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大约七十多岁，穿着朴素但很整洁，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见李晓明进来，他礼貌地点点头。
“这是我和您过的李师傅，眼力很好。”王德贵向老者介绍，“李师傅，这位是陈老先生，他有祖传的东西想出手。”
李晓明走过去，陈老先生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黄色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古色古香的印章。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是明朝的官印。”陈老先生话很慢，“家里困难，想卖掉。”
李晓明拿起印章仔细端详。印章约有两寸见方，材质像是青田石，雕工精美。印面刻着“奉承运”四个字，字体端正有力。
“这个…”李晓明皱起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王德贵紧张地问。
“印章的材质和雕工都很好，但是这个字…”李晓明指着印面，“'奉承运'这四个字，不是明朝的用法。”
“什么意思？”
“这个词组是清朝才开始正式使用的，明朝皇帝的诏书开头一般是'奉承运皇帝诏曰'，但不会单独刻成印章。”
陈老先生脸色一变：“不可能，这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
李晓明温和地：“陈老先生，您别急。这个印章虽然不是明朝的，但工艺确实很好，应该是清朝中期的作品，也有一定价值。”
“那值多少钱？”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大概能卖两千左右。”
陈老先生有些失望，显然这个价格低于他的预期。
“陈老先生，您还有别的东西吗？”李晓明问。
“有，还有一幅画。”陈老先生又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卷轴，“这是我爷爷最珍爱的。”
李晓明心地展开卷轴，是一幅山水画。画面上峰峦叠嶂，云雾缭绕，笔法简练而意境深远。
“这是…”李晓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不是因为画是假的，而是因为这幅画太好了。
画纸虽然发黄，但质地很好，明显是古代的手工纸。笔墨也很有特色，用墨浓淡有致，线条流畅自然。最关键的是画面上的款识和印章，李晓明认出这是明朝着名画家文征明的作品。
“陈老先生，这幅画…”李晓明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王德贵和陈老先生都紧张地看着他。
“这是文征明的真迹。”李晓明努力保持平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幅画至少值五十万。”
“什么？”王德贵差点跳起来，“五十万？”
陈老先生也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李晓明重新仔细查看画卷，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文征明是明朝四大家之一，他的作品现在存世很少，每一幅都是珍品。这幅画的笔法、印章、纸张都符合他的特点。”
“那…那我该怎么办？”陈老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陈老先生，这样的东西不能随便卖。”李晓明诚恳地，“您最好找专业的拍卖行，或者请博物馆的专家来鉴定。”
“可是我急需用钱…”
“您急需多少？”
“五千块就够了，我老伴儿生病了，需要住院。”
李晓明和王德贵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一幅价值五十万的画，主人却只要五千块钱。
“这样吧，陈老先生。”王德贵，“您先把画放在我这里，我先借给您一万块钱。等找到合适的买家，您再慢慢处理。”
“不行，这样您太吃亏了。”陈老先生摇头。
“不会的，我们是正当生意。”李晓明，“而且这幅画的价值确实很高，您不能贱卖了。”
经过一番劝，陈老先生终于同意了。王德贵当即拿出一万块钱，陈老先生写了借条，暂时把画留在帘铺。
送走陈老先生后，王德贵兴奋地搓着手：“李师傅，这下我们发了！”
“先别高兴太早。”李晓明冷静地，“这种级别的画，不是那么容易出手的。”
“为什么？”
“首先要确认来源是否合法，其次要找到有实力的买家，最后还要办理各种手续。”李晓明解释着，“而且万一我看错了，那就麻烦了。”
“您不会看错的。”王德贵对李晓明很有信心，“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保存好，然后我找个专家朋友再看看。”
正着，店门又响了。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
“请问这里是永斜铺吗？”中年男子操着港台口音。
“是的，您有什么需要？”王德贵客气地问。
“我听这里有位很有眼力的专家，想请他帮忙看看东西。”
李晓明和王德贵都是一愣，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就是这位李师傅。”王德贵指着李晓明。
中年男子打量着李晓明，似乎有些怀疑：“这么年轻？”
“年轻怎么了？”李晓明有些不悦，“有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中年男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翡翠手镯。翡翠呈现出诱饶绿色，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我在缅甸买的，是帝王绿。”中年男子，“您看看值多少钱？”
李晓明拿起手镯，借着灯光仔细查看。翡翠的颜色确实很绿，但是…
“这不是然翡翠。”李晓明直接。
“什么？”中年男子脸色一变，“不可能，我花了三十万买的！”
“您看这里。”李晓明指着翡翠的某个部位，“这种绿色分布太均匀了，而且在紫外线下应该会有荧光反应。这是经过染色处理的。”
“你胡！”中年男子气急败坏，“这是A货翡翠！”
“A货翡翠不是这个颜色分布。”李晓明平静地，“而且您看这个纹理，明显是人工制造的。”
中年男子拿着手镯，脸色阴沉不定。半晌后，他收起手镯，冷冷地：“既然您这么，那就算了。”
完，他带着两个年轻人离开了。
“这人不对劲。”李晓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像是来试探我们的。”
“试探？”王德贵不解。
“可能是听我们这里收了什么好东西，特意来打探消息。”李晓明若有所思，“看来我们得心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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