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百官皆惊——独立于六部之外、监正官至正二品,这般规格远超寻常机构,足见陛下对军械革新的重视程度。
世家官员脸色骤变,原本盘算着安插人手的心思瞬间落空,正二品的品级与直接对帝的权限,意味着军械局绝非他们能轻易染指;
寒门官员则面露振奋,陛下如此布局,显然是要让军械局彻底脱离派系掣肘,专注于军备革新,不受朝堂党争干扰。
萧无漾抬手压下殿内骚动,语气沉稳依旧:“军械局权重责大,非忠心耿耿、才德兼备者不能胜任,不过朕已选定合适人选。”
他目光转向武将列阵之中,朗声道:“威国公!”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银甲嵌紫绶官袍的将领应声出列,甲胄上的纹路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身形魁梧,面容刚毅,走到殿中躬身行礼,声如洪钟:“陛下,臣在!”
“从今日起,由你迁任军械局监正,不再兼任工程营大统领一职。”
萧无漾目光灼灼,语气带着沉甸甸的托付,“你需总领军械局一切事务,统筹工坊建设、工匠调度、物料采买。
牵头兵器改良与新械研发,制定军械生产标准,确保每一件出厂的兵器都坚固耐用、锋利无比。
凡军械局大事宜,你可全权处置,若遇阻挠,可先斩后奏!”
凌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顶:“陛下如此信任,臣万死不辞!定不负圣托,早日打造出坚甲利兵,护我大梁疆土寸土不失!”
“平身吧!”
萧无漾颔首,随即目光转向另一侧队列,语气放缓却依旧威严,“匠安侯!”
听闻召唤,公输恒稳步出列,他身着青色官袍,腰间佩着一枚鲁班锁样式的玉佩,躬身时衣袂轻扬,声音温润却坚定:“陛下,臣在!”
“你出身公输世家,乃鲁班一脉传人,精通器械机关之术,早年曾改良守城弩箭,射程较以往提升三成,下闻名。”
萧无漾缓缓道,“从今日起,你任军械局监丞,正三品衔,同时兼任总匠师,辅佐凌监正处理军械局日常事务。
专司兵器改良与新工艺研发,督造工坊标准化生产,传授工匠技艺,确保每一件军械都精益求精,无丝毫瑕疵。
朕允你调动军械局所有资源,潜心钻研新械,凡有需要,朝堂各部皆需配合!”
公输恒眼中泛起炽热的亮光,单膝跪地,高声应道:“臣谢陛下知遇之恩!必倾尽毕生所学,革新军械、精研巧技,改良旧器、创制新械。
为大梁强军之路添砖加瓦,绝不辱没公输世家之名,不负陛下厚望!”
萧无漾看着殿中并肩而立的二人,心中甚慰——凌岳深谙兵事,知晓军中所需军械的实战痛点;
公输恒巧夺工、精通器械原理,二者相辅相成,正是军械局所需的最佳搭配。
他沉声道:“凌岳、公输恒,你二人需同心同德、各司其职,切勿因权责划分产生嫌隙。
军械局所需银两、物料,户部需优先足额拨付,不得推诿拖延;
所需工匠、场地,各州府需无条件支持配合,违者以抗旨论处!”
“臣等遵旨!”
凌岳与公输恒齐声应诺,声音铿锵有力。
二人起身退归列中,百官看着这两位新晋的军械局主官,心中各有盘算,却无人再敢多言——凌岳乃军中悍将,忠心耿耿;
公输恒乃技术奇才,与世无争,这二人执掌军械局,既无派系偏袒,又能各展所长,实乃最佳人选。
萧无漾目光扫过殿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秦爱卿,即日起,兵部需与军械局密切配合,及时反馈军中对军械的需求与使用意见,协助调配军械、组织兵士适应新械;
周爱卿,礼部需为军械局拟定相关规制,明确官员考核、工坊运作、军械验收等流程,确保事事有章可循。”
“臣遵旨!”
秦岳与周成齐齐躬身应道。
萧无漾目光回落,落在躬身立在殿中的秦岳身上,语气沉稳却带着期许:“秦爱卿,军械局诸事已定,强军之基初奠。
然军制革新乃固本之要,关乎军队调度、战力发挥,此前朕便嘱你牵头商议,如今可有决断?”
秦岳闻言,腰身又躬了三分,声音愈发清亮:“陛下明鉴!臣自升任兵部尚书以来,便谨遵陛下旨意,联合兵部各司主事、边军将领及军中宿儒。
日夜磋商数月,遍查前朝军制利弊,结合大梁当前疆域与兵力分布,已初步敲定军制改革方案。
正欲向陛下呈禀,恳请陛下圣裁,也请百官一同听闻,共商完善!”
“哦?”萧无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抬手道,“既已拟定方案,便细细道来,军制关乎全军战力调度,一举一动皆系国之安危,确需让百官一同参详,查漏补缺。”
秦岳应声“是”,双手展开袖中早已备好的明黄卷宗——卷首“军制革新策”五个篆字力道遒劲,盖着兵部朱红大印,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陛下,前朝军制积弊深重,已到了非革不可的地步!
其一,兵源混杂,良莠不齐,多有市井无赖、逃荒流民被强征充数,甚至有官吏为凑数虚报年龄,老弱病残混杂其间,操练时步履蹒跚,临战时望风而逃,战力低下到不堪一击;
其二,军种划分模糊,步骑不分、攻防无序,遇战多各自为战,骑兵冲散步兵阵型、步兵阻碍骑兵冲锋之事屡见不鲜,协同作战形同虚设;
其三,将领私拥部曲,兵为将有,将士只知有主将、不知有朝廷,朝廷调遣时或推诿塞责、或阳奉阴违,极易滋生叛乱,前番伪帝作乱,便是借了某些将领拥兵自重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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