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筠萍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方卓尔，对方憔悴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英气，取而代之的是心有余悸的焦虑。
方卓尔思考片刻后先开了口：“谭姐，对不起，剧组出了这样的不幸，我们的合作可能无法继续下去了。”
“这不是你的错。”谭筠萍善解人意的开解道，“警方一定会查清楚是谁干的，我们需要您的配合。”
“我也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麦一个公道！”方卓尔抬起头，眼神里充满坚毅，“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就先讲讲叶麦出事儿那的情况吧。”江逐仑打开记录本，问道。
“事情得从前一夜里起。”方卓尔很有条理的，“本来安排案发当要拍摄第十六集第五场，就是青年文少康为了救端木舟被车撞上的那一场。可是半夜里，少雄打电话给我，他病了，发高烧，第二不能拍戏了。”
“但是布景和道具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全换掉，损失很大，我就想着，那就拍同样布景和道具的另一场戏，就是第八集第一场，也就是谭筠萍一个人绝望的走在二十五年前的大雨中，被陈嘉华的车子撞上那一场。”方卓尔顿了顿，“第二一早，我就打电话给麦，安排她备戏。”
“道具是谁负责的？”江逐仑继续问。
“道具组，老李师傅带着那几个伙子。”方卓尔回答。
“他们一般检查道具有规定流程吗？”江逐仑追问。
“他们都在拍摄前一准备道具，如果是汽车的话，要试驾。没问题的话，就等到次日拍摄前再进行最后的确认。”方卓尔依然很有条理。
“具体是谁对道具车辆进行检查？”江逐仑停下笔问。
“一般情况下，是老李亲自检查。”方卓尔想了想，“但是那老李不舒服，应该是肠胃不好，由张代为检查的。”
“您对老李和张的印象怎么样？”谭筠萍插了一句。
“老李干这一行已经三十多年了，据拍完这部戏，打算荣休了。”方卓尔叹了口气道，“在圈儿里，老李的技术和操守都是一流的，能请到他当道具师，是最让人踏实的。哎，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老李要不是当时太难受了，肯定会亲自检查道具......”
“张这孩子是老李带着入行的，年纪不大，但是老实本分能吃苦，很长进，老李很器重他，退休后打算把衣钵传给他。”方卓尔摇摇头，“可现在，剧组的道具出了问题，闹出人命，还是张经手的，这孩子恐怕要改行了。”
“除晾剧组的人，还有谁能接触到那辆车？”一直没话的文少康突然开了口。
“按照规定，就只有拍车戏的演员了。”方卓尔咳了一声，“不过，演员只有在当进组道具师确认后才碰车，那家伙要是事先知道有问题，也不至于现在还躺在医院办理了。”
“案发当，有什么异常现象吗？”端木舟提出了最中规中矩的问题。
“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方卓尔回忆道，“就是当时要开拍时，陈游过来我这边，似乎想和我点儿什么，我让他等拍完这一条儿再。”
“后来呢？他了什么？”端木舟好奇的问。
“还没来得及，就出事儿了。”方卓尔摊了摊手。
“再上一次事故吧。”江逐仑继续问，“就是大招牌掉下来，差点儿砸到袁素语那次。”
“那次，哎，这剧组真是邪门儿。”方卓尔掏出一盒烟，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了看谭筠萍，“可以吗？”
“请自便。”谭筠萍微笑道。
“花猫和汤芷琪在林海酒店门口见记者，是全组第一场戏，拍摄前期出奇的顺利。”方卓尔优雅的吐着眼圈儿，“本以为白远航这种流量艺人会耍大牌，迟到个几时。执行导演事先做好了准备，如果白远航不到位，就安排先拍别饶戏，就是文少康和谭筠萍来到临海酒店门口，发现自己穿越了那一场。”
“可是，没想到白远航到得很早，还按照剧本要求，备好了妆发，给剧组节省了时间。”方卓尔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光，“我真是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他能红，是有原因的。”
“那的道具招牌是谁具体负责的？”端木舟接着问。
“老李带着张一起检查的。”方卓尔肯定的回答。
“那有什么异常吗？”又是同样的问题。
“要异常，也就是白远航的敬业让我吃惊了。”方卓尔浅笑了一声。
“叶麦、白远航和袁素语在剧组里和什么人有恩怨吗？”江逐仑直视着方卓尔问。
“在我之前，你们也问了好几个人了，他们之间加上顾家诚的感情纠葛，我就不用多了。”方卓尔淡淡的。
“叶麦是您亲自选的演员，您应该比较了解吧？”江逐仑追问。
“也不上了解，就是我的新书签名售卖会，麦来买书，我当时正在筹备拍《耳语.传》，一眼看见她，觉得和谭姐很神似，就问她想不想演戏，她自己十年前做过平面模特，也选过演员，但因为学业放弃了，后来就一直没有涉足演艺圈儿。”方卓尔猛吸了一口烟，“她本来是拒绝的，但是一听要拍的是谭姐的作品，顿时来了兴趣。麦，你是她偶像。”着，看了看谭筠萍。
谭筠萍擦擦两颊的眼泪：“我也很喜欢麦这女孩子，人漂亮，但很虚心，也很清纯，太可惜了。”
“是啊！”方卓尔的眼眶也有些泛红，“以后，我不打算再拍戏了。”
“有这么大的影响吗？”端木舟，“这又不是你的错！”
“这次的事儿，要了麦的命，顾家诚一蹶不振，白远航和那个替身都受了伤，袁素语受了惊吓，还毁了老李的一世英名，误了张的前程。即使公众不把账算在我身上，我也没脸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方卓尔狠狠的熄灭了手里的烟，沉沉的，“之前我也没想到，这次拍戏，会是我职业生涯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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