合。
精神伙回头看了平治车一眼，齐齐的竖起中指：“靠，有钱了不起啊，还不是得给本大爷乖乖让车位，艹！”
三个精神伙穿的很破烂，大腿上、胳膊上、脑门上都有奇形怪状的纹身。
三个精神伙看到西装革履的吉米仔，更是直接吐了一口痰：“靠，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再看心我打爆你的眼镜。”
吉米仔今一身剪裁考究的藏青色西装，意大利羊皮面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金丝眼镜的细链垂在耳后，随着他翻文件的动作轻轻晃动，镜片上偶尔闪过一道精明的反光。
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位置别着枚铂金领针，袖口露出百达翡丽的月相表盘。
当他把玩钢笔时，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与钢笔的鎏金笔夹相映成趣。
最绝的是那双牛津鞋，鞋头的镜面抛光能照出会议桌对面投资人变形的倒影。
吉米仔扶了扶眼镜，“现在这帮孩，真是有娘生没娘养，我去问问，他们想怎么死。”
李健连忙拉着他道：“别急，进去看看。”
停好车。
李健和吉米仔走进了九龙冰室。
正值午市高峰，九龙冰室里人声鼎罚油腻的玻璃门不断开合，带进阵阵热浪和此起彼伏的\"借过\"声。
六张褪色的塑料方桌全挤满了人，有个穿工装的大叔甚至蹲在冰箱旁扒饭，安全帽里垫着张旧报纸当餐盘。
最里间的圆桌旁，三个建筑工人正用扳手撬啤酒瓶盖，泡沫溅到隔壁白领的西装上也没人在意。
厨房出菜口堆着十几份打包盒，老板油亮的前额粘着缕头发，边找零钱边吼后厨：\"13号桌要加份干炒牛河啊！\"
吊扇在头顶苟延残喘地转着，也吹不散蒸笼冒出的白雾。
墙角那桌突然爆发出哄笑——有人用筷子撬开了最后一瓶冰啤。
“两位要吃点什么？”一个长得像陈浩南的长发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记账本。
李健道：“冰火菠萝油。”
男人一头半长的黑发随意扎在脑后，几绺没束住的发丝垂在颈间，被汗浸得微微卷曲。白色制服领口泛着淡淡的黄渍，左胸处\"九龙冰室\"四个红字已经有些脱线，第二个\"龙\"字的最后一笔绣线完全脱落，像个张牙舞爪的残字。
李健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以前的打手九纹龙了。
刚点了餐，隔壁的几个学生妹就道：“哇，你新来的，好帅啊！”
一个短发女生道：“帅哥，我要一个爱情A餐，另外加一个热披萨。”
九纹龙问道：“这是什么？”
短发女生道：“四个A餐，一个热披萨喽。”
短发女生旁边的马尾女生道：“你看看他，上半身长得那么帅，下半身怎么会。。。。。。唉，真是浪费，长短脚。”
短发女生道：“不会啊，我觉得很帅。”
这时。
先前进来的三个红绿灯精神伙也注意到了几个女学生。
绿发青年道：“你们快看，学生妹，很正哦。”
黄毛青年和红毛青年一起朝着几个学生妹：“呼——呼——呼——”
学生妹里有个男生，怒声呵斥道：“喂，你们他妈的呼什么东西啊！”
绿毛、黄毛、红毛青年立刻就火了：“怎么，呼你们不行啊，你们混哪里的，我大哥是pK强啊！”
三个学生妹和学生仔也不甘示弱：“pK强有什么了不起，我大佬是马娇红啊！”
绿毛不甘示弱，拍了一下桌子，一下把桌上的茶杯打翻了。
吉米仔本来正在跟李健话，听到吵嚷，眉头皱起来：“健哥，要不要我出手教训他们一下？”
李健道：“不急，让他们咬一会儿。”
九纹龙走过去，擦桌子：“对不起，水打翻了。”
双方你来我往，眼瞅着就要打起来。
嘭——
餐厅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群皮夹克、牛仔裤涌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身形精瘦，站在人群中比周围矮了大半个头，一米六的个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茶色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镜片上倒映着四周食客错愕的表情。
咖啡色皮夹克明显大了一号，肩线垮到手肘，却衬得他脖颈处一道蜈蚣似的疤痕愈发狰狞。
皮夹克下摆露出别在裤腰上的手机，随着他踹翻凳子的动作一颤一颤。
最扎眼的是他左耳那排三个耳洞，此刻都空着，只在耳骨上留下明显的豁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硬生生扯掉的。
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扫过全场时，几个老食客已经默默放下了筷子。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张人神共愤的畜生脸。
皮夹克男的里面还穿着一件红色衬衣，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弟道：“干什么，哑巴了，叫人啊。”
一众混混起身喊道：“龙哥。”
九纹龙呵呵笑了两声，转身走向吧台。
皮夹克男赶紧追上去道 ：“龙哥，我收到你回来的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你在大象国出事的时候，火山让我们过去帮忙，我们就过去了，可是我跟他们讲明了，你一回来我就归队。”
九纹龙道：“归什么队，当服务生？有没有兴趣啊。”
皮夹克男道：“龙哥，你别玩我了，我真的想跟着你。”
马尾辫学生妹指着九纹龙声道：“原来他就是九纹龙啊。”
短发学生妹道：“你不是他长短脚？”
九纹龙看着皮夹克男道：“我不玩了。”
皮夹克男晃了晃脑袋：“不是，我。。。。。。”
九纹龙朝康哥招了招手道：“康哥，拿一套制服给他，要不就走。”
皮夹克男跟吃了大便一样，低下头道：“走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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